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荒煤《懷念》抒情散文鑒賞

陳荒煤《懷念》抒情散文鑒賞作者：陳荒煤

【原文】： 是春天，一個異常陰暗的春天；雨是好容易住了，但是看光景，也許要不了一會兒就又會滴落下來吧。

一整個春天幾乎就是這樣陰沉地過去了。

我是一整個春天連一朵花兒或是一根青草都沒有看見過的；我想我底話一些也不夸張，我記得沒錯，就是瞧見有幾顆瘦瘠的禿頂?shù)臉?，那都好象是被竹籬笆圍在人家院子里的，它們常常把那沒有幾片葉子的難看的頭搖晃著，還向我表示什么驕矜似的。

在我底狹又矮的小房里，有煤煙和濃重的潮濕彌漫著，整天使我感到重壓和窒息；夜間，有時我常冒著濛濛的細(xì)雨跑到街上去——與其說是想呼吸點較清新的空氣，那還不如說想較暢快地呼吸一下的好吧，可是，酒精廠里底山芋及豆類被燃燒的氣味，香煙廠里底霉煙草般的氣味和膠皮廠里底橡皮氣味，在黑暗里緊緊擾著一團(tuán)，蕩漾在空間，好象大地都正在腐爛一般，我是連呼吸都感到不能耐受的悶窒了。

春天這一季候底來到和它的逝去，我在感覺方面都似乎遲鈍得不能去辨別了；但是，我不能欺騙我自己，我知道，這就是我曾經(jīng)盼望過的春天，我不禁無法忍耐地激起可笑的憤恨和苦惱了。春天!這就是春天么?……

我在腐爛的窒息之中呼吸著。

是這樣，白晝和夜晚，甚至在夢中我都不能夠安寧了，我如同失去了什么。

在細(xì)雨霏霏我獨自徜徉在街頭的時候，在大雨淋瀝的深夜失去睡眠的時候，我總渴望著一個明朗的春天，但當(dāng)那么一個好天氣到來了，我簡直不知我將做些什么好；想的太多了，我想到一個靜寂的地方去狂笑或是吶喊一陣，不能哭，因為眼睛只有燃燒而無淚水了，我又想去摘一朵玫瑰或是……唉!總之，我想有一個光明而美麗的日子，并且能讓我盡性地去享受它。然而，好的天，卻又是那么短促，一剎那，烏云就又疊上了。

于是，我憤恨了，苦惱了——我還能不詛咒么?……不過今天，我沒有詛咒它，雖然同樣還感到憤恨與苦惱。

我做了一個夢，今天。

我夢見一個現(xiàn)在不知在哪兒的友人；我和他從認(rèn)識到別離不過是四五天的光景，那也正是春天里。

他不能大聲說話。第一次和我談話的時候，他并且用手勢來幫助他自己；他告訴我他進(jìn)了這一間陰黯而又窄小的籠子里的第一個晚上就不能提高聲音了。

他平靜但是熱情地敘述那些故事：他鼻子里如何被灌進(jìn)一些酸辣的汁液去，脊上如何被烙著，胸部如何遭受著殘酷的鞭撻……好象在說明一般人底不可違背的命定的遭遇，而不是在說他自己。

“我現(xiàn)在算是完了!”末了，他把頭側(cè)過去喟然嘆息一聲道；輕輕地欠一欠腰，用一只手撫著肺部，好象動彈一下就會引起劇烈的疼痛。可是他似沒有悲哀，眼睛燃燒般炯炯放起亮光來，蒼白的臉顯得異常穆靜和美麗的嚴(yán)肅。

是春天，可是我們看不見天也看不見太陽；房里陰暗，地下潮濕；沒有樹，更不用說是花草了。惟獨在晚上，從那一扇小鐵窗吹進(jìn)來的風(fēng)才似乎給我們帶來了一絲絲微涼的清新的春底氣息。

也就是這陣風(fēng)，常常給我們帶來一些不知在哪個角落里飄蕩的凄慘慘的呻吟和嘆息。這使我們煩惱；他常常因此皺起一雙濃黑的眉來。

離別的那天晚上，他在夢中欣慰地低喃著說道：“……這是春天，到底來了。你嗅這氣味都知道……你看，你看!在那里，有一朵花!……多么美麗的天藍(lán)色的……象一顆星星……唉，也象那，……那眼睛……?！?/p>

