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祖師的身份和來歷,一直是縈繞在眾多西游迷心中的最大謎團,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他會收孫悟空為徒更像是機緣所致。
精通三教妙法的菩提祖師論佛家修為不輸如來,他講起道家三百六十門來可比肩三清,菩提祖師對流、靜、動等萬法術(shù)門要旨了然于胸,擁有與天地同壽莊嚴體的他似乎是獨立于三界之外的傳道明心大覺仙。
在西游的故事中,三界眾生只有三等名色不入生死簿,這便是佛、仙、神圣,雖然菩提祖師在書中出場時是一副西方妙相的模樣,可一句“大覺金仙沒垢姿”便點出菩提祖師是金仙等級的大法師,有人猜測菩提祖師是如來所化。
其實這是被“西方妙相”所誤導(dǎo),因為菩提祖師所在的靈臺方寸山本就在西牛賀洲的西方世界,菩提祖師以西方妙相之姿出現(xiàn),也許只不過是為了授業(yè)時方便而選擇入鄉(xiāng)隨俗罷了。
一、木仙沒有九竅卻可得道之謎
既然菩提祖師是仙,根據(jù)鐘呂內(nèi)丹道家的說法,仙家分為天仙、地仙、人仙、神仙、鬼仙這五種,那么,菩提祖師屬于哪一種仙呢?
要搞清楚這個問題,我們首先要來看看成仙者的來源分類,天庭給三界諸仙立下的規(guī)矩是“凡有九竅者,皆可修煉成仙”,也就是說除了萬物之靈的人類之外,絕大多數(shù)動物也都可以修煉,大到鯨魚大象,小到蜈蚣、螻蟻都有成仙的資格。
可在西游的故事中卻出現(xiàn)了例外,這便是荊棘嶺的木仙們,十八公、孤直公、凌空子、拂云叟、杏仙等人皆以仙自居,可他們并沒有得到天庭的認可,故此在取經(jīng)隊伍眼中這群木仙仍然屬于妖精之流。其實,妖與仙之別本就只是有沒有入天庭的編制而已,孫悟空離開方寸山時已是太乙散仙,他在沒入天庭的編制之前一直被天兵天將們口稱“妖猴”便是這個原因。
荊棘嶺上的木仙們似乎屬于遺世獨立般的存在,其實從書中客觀描述中也可以看出他們屬于“有實無名”的仙,他們不用吃蟠桃、仙丹、人參果亦可長生不老。
我們來看一下杏仙的出場,“有兩個青衣女童,挑一對絳紗燈籠,后引著一個仙女,那仙女拈著一枝杏花,笑吟吟進門相見”,作者并沒有用“勝似天仙”這樣的話語來描述,反倒是直接以“仙女”陳述,這說明她本就是仙。
三魚覺得荊棘嶺上的這群木仙的出現(xiàn)很值得玩味,他們的出現(xiàn)卻是天庭難容的存在,因為木仙的長生不老屬性屬于天生的,木仙與人或動物最大的不同是他們呼的是二氧化碳而呼出來的是氧氣,樹木長到壯年后一般來說不會再衰老,用凌空子的話講就是,“盤根已得長生訣,受命尤宜不老方”。
木仙這樣逆天的存在自然是天庭不愿看到的,因為木仙若在天庭大量出現(xiàn)的話,王母的蟠桃會就會形同虛設(shè),老君煉制的長生仙丹也就沒了什么市場,天庭網(wǎng)羅三界精英的能力便會大為下降,所以木仙必須被消滅。
二、最初的天仙可能是木仙
三魚第一次讀完《西游記》時,一直有一個猜想,道家所說的天仙最初很可能就只是指的木仙,人們常說美若天仙,想到《聊齋》里的花妖、木仙們個個美得不可方物,或許木植修煉成仙便是初代的天仙們。
根據(jù)食物鏈的法則,我覺得最早成為三界之主的很可能就是木仙,植物的豐盛才能滋養(yǎng)大量的動物,后來以植物和動物為食的人類最終登上了食物鏈的頂端。
這個理論放在西游故事里也比較合適,最早占據(jù)天庭的可能就是修煉得道木仙們,只不過后來天庭被修煉得道的動物們占據(jù),古代神話中就有獸類妖族首領(lǐng)東皇太一奪天庭的故事,而《西游記》中的玉皇大帝又是姓張的人類,這合乎食物鏈的進化邏輯。
如果初代的天仙是得道的木精們,那么動物修煉得道便是初代的地仙,最后凡人修煉得道便是人仙。按照《封神演義》的邏輯要封神成仙的話,需要脫去舊竅來元神成仙,這便是真正意義上的神仙,鬼仙應(yīng)該就是凡人魂識后天得道修成的仙,只不過后來人們把這五仙重新定義了。
三、外簡內(nèi)奢的菩提祖師
有了成仙者來源分類的邏輯,我們再來看菩提祖師,當孫悟空來到斜月三星洞門口時,他差點被門外景象給忽悠了,孫悟空一開始把菩提祖師當成了一位樸素的深山隱士,他在門外感嘆道,“此間人果是樸實,果有此山此洞”。可當孫悟空邁進門后才發(fā)現(xiàn)別有洞天,一層層深閣瓊樓,一進進珠宮貝闕映入孫悟空的眼簾,這宛如是一個隱藏在深山中高貴的皇家別院。
