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洪武元年(1368),開基建國的明太祖朱元璋,開始甩開膀子施行一樣治國大招:全民種棉花。自此以后,滿目瘡痍的大明全境,到處都是這般折騰:全國五畝地以上的家庭,至少家家種半畝棉花。
朝廷特派的官吏走遍各省,挨家挨戶教著種。種的好的家庭重獎,敢不種的卻要坐牢。效果更立竿見影:元朝時還是奢侈品的棉花,從此產(chǎn)量暴漲,棉衣棉布更是走進千家萬戶。一窮二白的大明經(jīng)濟,硬是被霸氣帶動起來。不過連朱元璋自己都沒想到的是,這個奇葩國策不止“富國”,而且還“強兵”。
隨著棉花產(chǎn)量激增,外加棉紡工業(yè)的日益紅火。軟軟的棉花,竟成了明清兩朝軍隊的新寵,潛移默化的催生了一場裝備革命,在之后五百多年的戰(zhàn)爭里扮演了重要角色。尤其惹眼的,就是一款火速風靡的盔甲:棉甲。
一:防護強大的棉甲
棉花能用來做盔甲?這件事,七十年前抗日戰(zhàn)場上的老兵們,就很有發(fā)言權。
那時的敵后抗日游擊隊,常喜歡用一種叫“棉被桌”的神器:三床以上的棉被浸濕,棉被間鋪好土,捆到倒扣的八仙桌上,就能硬接五十米外的日本步槍子彈。八路軍老兵郭進財更證實:頂著“棉被桌”被子彈打中時,會“感到背部遭受了一下痛擊”,“(子彈)停留在距離他背部十厘米的地方”。棉花,就有這救命的防護力!
其實,以棉花為材質(zhì)的棉甲,元朝時就已出現(xiàn)。待到明代棉紡生產(chǎn)突飛猛進,棉甲的工藝也更成熟,以《涌幢小品》記載,把七斤棉花浸透踏實后,包裹上鐵片縫進夾襖,外面用銅釘固定布面,一件棉甲就能制成。精銳騎兵部隊,更有棉花包裹鐵絲網(wǎng)牛皮,形成多層防御的“暗棉甲,”比起宋元年間各式鐵甲來,堪稱成本低廉,迅速裝備部隊。
而性價比更高的,卻是棉甲的防御效果,尤其擅長防御冷兵器。隆慶年間,明朝名將馬芳,率領部下對韃靼發(fā)起“搗巢”戰(zhàn)役時,麾下的精銳都是清一色的“暗棉甲”裝備,殺得韃靼“邊外野草盡燒”。明末崇禎年間,爭議名將袁崇煥在廣渠門浴血阻擊后金八旗時,身穿“暗棉甲”的他全身多處中箭中刀,卻是“重甲難透”,靠這強大防護熬過惡戰(zhàn)。
甚至,就是在明朝覆滅前夜,周遇吉統(tǒng)帥的裝備各式棉甲的京營部隊,依然可以先在楊柳青血戰(zhàn)里硬杠清軍八旗,然后在寧武關以數(shù)千孤軍阻擊數(shù)十萬李自成農(nóng)民軍,殺得李自成一度差點撤退。看似軟軟的棉花,從明初到明末,都是明軍戰(zhàn)場上重要的防護加持。
而多次體會到明朝棉花防護威力的,更有一個古代中國的“老鄰居”: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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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這個問題,大致有三種原因:一是鐵甲分量過重,不利于行軍作戰(zhàn);二是當時人們開采鐵礦能力較弱,無法保證所有士兵都能用上鐵甲;三是伴隨著科技的進步,鐵甲已經(jīng)逐漸被歷史淘汰。
宋朝文學家歐陽修,曾在詩句中描述了邊疆將士們,身披甲胄的艱苦:“須憐鐵甲冷徹骨,四十余萬屯邊兵。”根據(jù)記載,宋朝精壯將領使用的鐵甲,分為1000多塊,總重量達到了四十多斤。而且在笨重的同時,還沒有絲毫保暖的作用,冬天將士們穿上鐵甲,如同進入了冰窖之中。
穿著這么個大家伙,除了防御能力強之外,其他地方簡直就是隊伍的拖油瓶。而且長時間使用鐵甲,人的身體會非常疲憊,又冷又累的情況下,非常不利于行軍作戰(zhàn)。
而且在古代,人們對于鐵礦的開采能力非常弱,并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穿鐵甲。比如在《三國演義》中,嚴顏投降時,劉備將自己的鐵甲送給了他,頃刻間就收買了人心。一方面是因為這是劉備親自送的東西,另一方面也證明了鐵甲的珍貴性。