他繼續(xù)地有些憂郁地輕聲道：

“你……你怎么會不看見的呢?……我想，這不象春天的花……也許，……也許我記錯了，這不是春天!但是，你怎么會記錯……我清清楚楚知道這是春天……為什么不讓我出去看看?……”

我屏住氣坐在他的身旁，心陣陣緊縮著，覺得從心底涌起一陣微栗；我躊躇著，不知是叫醒他好呢，還是聽他去——不過你真有些受不了，我終于輕輕喚醒了他。

“你好象從來不做夢的，今天怎樣了?”我問他。

“不，”他好象憂郁地望我笑道，“每天晚上我都夢的!”

“那么，你剛做的夢還記得么?”

他低著頭想了一想。

“記得一些些。”他把一雙手交叉著枕在腦后，眼睛睜大向上凝視?！拔铱匆娨欢渌{(lán)色的花……”

“你說它象一顆星星，又象那，那眼睛?！?/p>

“我真地這樣說過么?”他極坦白地微笑了。

我一下子不能明白他的笑，我緘默地點點頭。

“好，不要管它，”他拍拍我，坐了起來；過一會，他思索什么地沉默了一陣，又說：“也許，知道你要走了，我也想出去?！?/p>

我不知道再向他說什么好。

“我總是懷念春天，”他自語地說，“可是現(xiàn)在，我連春天底氣息都泛有呼吸到!”

“但是春天也并不會如我們想象的那樣好!”

“倒不如夏天底暴雨或是冬天的狂風(fēng)來得夠勁吧!……春天不是我們的!”

…………

“什么時候再見呢?”

我攀著鐵棚子向里面叫著他問。

他先不做聲地凝視著我，過后揮揮手苦笑道：

“還是春天吧!”

——我過了好幾個春天了。

春天還沒來，我就懷念著它，但它來了和沒來一樣；在我還沒有看見一朵花兒或是一根青草的時候它就又要去了。

而今，春天又將去了。

“讓它去吧!”

我憤恨和苦惱地想；但我并不詛咒它，我今天有些懷念那個知道春天不是我們的，卻又還是和我約著還是春天再見的朋友。

那個朋友底意思是說我們永遠(yuǎn)不能再見么?

我卻有些不信我們永遠(yuǎn)沒有春天!

【作者簡介】： 陳荒煤(1913——)，湖北襄陽人?，F(xiàn)代作家，著名電影理論家。著有《荒煤散文選》，《荒煤短篇小說選》，《荒煤文學(xué)評論選》，《回顧與探索》等。

【鑒賞】： 這是一篇把記人與抒情完美結(jié)合的散文。作者通過對春天和友人的懷念，強烈地抒發(fā)了對黑暗社會的厭惡和對美好生活的渴望之情。

作者抒寫對春天的懷念，并不是直白地表露感情，而是詛咒使人看不到一朵花兒、一根青草的春天。而且，這個春天，空氣里充滿了各種腐爛氣味，令人窒息，更強烈地反映出作者對美好春天的渴望，“我總是渴望著一個明朗的春天”，并把那種對美好春天的感情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當(dāng)那么一個好天氣到來了，我簡直不知我將做些什么好；想得太多了，我想到一個靜寂的地方去狂笑或是吶喊一陣……”狂笑或吶喊對于一個自由人來說是無謂之舉，而對一個久居牢籠，復(fù)返自然的人來說，這是何等暢快之舉，是莫大的欣喜與享受。作者對眼前的春天感到憤恨與苦惱，他渴望一個美好的春天。文章的大部分是寫人，記述作者從相識到別離只有四五天的一位友人，顯然他是被敵人投進(jìn)監(jiān)獄的堅貞的革命者，作者懷念的正是這位友人。作者寫人與眾不同，沒有寫友人的形象和斗爭事跡，在敵人酷刑面前堅貞不屈也只略略幾筆，而是以細(xì)致的筆觸、豐富的感情，著重描寫了那位友人對春天的熱切向往，寫他每天晚上都做夢，夢見春天來到，夢見天藍(lán)色的花，寫他也總懷念春天，渴望春天，他明明知道春天不屬于他，卻在分離時與作者相約春天再見……通過友人對春天的渴望，描繪出他鮮明而感人的形象。作者把自己對春天的渴望與友人對春天的渴望融為一體，把自己對春天的懷念與對友人的懷念融為一體，于是，抒情與寫人達(dá)到了完美的結(jié)合，渾然一體。作品運用象征、含蓄手法，給人一種朦朧美?！按禾臁币辉~是全文命脈，這是雙關(guān)語，既指自然界中的春天，又象征著春天一樣美好的新生活。它既是現(xiàn)實，又是理想，在那特殊的環(huán)境里，作者只好借現(xiàn)實春天含蓄表達(dá)出自己的內(nèi)心世界，寄托了自己的理想，使文章意味深遠(yuǎn)。而那種對美好生活的熱烈渴望之情，永遠(yuǎn)激勵著我們。

