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族在隋朝之前,幾乎代表了整個國家最大的階層,這個階層一直在中國存在了幾千年,但是從隋朝開始逐漸沒落,作為當時社會能量最大的階層之一,他們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民心與皇令,起到了上承皇命,下馭社會,維護王朝運轉的使命。
隋朝之前,大部分的為官都是世襲制度,也就是所謂的貴胄,整個社會階層被分為了士族和庶族,也即是我們所說的門閥,在你出生的時候,你的社會地位就已經(jīng)制定,如果你出身士族,就算是個傻子,也能當官,只要這個朝代不滅亡或者你的家族被犯法,都可以享有千年。
在東漢時期的時候,就有了世家大族,他們累世公卿,在察舉和征辟中往往享有優(yōu)先權,整個家族更多的人入朝為官,整個家族的故吏遍布于天下,漸漸的,整個中央政權被控制在這些家族手里,形成了王與馬,共天下的局面,士族在此時的權力空前強大,形成了國亡而家不亡。
九品中正制與門閥制度的結合,讓大家族長期處于高位,甚至皇帝都得看他們的臉色行事,他們掌握整個國家的輿論,控制著整個國家底層機器的運轉,甚至有的大家族開始囤積家兵,足以可地方上將軍抗衡,物極必反,在南北朝時期,國家的分裂,內(nèi)亂,漸漸的讓這些士族失去了大批的天地和政治權利。
但即使如此,對于一些大家族來說也只能說是皮肉之傷,遠沒有傷筋動骨,真正讓士族走向沒落的則是隋朝的科舉制度。隋文帝首先創(chuàng)立了科舉制度,從庶族中選拔官員,隋煬帝則漸漸完善了科舉制度,設立了進士科,從這個時候開始,平民才逐漸擁有了與士族同樣的地位。
到了唐朝,科舉制度盛行,加上武則天開始打壓士族,庶族憑借著苦讀逐漸開始在社會中嶄露頭角,得以入朝為官,參加政事,士族維護了幾千年的關系網(wǎng)開始逐漸凋落,即使有同樣的機會,但是因為士族的驕奢淫逸,以此一些弟子的不思進取,漸漸權利移向了庶族手中。
科舉制度一直實行了1400余年,歷經(jīng)了唐宋元明清五朝,在科舉制度的沖擊下,原先占據(jù)社會主流地位的士族逐漸退出了歷史舞臺,被士大夫階層所代替,大家族的輪換更是成了司空見慣的事情,可以延續(xù)近千年的大家族也在唐朝全部滅亡,直到清朝的時候,門閥制度也逐漸消亡。
南北朝長期分裂,好不容易隋朝建立了大一統(tǒng)的國家,可惜卻還是在如此短暫的時間里就滅亡了。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隋煬帝在位期間,爆發(fā)了全國性的農(nóng)民起義,推翻了隋朝。那么,隋朝為什么會如此短命呢?第一,隋朝根基不穩(wěn)。第二,隋煬帝的手段激進。第三,隋煬帝多次征戰(zhàn)導致民不聊生。
第一
隋朝建立后,進行了一系列的改革,有些是前所未有的??此扑宄且粋€穩(wěn)定的大一統(tǒng)王朝,但其實內(nèi)部并不穩(wěn)定。就統(tǒng)治階級內(nèi)部而言,士族門閥間的矛盾就十分嚴重。關隴貴族集團和南方集團之間的矛盾。楊廣繼位以后,開始往南方集團傾斜,這就導致了兩大集團的矛盾日益加深。
第二
隋朝剛剛成立不久,根基不穩(wěn),不能進行太過激進的改革。隋煬帝登基后,改變了隋文帝的政策變得非常激進,甚至全面開花,齊頭并進,步子邁得太大了。科舉制度的建立,某種程度上的確對老百姓是有益的,改變了很多普通人的命運。但另一個角度,也觸動了權貴的利益,世家子弟之后少人在朝為官,那么勢力自然就會越發(fā)薄弱。漸漸地,楊廣在朝中樹敵無數(shù),不少權貴暗地里打著謀反篡位的算盤。
