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袁昌州二首(其二) 江總
客子嘆途窮,此別異西東。
關(guān)山嗟墜葉,歧路憫征蓬。
別鶴聲聲遠(yuǎn),愁云處處同。
這是作者于亂離之際與朋友作別的詩。侯景之亂起,作者居京師。臺城陷,江總避難,崎嶇累年。與袁昌州作別或當(dāng)在此期間。
首句從“客子”之嘆寫起?!翱妥印蹦嗽娙俗灾^?!巴靖F”指境遇艱難。詩人處流離之境而自嘆艱難。次句言自己在此境遇下又增離愁?!爱悺奔措x異、分開,指與袁昌州各自東西。這兩句寫詩人作別之際的心情。“關(guān)山”二句是虛寫,設(shè)想別后旅途遙遠(yuǎn),輾轉(zhuǎn)跋涉之苦。“歧路”即岔道?!瓣P(guān)山”、“歧路”互文以見義,都是承上“途窮”并使之具體化,表明自己將度越很多城關(guān)、山隘、歧路?!皦嬋~”即落葉,“征蓬”即飛蓬,都是作者自況。詩人嗟嘆“墜葉”,憐憫“征蓬”,都是自我傷悼,嘆惋自己像“墜葉”、“征蓬”那樣飄泊無定,不可測知所止之處、安定之時。末二句承“此別”句,收回遐思,復(fù)歸于眼前景物?!皠e鶴”指離去之鶴。鶴似通人性,其將離去,聲聲哀唳,漸飛漸遠(yuǎn),聲音也隨之減弱。云本無情物,因移入作者主觀感受,而成為慘淡的“愁云”。作者之愁常在,故天空之云皆愁,是為“處處同”。分別之際,“愁云”慘淡,布滿天空,則自己前途所到之地似乎也為此“愁云”所籠罩,無法跨出它的陰影。這二句從不同的感官落筆,“聲聲遠(yuǎn)”寫耳之所聞;“處處同”寫目之所見。這樣寫有助于增強(qiáng)作品的藝術(shù)效果,給人以立體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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