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是這樣的天地會，在清朝混不下去，下南洋建分部卻風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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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南洋的早期華人

天地會是中國人耳熟能詳?shù)囊粋€組織，當年香港的許多武俠電影都是以天地會為主角，刻畫了其作為正義的一方與清政府進行激烈斗爭的事跡。但在現(xiàn)實的歷史中，天地會是被清政府所不容的秘密組織，無論是其反清性質(zhì)還是暴力手段，都必然會招致清政府的嚴酷打壓。但正所謂“墻內(nèi)開花墻外香”，始終被清政府所壓制的天地會，許多成員在遠赴東南亞之后，利用當?shù)鼗靵y動蕩的時局，反倒打拼出另一片新的天地。

影視劇中的天地會

一、愈發(fā)邊緣化的天地會

我們先來看看天地會成員到底都是些啥人？天地會是誕生于中國南部省份的秘密社會團體，其成員多是社會底層的農(nóng)民、礦工、碼頭工人、小商販以及沒有任何工作的流民、散兵等人員。這些多是沒有固定工作、固定收入甚至是沒有固定居所的邊緣小人物，本就是社會當中的不穩(wěn)定性因素，一直處于流動狀態(tài)。

底層的苦人

清代是我國兩千多年封建社會人口最多的朝代，與人口的爆發(fā)式增長相比，可耕種土地卻沒有相應幅度的增加，在人口遠多于耕地面積的情況下，許多原本以農(nóng)業(yè)為生的農(nóng)民喪失了安身立命的土地，不得已轉(zhuǎn)向其他行業(yè)，而這便是天地會誕生的重要促成因素。大量貧民的出現(xiàn)、政府救濟功能的缺失、中國固有的“江湖”觀念的存在等種種因素，使得大量社會邊緣人物不得不在固有的關(guān)系之外，開辟新的發(fā)展路徑與關(guān)系網(wǎng)絡，而秘密會黨即成為他們的不二選擇，以天地會為首的種種秘密組織應運而生。

影視劇中的天地會成員

不僅天地會成員多是社會上的邊緣人物，即使是天地會組織本身，同樣面臨著愈發(fā)邊緣化的命運。天地會逐漸由原先的防御自衛(wèi)型團體組織，轉(zhuǎn)向以暴力手段如搶劫殺人等為收入來源的秘密組織。不光彩的手段與非法性，使得天地會一直是朝廷眼中的“反賊”。天地會的一切活動都是秘密性的，其組織也大多建立在深山老林當中，很少有在城市里公開活動的。種種的一切使得天地會從上到下都被徹徹底底地邊緣化了，其成員要想開辟更為廣闊的天地，必須前往他處尋找。

天地會令牌

二、馬來半島上的天地會

隨著清政府圍剿的愈發(fā)嚴密，本就邊緣化的天地會成員就更難存活下去，天地會為改變自身邊緣化而發(fā)動的種種武裝運動，都以失敗告終。為了逃避清政府的打壓與追捕，許多天地會成員不得不前往南洋，謀取新的出路與未來。

登陸南洋的華人

此時的南洋大部分地區(qū)已經(jīng)成為西方國家的殖民地，他們在這里設(shè)立殖民政府，建立了大量的種植園以攫取利益，可以說這里的環(huán)境和社會結(jié)構(gòu)與中國是完全不同的，正是在這種嶄新的環(huán)境下，天地會竟然獲得了意外的新發(fā)展。

列強在東南亞的殖民地分布圖

比起大清，東南亞地區(qū)成為天地會成員的冒險樂園，這里不僅蘊藏著豐富的礦產(chǎn)、石油、橡膠、錫礦等自然資源，還有大量等待開墾的肥沃土地。而殖民當局又需要大批量的廉價勞動力，碰巧當時廢除奴隸制的浪潮在世界大流行，在失去黑人奴隸的情況下，大量南遷至南洋地區(qū)的華人，就成為殖民當局的最佳人選，這些華人當中就有許多天地會成員。

東南亞種植園中的華工

在殖民政府的統(tǒng)治之下，東南亞社會十分混亂，到處是陷阱，但也到處充滿著機遇，一些天地會成員就借助組織的力量，組織華人與其他國家的勞動力進行競爭，積極爭取當?shù)氐牡V場、種植園與土地，許多會黨首領(lǐng)憑借高超的本領(lǐng)，搖身一變成為當?shù)氐姆N植園主、礦場主與貿(mào)易商人。東南亞地區(qū)可不像中國那般，那么看重社會的“士人”階層，在一切向錢看的殖民社會，有錢就是成功的標志，因此許多會黨首領(lǐng)因掌握著巨額財富而成為當?shù)厝A人群體的領(lǐng)袖，這在大清朝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南洋華人首富，張裕葡萄酒創(chuàng)始人張弼士

三、暴力與會黨

除經(jīng)濟上的巨大機遇之外，東南亞社會的動蕩局勢同樣為帶有暴力性質(zhì)的會黨組織提供了巨大的發(fā)展機會。在星羅棋布的東南亞島嶼上，除了殖民當局建立的零零散散的城市之外，由于氣候原因，大片地區(qū)還是被熱帶叢林所覆蓋，加之肆虐的海浪與海盜，整個南洋充斥著原始的暴力色彩。屠殺與征服依舊是許多人所信奉的道路，在這種情況之下，若個體不加入組織并得到其庇佑，是很難靠單打獨斗存活于社會中的。

南洋地區(qū)熱帶雨林眾多

而天地會的存在，無疑為身處東南亞的許多華人提供了安身立命的組織。天地會作為具有暴力性質(zhì)的秘密會黨，在大清統(tǒng)治下的中國是反動的象征，但在殖民者統(tǒng)治下的東南亞卻成為權(quán)威的代表。在當時華人飽受歧視且沒有法律保護的歷史大背景下，秘密會黨就化身成華人的保護組織。例如在吉隆坡，1869年，會黨領(lǐng)袖葉亞來之所以能夠繼任吉隆坡的“甲必丹（華人領(lǐng)袖）”職務，很大程度上就在于他掌握著一支能夠打仗的會黨力量。在混亂局勢下的東南亞，沒有什么比拳頭更能服眾的了。

華人領(lǐng)袖葉亞來

文史君說

但凡看過武俠小說或武俠影視劇的人，都會對天地會這樣的秘密組織充滿浪漫主義想象，在他們心目中，天地會首領(lǐng)必須得是《鹿鼎記》中陳近南這樣的大英雄，風流倜儻，一身本領(lǐng)，一生都在為反清復明大業(yè)而努力。想象是豐滿的，但現(xiàn)實是冷峻的，甚至可能是觀眾難以接受的，因為秘密會黨中的成員大多是因為生活過不下去了，為解決溫飽問題而反抗清政府，并在朝廷的追殺之下跑到了東南亞謀求生存。但就是在混亂無序的東南亞，天地會如魚得水，釋放出發(fā)展的張力，憑借組織力量和暴力性質(zhì)成為早期華人的庇護組織，進而成為當?shù)氐囊淮笊鐣萘?，雄踞一方，占有了豐富的資源和財富。其分支在清末、民國反抗外來侵略的斗爭中，還發(fā)揮了重要的支持作用。

天地會總舵主陳近南

參考文獻

潮龍起：《清代會黨的地域環(huán)境與清政府的社會控制》，《史學月刊》2004年第4期。

潮龍起：《空間遷移與地位變遷——十九世紀閩粵天地會與馬來半島華人秘密會黨的比較》，《清史研究》2006年第3期。

（作者：浩然文史·小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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