第三
雖然隋朝經(jīng)過了隋文帝的休養(yǎng)生息的治理,但隋煬帝的很多做法實在是讓老百姓苦不堪言。就像明朝時期的朱棣,如此的穩(wěn)定和富強,但也有農(nóng)民起義的事件發(fā)生。其實,頻繁的戰(zhàn)爭,沉重的賦稅,對老百姓的影響是非常大的。隋煬帝連年征戰(zhàn),需要大量資金去維持,也需要大量的老百姓去做苦役。包括他建立宮殿,開鑿運河,這些都需要上百萬的人,老百姓的日子并不好過。大量士兵、民夫死于戰(zhàn)場和勞役。
隋煬帝在位期間驕淫奢侈,性情暴虐,從他的謚號中節(jié)能看出歷史給他的評價就是個及其負面的形象,但是他的功績也是不能輕易就否定掉的。
大名鼎鼎的隋唐大運河
古代的交通不發(fā)達,很多時候完全依靠陸路,對時間上和人力上來說是一種很大的浪費。隋煬帝即位后,就著手于開鑿大運河,疏通水道的工事上來。一時間勞民傷財,河北數(shù)以萬計的百姓都投入到這項巨大的工程中來,底層百姓的生活一時間陷入水深火熱中,隋唐大運河將淮河,黃河,長江和錢塘江,海河的五大水系連接起來,以洛陽為中心,很大程度上在交通運輸,南北往來上帶來了極大的便利。隋煬帝也為了這項工程的早日建成,不顧百姓的生死,所以,也失了民心。
創(chuàng)立科舉制度
中國的科舉制度,自西漢以來都是朝廷在地方實行選官制,地方向朝廷推舉人才,這種制度下和容易形成門閥氏族的壟斷勢力,到了曹魏之后,士族門閥完全掌控了官員的選舉,寒門學子幾乎沒有任何機會走入仕途,改變命運,一展才學。
隋煬帝即位后,與大業(yè)三年四月的時候,改革了科舉制,把以往朝廷的選官制徹底廢除,制定了一系列的考試制度,從此以后,不管出身貧賤,不論權貴寒門都有公平的機會,通過讀書上來實現(xiàn)人生價值。隋煬帝的這項改革措施,直到今天還影響著我們,現(xiàn)在高考,公務員考試都帶有科舉考試的意思。
開疆擴土
隋煬帝其實內(nèi)心也是一個有理想的皇帝,在過去沒有任何先進交通工具的環(huán)境下,隋煬帝竟然選擇一路西下到張掖巡視,這一舉動也保持了皇帝足跡最遠的記錄。漢代的絲綢之路在經(jīng)歷五胡十六國的混亂后,就已經(jīng)失去了昔日的繁華,隋煬帝先是派兵打退絲綢之路上威脅最大的吐谷渾族,在確保一路暢通后,親率大軍翻越祁連山脈,在焉支山下宴請西域二十七國使節(jié)。
絲綢之路重新被打通后,隋朝也實現(xiàn)了空前的大一統(tǒng)的局面,隋朝國祚只有十四年,但是也為唐朝留下了珍貴的文化遺產(chǎn)。
隋和秦很相似,都是大一統(tǒng)朝代,都是表里強橫暗涌不斷,都是兩代而亡,然而原因卻并不相同,隋亡的主要原因有幾點,下面詳說:
隋亡于門閥門閥和皇權的斗爭自東漢以來開始,到兩晉時期尤盛,包括隋唐時期依然是皇族的主要對手。總的來說,隋朝時期門閥勢力是可以影響到皇權的強大。楊堅廢九品,楊廣興科舉,也是和門閥正面對抗的標志,科舉開辟了寒門的仕途通道,想法是對的,但時機不對,一來,那個時候書籍有限都是內(nèi)部流轉,普通人根本沒有應試能力,所以即便科舉考試,絕大部分官源還是掌握在門閥手中;二來,新的政治人才還沒有成長,此時楊廣依然勢單力薄。所以從表面上看,科舉制度也拔擢了幾個寒門子弟,但他們其實不過是門閥制度的點綴罷了,權力依然壟斷在門閥手里。
大隋初建時,雖然門閥勢大,但初建國家的風氣都比較清正,楊廣即位之初,就已經(jīng)意識到了門閥對國家的危害。那時的楊廣大刀闊斧地革弊納新,但門閥大族們絕不甘心放棄既得的利益,他們把持住朝堂和地方,對于楊廣的種種安邦善政,要么陽奉陰違,多方掣肘,要么由重臣們聯(lián)手駁回,半強迫楊廣繼續(xù)施行對門閥們有利的亂政,很多政令推出后,最后只得尷尬地無疾而終。
