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州綏陽縣風華鎮(zhèn)聶春壽、李光珍夫婦于情人節(jié)雙雙離開人世,其生死情緣在當?shù)貍涫荜P注,成為人們談論的話題。在昨天老兩口的葬禮上,記者來到綏陽進行了采訪。
老伴病重癱瘓
老人不離左右
聶開文今年53歲,是這對老夫婦的長子,他告訴記者,母親今年75歲,比父親大3歲,到他們身故,已相伴人生53年。
聶開文說,2006年,母親因中風一病不起,至去年下半年,更是癱瘓在床。父親生前喜歡喝酒,而且酒量很大,但母親生病的時候,他喝酒的次數(shù)大大減少,即便喝,也喝得很少。每天,父親要親自給母親喂飯,爭搶著為母親端屎倒尿。春節(jié)臨近的時候,眼看病床上的母親已經(jīng)奄奄一息,父親重拾酒杯,天天豪飲,而且酒量比以往更大,每次都要喝醉。聶開文說,他心里清楚,眼看母親時日不多,父親心里難受。
2月14日早上,父親再次喝得大醉,躺在屋子里休息,當天中午,眼看母親就要咽氣,按照當?shù)仫L俗,他把母親從臥室抱出送至設有祖宗排位的堂屋,途經(jīng)父親休息的房間時,床上躺著的父親條件反射地睜開雙眼,他隨即停下腳步,看著這一切,父親沒有抽泣聲,但淚水卻瞬間從眼里滑落。
老人的孫女告訴記者,當天,爺爺一直躺在床上,但晚上近7點的時候,她去叫爺爺吃晚飯,但老人的身體已經(jīng)冰涼。第二天下午4點,奶奶也走了。她說,沒有多少文化,一輩子務農(nóng)、老實巴交、只愛好一口酒的爺爺當然不知道什么是情人節(jié),而2月14日,正好是情人節(jié),爺爺把生命當禮物獻給了彌留之際的奶奶,這份情人節(jié)的禮物是何等厚重。
半世紀平淡相守
一句玩笑竟成真
聶開文說,父母生前相處十分融洽,在他的印象中,兩位老人甚至沒有發(fā)生過爭吵,相敬如賓。在他童年的記憶里,父母靠賣布來養(yǎng)活他們?nèi)值?,那時候,母親織布,父親賣布,雖然分工明確,但很多個深夜從夢中醒來,他仍看到煤油燈下,父親在陪著母親織布,且在小聲地說著話,抑或,父親給母親倒來一杯熱水。而每次吃飯,如果母親還沒上桌,父親就讓大家等一等。
當?shù)?3歲的劉老太太告訴記者,聶春壽和李光珍夫婦經(jīng)常出入成雙,走親戚、趕集,夫婦倆幾乎形影不離,作為同齡人,那時候,她經(jīng)常和夫婦倆開玩笑,說他們像是粘在一起的,夫婦倆則用玩笑回敬說:“兩個人,是要經(jīng)常在一起噻。”
有一次,她再開夫婦倆的玩笑:“你們這么好,哪天有個不在了怎么辦?”聶春壽笑著說:“不是一天生,可以一天死嘛?!眲⒗咸f,如今,當年的玩笑竟然變成真的了,看到兩位老人故去,她感到難過,而看到他們?nèi)绱硕鲪?,死也要一起死,她為他們感到高興。
完美愛情
化解傷悲
理所當然的,兩位老人被合葬在一起,共有的墳墓上,在吊唁的花圈簇擁下,兩個大大的彩色龍、鳳顯得十分醒目。在墓葬現(xiàn)場,在奔喪的人群之中,記者沒有看到太多的傷悲,人們都在笑著談論兩位故去老人的生死情緣。
當?shù)睾芏嗄觊L的人說,只在戲里見過相愛的梁山伯和祝英臺同死化蝶雙飛,現(xiàn)實生活中看到恩愛的兩夫婦一同故去,他們是頭一次。當?shù)睾芏嗄贻p人則說,感覺癡情只屬于年輕的男女,如此高齡的老人也如此癡情,令他們感動。
從興仁家里趕來綏陽料理二伯和二伯娘喪事的聶文說,同時故去,說明兩位老人此生確實有情、有緣,因此,他并不傷悲,他說,去了天堂,二老還是一對恩愛夫妻,永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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