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岳云臺(tái)歌送丹丘子》古詩全文
西岳崢嶸何壯哉!黃河如絲天際來。
黃河萬里觸山動(dòng),盤渦轂轉(zhuǎn)秦地雷。
榮光休氣紛五彩,千年一清圣人在。
巨靈咆哮擘兩山,洪波噴箭射東海。
三峰卻立如欲摧,翠崖丹谷高掌開。
白帝金精運(yùn)元?dú)?,石作蓮花云作臺(tái)。
云臺(tái)閣道連窈冥,中有不死丹丘生。
明星玉女備灑掃,麻姑搔背指爪輕。
我皇手把天地戶,丹丘談天與天語。
九重出入生光輝,東來蓬萊復(fù)西歸。
玉漿倘惠故人飲,騎二茅龍上天飛。
《西岳云臺(tái)歌送丹丘子》古詩賞析
丹丘子,即李白好友元丹丘。李白早在青年時(shí)代已與元丹丘訂交,元丹丘亦曾與李白同為玉真公主推薦,他于天寶初受道箓于胡紫陽。李白一生與元丹丘過從最密,酬贈(zèng)元丹丘詩甚多,而《西岳云臺(tái)歌送丹丘子》詩就是其中佳作之一。
郁賢皓先生認(rèn)為:“此詩當(dāng)是天寶四載(745)李白在龜蒙山一帶送元丹丘西游華山而作。詩中所謂‘東求蓬萊復(fù)西歸’,即指元丹丘大約在天寶三載前后離開長安,東來蒙山海邊求仙,然后又要西回華山。杜甫有《玄都壇歌寄元逸人》詩云:‘故人昔隱東蒙峰,已佩含景蒼精龍?!恕萑恕?dāng)即元丹丘。杜甫又有《與李十二白同尋范十隱居》詩云:‘余亦東蒙客,憐君如弟兄?!C知李白與杜甫曾一起至東蒙作客,當(dāng)時(shí)元丹丘正隱居?xùn)|蒙,即‘東求蓬萊’。大約元丹丘離東蒙山時(shí)準(zhǔn)備上華山隱居,故李白寫此詩送別?!?《李白選集》)
另,詩題中“西岳”,指華山,一稱太華山,在今陜西省華陰縣南。“云臺(tái)”,指華山東北部山峰。因兩峰崢嶸,四面陡絕,上冠景云,下通地脈,崔嵬獨(dú)秀,猶云中之樓臺(tái),故名。
全詩開篇四句:
“西岳崢嶸何壯哉!黃河如絲天際來。黃河萬里觸山動(dòng),盤渦轂轉(zhuǎn)秦地雷”,極力形容夸寫華山的高峻雄壯和黃河的澎湃氣勢,且將華山與黃河對舉描寫:站在華山峰巔遙望黃河細(xì)小如絲,極言山高;黃河水勢沖擊華山,水流回旋,聲如雷鳴,極言水急。
“榮光休氣紛五彩,千年一清圣人在”二句,“榮光”,指五色云氣,古時(shí)以為祥瑞之征。“休氣”,吉祥之氣。此兩句敘寫“圣人”大禹降臨黃河的壯美祥瑞、清逸自信之態(tài)。
“巨靈咆哮擘兩山,洪波噴流射東海”,二句寫河西華山與河?xùn)|首陽山本為一山,因河神用力而分開,使黃河從中流過,才直奔東海。
“三峰卻立如欲摧,翠崖丹谷高掌開”二句,“三峰”,華山有三峰:西為蓮花峰,南曰落雁峰,東曰朝陽峰?!?strong>高掌”,華山東北部巖壁黑色,石膏流出凝結(jié)成痕,黃白相間,遠(yuǎn)望如巨人指掌。傳說為巨靈擘山時(shí)留下的痕跡,故稱巨靈掌,又稱仙人掌。二句即寫此景。
“白帝金精運(yùn)元?dú)?,石作蓮花云作臺(tái)”,“白帝”,古代神話中西方之神?!?strong>金精”,華山在西方,屬白帝管轄;古代陰陽五行說西方屬金,故又稱白帝為金精。“元?dú)?/strong>”,古人認(rèn)為天地未分前,宇宙間充滿的混一之氣。此二句寫白帝運(yùn)用自然之能,使華山宛如青色蓮花開于云臺(tái)之上。
“云臺(tái)閣道連窈冥,中有不死丹丘生”,“閣道”,棧道?!?strong>窈冥”,幽暗貌。此二句呼出詩中主人公——元丹丘,并將其置身于云煙飄渺、神奇迷離之境。
“明星玉女備灑掃,麻姑搔背指爪輕”,“明星玉女”,指神話中的仙女?!?strong>麻姑”,亦為傳說中的女仙。此二句寫元丹丘乃神仙,到華山有明星玉女為其灑掃,麻姑為其搔癢。
“我皇手把天地戶,丹丘談天與天語”,“天地戶”,指天地的門戶,此句指唐朝統(tǒng)治者控制著天下?!?strong>談天”,戰(zhàn)國時(shí)齊人鄒衍善于論辯宇宙之事,人稱“談天衍”。此二句主要寫元丹丘隱居華山的生活樂趣之奇妙。
“九重出入生光輝,東求蓬萊復(fù)西歸”,“九重”,指帝王所居之處。元丹丘天寶初曾由玉真公主薦舉入京,為西京大昭成觀威儀。該句當(dāng)寫此。“蓬萊”,傳說中海上仙山。此句謂元丹丘東來求仙,今又西歸。
“玉漿儻惠故人飲,騎二茅龍上天飛”,“玉漿”,猶玉精、瓊漿,古代傳說認(rèn)為飲之能使人升仙。此二句即謂如果元丹丘愿惠賜玉漿,兩人即可共騎茅龍上天成仙。
全詩借用神話傳說,虛擬飄渺幻境,描繪華山壯觀,以此抒發(fā)與好友元丹丘的送別之情,真可謂構(gòu)思巧妙,想象神奇,氣象萬千,筆勢起伏,的確是“詩仙”李白溢滿仙氣、豪放飄逸的典范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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