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之死地而后生,原指作戰(zhàn)把軍隊布置在無法退卻、只有戰(zhàn)死的境地,兵士就會奮勇前進,殺敵取勝;后比喻事先斷絕退路,就能下決心,取得成功。出自《孫子·九地》——“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在戰(zhàn)國時期,作為戰(zhàn)國四大名將之首的白起,就用一場戰(zhàn)役,為《孫子·九地》中的“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做了最好的詮釋。這場戰(zhàn)役,不是長平之戰(zhàn),也不是伊闕之戰(zhàn)、華陽之戰(zhàn),而是鄢郢之戰(zhàn)。對于中國古代歷史上的戰(zhàn)役,一般以戰(zhàn)役發(fā)生的地點來命名,顧名思義,鄢郢之戰(zhàn),就是爆發(fā)于楚國別都鄢(今湖北宜城東南)、都城郢(今湖北江陵西北)的一場戰(zhàn)役。此戰(zhàn),白起率領秦軍深入楚國腹地,攻破楚國都城。
一
首先,根據(jù)《史記》、《戰(zhàn)國策》等史料的記載,周赧王三十六年(前279年),秦昭王派大良造(爵位名)白起率軍大舉攻楚。此戰(zhàn),白起一共率領了10余萬的大軍。對此,在筆者看來,這10余萬的大軍,如果是去進攻魏國、韓國、趙國,還是足夠多的。但是,放在楚國身上,卻是比較緊張了。眾所周知,在戰(zhàn)國七雄中,楚國是地域最為遼闊的諸侯國。即便是到了戰(zhàn)國末期,也即楚國已經(jīng)失去了半壁江山之后,秦國在消滅楚國時,依然是王翦動用了60萬大軍,這才徹底攻占了楚國。因此,在鄢郢之戰(zhàn)中,白起所面對的楚國,還沒有和戰(zhàn)國末期一樣衰落,那么,非常明顯的是,白起想要用10余萬大軍來攻破楚國都城,其難度完全不下于長平之戰(zhàn)戰(zhàn)勝趙括率領的趙軍。
二
當然,對于白起自己,也明白這一點。因此,在分析了當前形勢后,白起制定直搗黃龍,也即直接進攻楚國都城的策略。換而言之,如果白起一城一地的緩慢推進,顯然需要耗費較長的時間,這很可能給其他諸侯國趁機偷襲秦國的機會?;诖?,白起率領秦國大軍沿漢江東下,出敵不意突入楚境。不過,雖然成功進入到楚國境內(nèi),但是,這也意味著白起很可能會被楚國大軍合圍,也即“被包餃子”了。那么,問題來了,面對這一風險,白起是如何應對的呢?根據(jù)《史記》、《戰(zhàn)國策》等史料的記載,在進入楚國境內(nèi)后,白起命令秦國的軍隊在過河之后拆除橋梁,燒毀船只。
三
由此,非常明顯的是,拆除橋梁,燒毀船只,顯示出白起自斷歸路的決心。而這,無疑是《孫子·九地》中的“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為了最大程度激烈秦軍士兵的作戰(zhàn)潛力,白起決定讓秦軍“置之死地”。當然,并不是所有的“置之死地”,都能成功“置之死地而后生”。舉例來說,在三國時期的街亭之戰(zhàn)中,蜀漢將領馬謖也想要對張郃來這么一招,但是,馬謖畢竟沒有白起駕馭將士的能力,在張郃斷絕蜀軍水源后,馬謖立即控制不了局面,從而最終潰敗了。而就白起來說,在秦軍將士中頗有威望,因此,在自斷歸路后,這些秦軍不僅沒有慌張,反而越來越有斗志了。和秦軍相對應的是,楚軍因為是本土作戰(zhàn),沒有后顧之憂,反而在作戰(zhàn)意志上不如秦軍。
四
最后,在白起的指揮下,斗志昂揚的秦軍一路戰(zhàn)勝楚軍,直到達楚國的別都鄢(今宜城東南)。在遭到楚國城池阻擋的背景下,白起率領秦軍沒有墨守成規(guī),采用傳統(tǒng)的攻城手段,而是在鄢城西邊百里處筑堤蓄水,并修長渠直達鄢城,然后開渠灌城,也即通過水攻或者水淹的方式,以此攻破了楚國的鄢城。當然,需要指出的是,水攻的方式,也帶來了楚國都城百姓的巨大傷亡。在此基礎上,秦軍于是占領了別都鄢城。之后,白起又攻陷楚國國都郢,燒毀其先王陵墓夷陵(今湖北省宜昌市夷陵區(qū)),向東進兵至竟陵(今湖北省潛江市東北)。所以,在鄢郢之戰(zhàn)中,白起實現(xiàn)了兩個目標,一是攻破楚國都城,奪取楚國的大片土地,二是對楚國的有生力量造成了重創(chuàng),這也是白起這位名將作戰(zhàn)的特點。
此外,在鄢郢之戰(zhàn)中,白起詮釋了兵法中“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理論。在白起之后,只有兩位名將成功模仿,這兩人分別是韓信和項羽。對于韓信來說,是背水之戰(zhàn)擊敗秦末漢初的趙國,而就項羽,則是破釜沉舟,在巨鹿之戰(zhàn)中重創(chuàng)秦國主力。特別是項羽的破釜沉舟,和白起拆除橋梁,燒毀船只非常類似,都是主動毀壞了方便自己撤退的工具,以此表達了必勝的信心。而在古代的戰(zhàn)役中,狹路相逢勇者勝,必勝的信心,顯然會影響到戰(zhàn)爭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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