《巴陵贈賈舍人》古詩全文
賈生西望憶京華,湘浦南遷莫怨嗟。
圣主恩深漢文帝,憐君不遣到長沙。
《巴陵贈賈舍人》古詩賞析
《巴陵贈賈舍人》是李白乾元二年(759)秋在岳州所作的一首七絕酬贈詩。詩題中的“巴陵”,縣名,又為巴陵郡(乾元元年改岳州)治所,在今湖南岳陽市。賈舍人,即詩人賈至。至,字幼鄰,天寶末官中書舍人,乾元元年春出為汝州刺史。乾元二年秋,“坐小法,貶岳州司馬”(《新唐書》本傳)。李白和賈至是天寶年間在長安的舊交,此際,李白從流放夜郎的途中赦還,二人劫后相逢在江南.百感交集之情可以想見。他們泛舟洞庭,酬唱之作頗多。這首詩作婉而多諷、含而不露,歷來為人們所傳誦。
詩歌開篇敘事,“賈生西望憶京華”一句,記賈至由京城外放繼而被謫之后眷戀長安的傷感之情?!?strong>湘浦南遷莫怨嗟”,點明貶謫之地,并由敘事轉(zhuǎn)而作寬慰。在這里,詩人用了雙關的筆法,將漢代的賈誼與自己的朋友賈至類比?!?strong>賈生”兼指二賈,“湘浦”亦指代賈誼貶地長沙和賈至貶地岳州。這一雙關手法在三、四兩句中就明顯起來?!?strong>圣主恩深漢文帝,憐君不遣到長沙”承上句“莫怨嗟”,是詩人所作的寬解之詞:當今的圣明君主對你的恩德比漢文帝對于賈誼要深多了,他憐惜你,因而沒有將你流放到更遠的長沙去啊!
這首詩歌的妙處,在于將對摯友的同情用含蓄的手法給予表現(xiàn),加深了絕句的意蘊。詩歌的表層義似乎是在慶幸朋友比之古人有較好的待遇。但仔細體味其深層的意義,卻是在說:賈至的際遇正是漢代無辜的賈誼放遣命運的重演。賈誼是西漢杰出的文學家,他早年為文帝所賞識,召為博士,一年后便超遷為太中大夫,但后來恩疏被貶謫為長沙王太傅。渡湘水時,曾作《吊屈原賦》自傷其政治上的不得志,后郁郁以終。
他的遭遇后來成為中國文人遭讒被疏的象征,李白在這里將賈至與賈誼雙關類比,本身就顯示了賈至被貶與賈誼遠遷一樣,是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再讀三、四兩句的寬解之詞,更見其反語實諷的特點。據(jù)《新唐書·地理志》載:岳州在京師東南二千二百三十七里,長沙在京師南二千四百四十五里,岳州較長沙距京師只近二百余里。這一細微的差別,正應了中國的成語“五十步笑百步”!因此這兒的寬解實是“曲為之詞”,是為朋友鳴不平,是諷刺唐肅宗的寡恩一如文帝對賈誼的疏遠。這是一種更深的“怨嗟”,比之賈至“感時還北望,不覺淚沾襟”(《岳陽樓宴王員外貶長沙》)那種形于顏色的牢騷與悲哀更見沉痛、凄惋與不平!倘若再聯(lián)系李白自己劫后馀生的身世來看,這種怨憤就更加入了一份與賈至同病相憐的自傷之情。
含蓄婉轉(zhuǎn)的表現(xiàn)手法,不同于李白眾多詩歌浪漫主義的激情噴涌或狂呼大叫,以至后來的詩評家或稱之為“真得溫柔敦厚之旨”(宋咸熙《耐冷譚》),甚至或“疑其詞氣不類”(唐汝詢《唐詩解》)。但透過詩歌的表象,從字里行間表現(xiàn)出的不平之氣,我們依舊還是可以感受到“觀其氣味,非白不辦”(《唐宋詩醇》)的太白風貌。只是人生的挫折,使詩人在晚年對昏庸的世道參得更透,因而其詩歌的表現(xiàn)也更為冷雋了。從這里也可見李白詩歌風格多樣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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