伴隨著科技的進步,火藥、火炮等熱武器相繼在戰(zhàn)場上使用,那時候鐵甲不僅很難防御這種攻擊范圍較大的武器,反而還會經(jīng)常因為堅硬的鎧甲,而造成對人體的二次傷害。
根據(jù)明朝《武備志》的記載:“雨地濕,鐵甲易生金肅爛,必不可用矣。倭夷土賊率用火銃神器,而甲有藤有角,皆可用。但鉛子俱能洞入,且體重難久。今擇其利者,步兵性有輯甲,用輯布不等。若紙綿俱薄,則箭亦可入,無論鉛子。今需厚一寸用綿密輯,可長至膝?!睆脑撚涊d來看,鐵甲在濕氣比較重的地區(qū),非常容易出現(xiàn)生銹和潰爛的情況。根據(jù)倭寇使用的藤甲,明朝軍隊開始使用紙甲或者棉甲。
從相關記載來看,棉甲的防御能力并不比鐵甲差很多,而且棉甲可以大規(guī)模制造,并且還可以保暖,重量也比以前輕了很多。最主要的是,在面對火炮等攻擊范圍較大的武器,棉甲上面柔軟的一層,可以抵消掉部分沖擊力,使人們受到傷害的幅度減小。
其實并不是鐵甲非要被棉甲所替代,而是隨著科技的進步,不管有沒有棉甲,像鐵甲這種嚴重影響行軍作戰(zhàn)的工具,注定要被淘汰。
在古代的戰(zhàn)爭中,盔甲是重要的防護武器,在夏商時期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盔甲,之后隨著鐵器的出現(xiàn),鐵制鎧甲也開始成為戰(zhàn)場上的重要裝備,比如魏國就曾經(jīng)打造過全身鐵甲的魏武卒,成功橫掃天下成為中原霸主。
從戰(zhàn)國開始,鐵甲就成為軍隊里面重要的裝備,但我們也知道,中國古代條件沒有那么好,生產(chǎn)力也沒有那么發(fā)達,鐵器一直都是稀缺資源,大部分軍隊是沒有辦法裝備鐵甲,因此皮甲,板甲這樣的才是軍隊常備的盔甲。
清朝時期,棉甲為何取代鐵甲?二者哪個防御性更強?
按理說越往后,盔甲的制作應該越來越成熟,不過隨著明朝的建立,鐵甲就漸漸被棉甲所取代,等到清朝的時候,軍隊已經(jīng)是大量裝備棉甲。棉甲外表看起來就和棉大衣是一樣的,只不過這種盔甲在棉花中鑲嵌鐵片,而外部是厚實的棉花,看起來這種盔甲防護力應該是不如之前的純鐵甲,偏偏明清時期軍隊更加喜歡去裝備這種盔甲,為何會出現(xiàn)這樣的變化呢?其實最主要的因素還是與熱兵器的出現(xiàn)有關,從明代開始,火器在戰(zhàn)場上被大量運用。
清朝時期,棉甲為何取代鐵甲?二者哪個防御性更強?
朱棣在靖難時期就吃了火器的虧,他登基之后大力開始研發(fā)火器,棉甲并不單純是什么棉花鎧甲,而是一種由棉花,鐵片再加上其他一些材質(zhì)組成的復合鎧甲。這種鎧甲要比傳統(tǒng)鎧甲有著更好的防護力,之前的火器還沒有那么先進,因此剛剛出現(xiàn)的火器不僅沒有準度,殺傷力也不見得要比后來的火器強多少,使用棉甲能夠有效抵抗住火器的攻擊。可這也是有著嚴格要求的,必須是在一定射程內(nèi),其實純棉甲的防護能力不如板甲以及純鐵甲。
清朝作為最后一個封建王朝,它也是生產(chǎn)力和科技最發(fā)達的一個王朝,清代時期鎧甲也是有很大的發(fā)展。
《清會典》記載清軍主要是有?明甲,暗甲,棉甲與鐵甲。?
清朝時期,棉甲為何取代鐵甲?二者哪個防御性更強?
這四種鎧甲,清軍唯獨偏愛棉甲,根據(jù)史書記載,在乾隆二十一年的時候,朝廷正式將八旗里面三分之一的鐵甲換為棉甲,并額外又打造將近兩萬件棉甲。從這個時候開始,清軍才漸漸有自己樣式的盔甲,之前清軍的盔甲沒有統(tǒng)一的規(guī)制,大部分還是當初從明朝那里繼承過來的,軍隊里面鐵甲的裝備率也很高。
但康熙之后,清軍內(nèi)部棉甲的普及率越來越高,要單單來對比兩種盔甲的防護能力,鐵甲最大的特點就是渾身甲片數(shù)量非常多,從隋唐開始,盔甲中的甲片數(shù)量就在不斷減少,首先要打造一套完整的鎧甲是需要很長的時間,而甲片數(shù)量太多,對裝備的影響也很大。
而棉花主要是利用纖維和韌性來做防御,但它的硬度與鐵是有著明顯差距的。因此要打造純棉甲也是不太實用的,真正意義上的棉甲與鐵甲有著很多相似的地方。
清朝時期,棉甲為何取代鐵甲?二者哪個防御性更強?