拓展閱讀《懷念》答案1，略
2 ，(1)奶奶帶我去河邊撒步(2)奶奶帶我在河邊劃船。
3，光陰似箭，一轉(zhuǎn)眼，我們已經(jīng)長大，不再是那個天真﹑幼稚的孩子。童年像個淘氣的孩子，隨著時間的流逝，悄悄地從我們身邊溜走，只留下一份回憶。
小時候，每天都和伙伴們打打鬧鬧，在自己的小天地里玩著大人們覺得幼稚的游戲，直到天黑，才在父母的一聲聲叫喚下回家。沒有煩惱，每天都過得很開心，即使是偶爾和伙伴們發(fā)生誤會，鬧的不愉快，不久就把煩惱拋到九霄云外，所有的不愉快也會被快樂取代。
真的有點懷念那個美好而短暫的童年,可以無憂無慮的自由玩耍，沒有任何壓力。

抒情散文：懷念二中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我揮一揮衣袖，作別西天的云彩。擋不住時光的飛逝，我與二中擦肩而過。

曾經(jīng)戲言，進(jìn)入二中是我一生中最倒霉的事，進(jìn)入七班是我在二中最倒霉的事,遇到##是我在七班最倒霉的事。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改變選擇。可是世界上最遺憾的事就是沒有賣后悔藥的。

偶然，又是偶然，一切偶然造就了必然，我無可耐何。

也許是那一段時間心情不好吧，整個人都是灰色的?；疑奶炜?，灰色的大地，灰色的人群，灰色的生活。壓抑，仿佛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寧靜，寧靜中掩藏著躁動不安。魯迅說：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暴發(fā)，就在沉默中死亡。我說：灰色啊灰色，不在灰色中沉淪，就在灰色中昂揚。

二中是一片海，慢慢地沉淀了心中的暴戾，暴風(fēng)雨過后，空氣一片清新?；疑珴u漸淡褪，天空變得明澈起來。

二中的時光如流水般悄悄逝去。教室從地下室搬到二樓，從二樓搬到四樓。站在教室看到的不再是冰冷的高墻、狹窄的窗戶，而是清澈的天空、美麗的風(fēng)景，心如視野般開闊起來。不由的佩服校領(lǐng)導(dǎo)的良苦用心，高一年級上一層樓，原來是寓意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br>
我一直很好奇，二中的月亮為什么總有一圈圈七彩的光暈，黃色、青色、藍(lán)色、紫色……依次蕩漾開來，美得嘆為觀止。下晚自習(xí)回寢室的路上，最開心的事莫過于賞月了。“鋪床涼滿梧桐月，月在梧桐缺處明?！毕胂笾隙鹪诒涞膹V寒宮獨舞輕袖……

真的，二中的月亮特別美！

在寢室，我的床是橫著窗子放的。某夜醒來，月亮升上了中天，銀色的月光灑下來，明晃晃的，整個人躺在月光中。月光如水，緩緩流過，我心中頓時充滿了震撼。

不由的想看看二中最美的柳園，那一園柳樹是極有風(fēng)韻的。瘦骨嶙峋的樹干撐著柔軟纖細(xì)的枝條，風(fēng)撫枝動柳葉擺。若是在陽光下，那一樹綠葉如波光粼粼的瀑布。而現(xiàn)在在月光下，從樓上看這些柳樹，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柳園變得朦朧起來，婆娑的樹影，柔軟的像一團(tuán)棉絮，月光籠罩著，如輕紗一般，樹頂繚繞著些許煙霧，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忽然想到園中有二中古老的“未名湖”，若是一輪圓月映在水面上，湖光如鏡柳影如絲，那該是一種驚心動魄的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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