我們再來回想洞口石碑上的“靈臺方寸山,斜月三星洞”這十個字,很多人把其歸為一個“心”字,可事實上并沒有這么簡單。
唐代詩人韓愈在《縣齋有懷》寫道:“塵埃紫陌春,風(fēng)雨靈臺夜” ,這“靈臺”二字指的是學(xué)宮或?qū)W府。據(jù)《太乙金華宗旨》所載:“凡人投胎時,元神居方寸,而識神則居下心”。詩中“方寸”指的是元神的居所,綜合起來看這“靈臺方寸”說的就是元神的修行學(xué)府。
這“斜月三星”確實指的是心,結(jié)合前面的“靈臺方寸”可以推斷出菩提祖師住得的地方是“元神”和“心靈”的修煉學(xué)宮,從菩提祖師這里畢業(yè)的學(xué)生不計其數(shù)卻不被天庭察覺,其原因就是這些人不但學(xué)到了元神的功法還學(xué)到了心靈上的指導(dǎo),孫悟空正是由于學(xué)有小成心靈浮躁而被菩提祖師攆走。
四、菩提祖師是木精成仙
孫悟空賣弄神通變松樹觸怒了菩提祖師,變松樹本就是其他師兄弟們所提議的,菩提祖師責問孫悟空”我問你弄什么精神,變什么松樹”,這也許是孫悟空的莽撞行為碰觸了菩提祖師的心理底線。
師兄弟們既然已經(jīng)都知道了菩提祖師傳給孫悟空避三災(zāi)的變化法術(shù),孫悟空在師兄弟面前展示一下學(xué)習(xí)成果又有何妨呢?可見孫悟空的錯不在于怎么去變而在于他變成了什么。
菩提祖師很可能也是木仙得道成仙,斜月三星洞外簡內(nèi)奢,從里面暗藏皇宮級建筑群來看,菩提祖師或許就是初代天庭之主。我們可以這樣做一個推論,有教無類的他點撥三界眾生修行,導(dǎo)致大量動物得道成仙,這群仙師從而開始反噬木仙為主的三界,不喜爭斗的菩提祖師便離開天庭來到凡間神隱過著與世無爭的逍遙日子。
荊棘嶺有密密麻麻八百里的木植,這與方寸山周圍“千株老柏,萬節(jié)修篁”、“修竹連喬松、枯藤纏老樹”的場景很相似,也許荊棘嶺便是菩提祖師當初在下界講學(xué)布道的學(xué)宮舊址,從延綿八百里的木植可以想象出當年的學(xué)宮的盛況,可這一切隨著妖獸成仙聯(lián)盟的崛起而衰敗了,最終這群人占據(jù)天庭重新定義可修煉成仙的新秩序,凡九竅者才可修煉成仙,后來人仙玉帝成為天庭之主,也延續(xù)了這個秩序。
五、天庭為何不允許木精成仙
菩提祖師到底是菩提樹成仙,還是其它木植得道并不重要,三魚認為菩提祖師是木精成仙的可能性非常大,不然他這么一位大覺金仙應(yīng)該不會擔心孫悟空闖禍連累到自己。哪吒敢于打死天庭的正神又去錘海龍王,青獅精一口吞了十萬天兵也算是天大的禍事了,可人家的背后之人出來很輕易地就把禍事平了,羅覺金仙身份的菩提祖師為何這么怕事呢?
以菩提祖師的法力他也許無懼三清、四帝、佛老,但他并不想把靈臺方寸山暗藏的學(xué)宮暴露在三界諸仙的眼前,因為木精成仙后有一個極大的弊端,這便是元神雖然可以仙姿四處游歷,但是本體所在的地方卻不可斷根傷皮,本體毀了元神也可能就散了,這才是菩提祖師最大的忌憚。
當然以菩提祖師大覺金仙之體,他也許早就修煉至脫離舊竅的境界,即便他的本體毀了也會無礙,但是他從心理上還是不愿讓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舊竅。
荊棘嶺的十八公、孤直公、凌空子、拂云叟、杏仙的本體被孫悟空和豬八戒發(fā)現(xiàn)后,豬八戒一頓耙子就把這些木仙們筑倒了賬。荊棘嶺這一難應(yīng)該是玉帝和如來為取經(jīng)隊伍早就設(shè)計好的,玉帝和如來也許早就猜出孫悟空很可能是菩提祖師的徒弟,他們借菩提祖師的徒弟之手去除掉菩提祖師以前的學(xué)徒,這一招著實高明。
玉帝一直未對荊棘嶺上這幾位木仙下手,其原因可能就是因為這群礙眼的木仙后臺很強大,可這群木仙不除掉,蟠桃樹如果有一天也都修煉成仙溜走,那么天庭也就不用辦蟠桃會了,鎮(zhèn)元子把人參果樹周圍的徒弟夯得比鐵很硬,也許就是擔心人參果樹這顆靈根也修煉成仙跑了。
玉帝大力支持如來的取經(jīng)計劃,其實除了如來有按天之功外,除掉荊棘嶺上的這群木仙或許才是玉帝真正動心的地方,畢竟在三界中可以降服孫悟空的人遠不止如來一個,放任孫悟空大鬧天宮,玉帝順勢派人去請如來出手,這可能本就是一場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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