通常情況下棉甲是與鐵甲復合成的新盔甲,將棉花壓縮,兩層之間加上一層鐵片甲,然后用銅釘固定,實際上棉花在外面起到一層緩沖的作用,里面的鐵片仍然是防御的主體。
相比純鐵甲,棉甲的綜合防御能力要強一些,對付火器要更好使。還有一點也很重要,棉甲有著非常好的防寒能力,古代軍隊條件是非常差的,而明朝末期,整個中國陷入到小冰河時期,氣候異常寒冷,甚至連廣東等地都出現(xiàn)下雪的情況,明軍主要集中在遼東等地,清軍本身就是來自遼東,這里氣候異常寒冷。
清朝時期,棉甲為何取代鐵甲?二者哪個防御性更強?
軍隊在作戰(zhàn)的時候就需要考慮到防寒的事情,由于明代普遍種植棉花,因此軍隊就有用來防寒的大衣,可這樣做成本太高,于是將棉花外襯在鐵甲上,這樣鎧甲就有了很好的防寒能力,等于在作戰(zhàn)的時候隨身就穿著一身軍大衣。努爾哈赤在起兵時期翻出來的盔甲,就屬于明制的棉甲,在清代對于棉甲的樣式有了新的規(guī)定,八旗官兵按照旗的顏色身著不同顏色的棉甲,具體則是甲身,披膊,甲袖,前檔,左檔,甲裙,護心鏡這幾個部位。
可總得來看,清軍的棉甲不過是鐵甲的一種變化形態(tài),而當時西方人也研制出一種全身的板甲,這種鎧甲的防護能力要比棉甲強很多。但清軍一直就堅持使用這種甲片少的復合棉甲,乾隆就有幾套特制棉甲,在后來出土的一些清代的畫中,我們也能看到,清軍在閱兵和作戰(zhàn)的是都常常穿這種鎧甲。其實在清代中期,他們已經(jīng)沒有必要去專門考慮防寒的事情,況且到了夏天棉甲是非常難受的,清軍主要以騎兵為主,但清代棉甲重達40斤左右,穿起來一點都不輕便。
清朝時期,棉甲為何取代鐵甲?二者哪個防御性更強?
到了中期開始,棉甲應用就不再去考慮什么實用性,更多是去考慮美觀性,我們看到現(xiàn)在清朝流傳下來的一些棉甲外表打造得非常好看,其實無論什么時期,軍隊里面真正有盔甲的人都是少數(shù),清軍里面真正裝備這些鎧甲的還是八旗,其他的地方軍很少能裝備這么多鎧甲。從雍正朝開始,清朝就已經(jīng)沒有什么大規(guī)模的戰(zhàn)事,棉甲更多就成為一種擺設,當然,相比鐵甲來說,棉甲在維護的時候要稍稍好一些。
根據(jù)《武備志》中記載?天雨地濕,鐵甲易生金肅爛,必不可用矣。?
這就是鐵甲最大的問題,防護性雖然很不錯,但要維護起來就真的很麻煩,容易生銹,也很容易就被淘汰掉。對清政府來說,給軍隊裝備棉甲成本相對低一些,從康乾時代開始,棉甲其實也沒有盛行太久,由于歐洲的火器迅猛發(fā)展,棉甲的防御力就成大問題,它沒有辦法去抵擋歐洲的先進火槍,這也讓它快速就遭到淘汰,鎧甲本質(zhì)是用來增加戰(zhàn)士的防御能力,可一旦它失去這個作用,存在的意義也就不大。
清朝時期,棉甲為何取代鐵甲?二者哪個防御性更強?
那么后來鎧甲也漸漸退出歷史舞臺,說到底,還是由于火器發(fā)展太過先進,在槍炮面前,什么盔甲都不好用。自然就沒有使用的必要,戰(zhàn)爭環(huán)境發(fā)生大的變化,軍事裝備也必然要發(fā)生改變。歐洲當初那么先進的板甲,到后面也沒有人再用了,畢竟怎么都擋不住槍炮,不過目前,清代的棉甲還是古代留存下來數(shù)量最多的盔甲,因此相比其他種類的鎧甲,人們要更熟悉棉甲,可并不代表它就是古代防護能力最強的鎧甲,綜合來看它的防護能力只能是中上等的水準,清軍普遍使用它是有著客觀原因的。
參考文獻:
《武備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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