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時,窈窕淑女是美女的代名詞。西漢時,形容女子貌美,叫傾國傾城。到了唐、宋時,史料中出現(xiàn)了一個新的詞匯,叫國姝。姝這個字,在《詩經(jīng)》《樂府》等文獻中多次出現(xiàn)過,指美麗動人的柔順女子。北宋文壇領袖歐陽修在編著《新唐書》時,首創(chuàng)“國姝”一詞,字面意思很好理解,即國色天香、傾國傾城、風姿絕代的貌美女子。
在唐朝,夠得上“國姝”稱謂的女子有三人,分別是武則天大姐的女兒賀蘭氏、呂玄晤的女兒呂氏和楊國忠的堂妹楊玉環(huán)。
武則天同父同母三姐妹,大姐武順嫁賀蘭越石,生有一子,另有一女賀蘭氏。賀蘭越石早死,武順帶著兒女回到母親楊氏身邊。武則天被唐高宗立為皇后后,武順也被封為韓國夫人,可以自由地出入后宮,有時還帶上女兒賀蘭氏。
時間長了,武順、賀蘭氏這母女倆便與唐高宗有了男女云雨關系。對此,《新唐書·后妃傳》這樣記載,“韓國出入禁中,一女國姝,帝皆寵之。韓國卒,女封魏國夫人,欲以備嬪職”。“國姝”二字,道出了賀蘭氏傲視天下的絕代容貌,難怪唐高宗會被這個外甥女迷得神魂顛倒,甚至想正式將其納入后宮。
本來,武則天對大姐這個同胞情敵就非常憤恨,如今有多了一個“國姝”的小情敵,她能咽得下這口惡氣嗎?武順不明不白地死后,武則天又把矛頭對準了外甥女賀蘭氏。在武則天的干預下,賀蘭氏不但沒能成為妃嬪,還遭到了暗殺,“后(按:武則天)毒殺魏國”,一代“國姝”美女死得極為痛苦悲慘。
賀蘭氏死了約五十年后,唐朝又出了一位美女,呂氏。呂氏祖籍河間,父親呂玄晤在長安做一個低級小吏,呂氏也隨父住在長安。當時,唐玄宗在位,身邊有一個大紅人,即大太監(jiān)高力士。唐朝太監(jiān)娶妻盛行,高力士也趨之若鶩,得知呂玄晤“女國姝,力士娶之”(《新唐書·高力士傳》),組建了畸形家庭。
從史料記載看,呂氏顯然也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絕代美女,但殘酷的現(xiàn)實逼迫她不得不違心地嫁給一個不能人道的太監(jiān)。因為這門親事,呂玄晤從一個刀筆史被擢升至少卿,后出任刺史,只是苦了女兒,葬送了女兒的幸福。呂氏“躬行婦道,有逾常禮”(《高力士外傳》),一輩子謹守婦道,也守了一輩子活寡。
江山代有美女出,開元中期,唐朝又出了一位美女,她就是大名鼎鼎的楊玉環(huán)。關于楊玉環(huán)的容貌,《舊唐書·后妃傳》稱其“姿色冠代”;《新唐書·后妃傳》稱其“姿質天挺”??梢?,楊玉環(huán)不僅是“國姝”,而且姿色氣質如同仙女,躋身中國古代“四大美女”行列。也正是她的美貌,讓唐玄宗絞盡腦汁,違背常倫,把她從兒子身邊搶了過來。
對楊玉環(huán),唐玄宗雖然不能立其為皇后,但極盡恩寵,禮數(shù)實同皇后。對其家人同族,唐玄宗也極其慷慨,就連她的遠房堂兄楊國忠也被擢升為宰相,身兼四十余職,以至于專權誤國,積怨太深。安祿山發(fā)動“安史之亂”,其借口就是清君側,誅殺楊國忠。為了平息叛亂,唐玄宗先殺楊國忠,而后忍痛下令縊死楊玉環(huán)。在政治和權力面前,什么比翼雙飛,什么海誓山盟,都變得蒼白無力。
京城和后宮,通常是美女聚集地,新舊《唐書》還記載了其他美女,如唐太宗聞武則天“美,召為才人”,唐高宗的王皇后“有美色”,唐睿宗的竇皇后(追封)“姿容婉順”,楊玉環(huán)的三個姐妹“皆有才貌”,唐肅宗的吳皇后(追封)“容止端立”,唐代宗的獨孤皇后(追封)“以美麗入宮”,唐昭宗的何皇后“婉麗多智”,但她們的容貌遠非“國姝”,跟賀蘭氏、呂氏、楊玉環(huán)相差甚遠。
賀蘭氏、呂氏、楊玉環(huán),是唐朝最美的三個女人。雖然容貌絕代,傾國傾城,但各有不幸,她們一個嫁給了太監(jiān),守了一輩子活寡;另兩個雖然得到皇帝恩寵,卻死于非命,非常悲慘。這正應了那句話,紅顏薄命。美貌,是上天的恩賜,但不是不勞而獲的資本。心比天高,命如紙薄,都是誘惑在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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