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鉆故紙
古靈神贊[1]
空門不肯出,投窗也大癡,
百年鉆故紙,何日出頭時?
《指月錄》卷十一頁二○○
【白話新唱】
蜜蜂呀!為何這么愚癡?
門一直開著
你為什么不從門飛出去呢?
偏偏要對著窗紙猛撞
就好像修行人
如果不去領(lǐng)悟真理
即使終其一生拚命鉆研陳舊的佛經(jīng)紙卷
什么時候才能出頭呢?
難!難!難!
【分析與鑒賞】
古靈神贊開悟之后,回去探望從前的師父,很想幫助他明心見性。有一天,師父正在看佛經(jīng),恰巧一只迷路的蜜蜂對著透光的窗紙猛飛猛撞,古靈神贊有感而發(fā),就說:“世界如許廣闊,不肯出;鉆他故紙,驢年去!”然后寫了這個偈子,這下子引起師父的高度好奇心,這個徒弟不一樣喔!
悟道者看世界的確跟以前不一樣。
未開悟之前,我們看世界就像透過窗紙,雖有亮光,影像卻模糊。開悟以后,就像從門而出,直接接收自然本色,不再隔著窗紙想象、揣摩世界的真相。
佛經(jīng)是用語言記載悟道者的體驗,如果我們想從語言里找到世界的真相,那是緣木求魚,絕對不可能。因為語言是思想的產(chǎn)物,它不能提供思想以外的東西。而真理,總是位于思想不及之處。這也就是為什么古靈神贊說“百年鉆故紙,何日出頭時”的原因。
但是,佛經(jīng)有可能成為一種催化劑,在你機緣成熟之際,順勢點你一下,你就有可能爆破無始無明,高唱:“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然后,佛經(jīng)可以做為印證你是否開悟的參考。
如果一開始,把佛經(jīng)當(dāng)哲學(xué)思想來研究,這是走學(xué)術(shù)路線;如果把佛經(jīng)神圣化,當(dāng)作圣物來膜拜,這是走信仰路線。雖也無妨,但是對于有心直趨無上道的人來說,多少繞了遠(yuǎn)路,沒有讓佛經(jīng)發(fā)揮最大功能。
[1]古靈神贊:六祖下四世,嗣法于百丈懷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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