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本質(zhì)上說,中國的儒墨道佛法等哲學(xué),其實都是關(guān)于人生的哲學(xué),都是關(guān)于人如何處理好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我、人與自然之間關(guān)系的哲學(xué),是給人以智慧的學(xué)問。
在對待人生的態(tài)度上,中國哲學(xué)可以分成兩派。一種是熱情派。比如儒家與墨家。一派是冷靜派,比如道家和佛家。
儒墨兩家均認為,無論生活上得意還是失意,都要義無反顧地走下去,你不去拼搏,你就不知道人生的上限在哪里,你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能跳得多高。因此,儒墨兩家的人生哲學(xué),都追求“窮且益堅,不墜青云之志”,都追求“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的生活。
所以,孔子在失意面前,“不知老之將至”,“知其不可而為之”,孟子說在丟掉了工作之后,還自信地說“欲平治天下,舍我其誰,”,他追求的是“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英雄大丈夫的勇氣。司馬遷在遭受了宮刑的奇恥大辱之后,沒有選擇自殺或被殺,而是忍辱負重,用驚人的毅力,完成了被稱為“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的偉大著作《史記》。
司馬光在王安石變法中,被新黨打壓,他干脆以退為進,但絕不投降,躲到洛陽用十五年的時間,寫成《資治通鑒》。
因此,真正的儒家君子,失意并不是什么事情,那只是他們繼續(xù)前進的動力。因此,孟子說,“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儒家的這種精神,來自于易經(jīng)中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的進取精神。無論順流逆流,無論得意失意,都一往無前往前沖,直到無能為力,直到感動自己。這就是儒家對待失意的人生態(tài)度。
儒家這種積極進取的人生態(tài)度,也成為中華民族的性格底色,塑造了勤勞勇敢的中華民族的性格。
但,人生總不能如意,事實上,人生不如意才是常態(tài),而“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只是生活中的偶然和幸運而已。
那么,人又該如何對待失意,對待逆境呢?
在易經(jīng)中,還有一句話: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她要人學(xué)會寬容,學(xué)會柔軟,學(xué)會以退為進,學(xué)會韜光養(yǎng)晦,學(xué)會君子待時而動。中國文化就是這么奇妙。它總是能用非常辯證的方法,對待人生的問題。人生之路道遠且長,人生就像一場馬拉松,一直加速是跑不遠的,因此,道家告訴我們,行穩(wěn)致遠的智慧。人生總不能時時繃著,這樣容易折斷自己。因此,易經(jīng)中說,我們應(yīng)該對別人對自己寬容一些,有些事情只要內(nèi)心無愧即可,就像王安石說的那樣,“盡吾志而不能至,可以無悔矣?!?/p>
在易經(jīng)這種精神的滋潤下,連勇猛精進的儒家的孟子都說,“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當(dāng)人失意時,不妨靜下心來修煉道德,完善內(nèi)心,安撫內(nèi)心,讓自己過一段安靜的生活。
孟子的這一點,與道家的對待失意的人生觀類似。
道家是冷靜的哲學(xué)。因為道家認為,人生即自然,自然既是天道也是人道。既然自然是自然而然的,那么我們的人生也要像大自然一樣,虛靜無為而無爭,無爭則無得意失意之分,無得意失意,人生則無煩惱。
人生有很多問題,但人生總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如果說儒家是致力于解決問題的話,那么道家就是致力于消解問題。當(dāng)人生不如意的時候,道家用莊子的齊物論來安慰自己,人生的成功失敗得意失意其實根本就不是什么問題,問題在于你的心而已。因此,失意之時做到是非不擾于心即可。
道家的自然主義,又給失意之人,找到了心靈的桃花源。道家希望,春風(fēng)得意時選擇急流勇退;陰云密布之時,做到不惑于心不擾于情。在林泉山海之間,自由飄蕩,或垂釣,或賞菊,松花釀酒春水煎茶,過一段隱逸而靈魂自由的日子。
當(dāng)然,在中國文化中,還有佛家的滋潤。佛家講萬事皆空,萬事皆為虛幻。因此,所謂的得意失意,無非是你心頭的幻象而已,這來自于人的執(zhí)著之心,而執(zhí)著之心正是人生痛苦的根源。因此,無論是得意還是失意心都不要在意,你放下了執(zhí)著,就收獲了人生的安寧。正如王維所說,行至水窮處,坐看云起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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