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掖梨花
丘 為
冷艷全欺雪,余香乍入衣。
春風(fēng)且莫定,吹向玉階飛。
丘為(703—798),嘉興(今浙江市嘉興)人,唐玄宗天寶二載(743)舉進(jìn)士。曾任左散騎常侍,累官至太子右庶子。作者在這首詩中表達(dá)了能夠受到賞識,官運(yùn)亨通的愿望。《全唐詩》錄其詩十三首,《全唐詩外編》補(bǔ)其詩五首。
“左掖”在唐代指給事中,屬門下省,負(fù)責(zé)對皇帝的詔令與大臣們的奏章中的失宜與不妥之處提意見?!白笠蠢婊ā笔侵干L在門下省辦公地點(diǎn)的梨花。因?yàn)榍馂樗沃笊ⅡT常侍也屬于門下省。王維與皇甫冉都以《左掖梨花》為題寫過詩,看來該處的梨花長得非常好。
前兩句描寫梨花。起句寫梨花之冷艷超過了雪。因?yàn)槔婊ㄅc雪的共同特點(diǎn)是潔白,所以詩人常用來相互比喻,用梨花比喻雪的如岑參的《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忽如一夜春風(fēng)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庇醚﹣肀扔骼婊ǖ娜鐪赝ン薜摹短游鞒亍罚骸袄婊ㄑ褐?,鶯囀柳如絲?!鼻馂榈倪@句詩不僅用雪來形容梨花,而且從“冷艷”的角度看,梨花還超過了雪。詩中的動詞“欺”字用得好,“欺”字采用了擬人的手法,將“超過”的意思生動地表現(xiàn)出來了。梨花比雪“艷”大家都承認(rèn),比雪“冷”大家恐怕難以接受。實(shí)際上“冷”與“艷”不是并列關(guān)系而是偏正關(guān)系,“冷”是用來修飾“艷”的,因?yàn)槔婊榘咨?,屬于冷色調(diào),所以稱為“冷艷”。
次句寫梨花的香氣雪沒有,這也是梨花勝過雪的地方。香也是物質(zhì),不過是氣體,只能聞得到,卻看不見。但是詩人沒有寫香氣撲鼻,這樣顯得一般化。詩人運(yùn)用通感的方法,寫余香偶然鉆進(jìn)衣服里面,連身體都能感受到了。于是將“香氣”由嗅覺變成了觸覺,自然就有了新意。
后兩句借梨花表達(dá)詩人的意愿,即希望春風(fēng)不要停下來,一直將梨花吹到皇宮的玉石臺階上,能夠受到皇帝的顧盼。詩人顯然以潔白、明艷、芳香的梨花自喻,希望自己也能像梨花那樣,借助春風(fēng),到達(dá)皇帝的身邊,受到皇帝的賞識,能夠充分發(fā)揮自己的才華。
“詩言志”是中國詩學(xué)的古老命題,一首好詩要求寓志于詩歌形象之中,這首五言絕句做到了這一點(diǎn),因此顯得比較含蓄,耐人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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