時日一長,銳意改革的楊廣終于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改不動,一切都無能為力。世家大族們聯(lián)起手來,連皇帝也沒有辦法與之硬抗。楊廣雖然貴為皇帝,但如果真地一意孤行,損害了整個貴族階層的利益,那他某天就會被一支突然而來的流矢射殺,或死于一杯毒酒,然后重臣們會擁立另一個宗室上位,并期待他給大伙帶來更多的實惠。
隋亡于內(nèi)亂這里的內(nèi)亂不是農(nóng)民起義,由于我朝是農(nóng)民起義起家,所以喜歡夸大農(nóng)民起義的重要性,而且總是把復雜的朝代興替問題一概牽強地歸結于“民心所向”之類飄渺的原因,農(nóng)民軍自身有著很大的局限性,數(shù)量再多也是烏合之眾。從古到今,農(nóng)民階級僅憑自身起義成事者只有朱元璋一例,還是主要依托于民族矛盾的推動力量。
隋末的動亂中,門閥自然是起兵的中堅力量,這里我們不說隴西門閥,更多說的是家賊,也就是隋朝的各路藩鎮(zhèn),他們有組織,有良好的后勤,有極強的政治號召力,手下還有各式各樣的人才,是一股完整穩(wěn)固的政治力量。藩鎮(zhèn)麾下的軍隊武器精良,訓練有素,有些還是戍邊的勁卒,戰(zhàn)斗力甚至比朝廷的野戰(zhàn)軍還強。而且他們熟知朝廷的各種優(yōu)勢和弱點,選在朝廷最虛弱之時發(fā)作,在大隋背上捅下狠狠的一刀。
在隋末的藩鎮(zhèn)中,以王世充、羅藝、李淵三家為最,最終李淵取隋而代。李氏門閥擁有龐大的人脈和半個河東道地盤,太原留守李淵手握關右十三郡的軍隊,是負責國家北部邊防的重臣,隋煬帝委派他在山西一帶防御突厥。哪料到李淵居然勾結突厥,奉突厥可汗為君,納貢稱臣,進獻美女,然后與突厥合兵一處,聯(lián)手入侵,殺向自己的祖國內(nèi)部。
而江都通守王世充統(tǒng)轄的三萬江淮勁卒原本是大隋最精銳的武裝力量之一,楊廣死后他也擁兵一方,與李唐爭奪天下。
這里要重點說說羅藝,羅藝麾下的虎賁鐵騎是當時隋帝國野戰(zhàn)能力最強的部隊,雖然人數(shù)僅有五千,但戰(zhàn)斗力極強。這五千具裝騎是由衛(wèi)王楊爽親手練出來的精兵。隋唐時最重門第,羅藝出身寒微,楊廣破例一手把他從軍中提拔起來,一直將羅藝視為心腹,在楊爽死后又把這大隋最精銳的五千重甲騎兵交給他,封他為虎賁將軍,更在財力和權限上給羅藝大開后門,造成了羅藝勢力的迅速壯大。楊廣將這五千虎賁作為自己的王牌部隊,用這支兵馬威懾東塞諸胡,從來不肯輕易調(diào)動,就連三次討伐高句麗的關鍵性戰(zhàn)役都沒有舍得讓其隨行。
隋末楊廣欲調(diào)羅藝鎮(zhèn)壓時,羅藝異心已起決意要逐鹿中原,所以擁兵割據(jù)一方,不聽號令,以提防高句麗趁虛而入為名,把柳城、燕、遼東這臨近三郡全部收歸囊中。
一套具裝甲騎需要配備兩到三匹戰(zhàn)馬,還需要有大量的馬夫、獸醫(yī)隨軍,所以羅藝的這五千具裝騎耗費極大。羅藝與朝廷反目后,沒有了朝廷援給,為了養(yǎng)活這支鐵騎,把幽州治下刮得民不聊生,賦稅是其它地方的雙倍,不斷有傾家蕩產(chǎn)的百姓逃到它處,在群雄割據(jù)的亂世中,治下的人口即意味著兵源和稅收,各路諸侯之間交手,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削減對方治下的人口數(shù)量。羅藝所在的幽州地區(qū)比較貧瘠,供養(yǎng)具裝騎難度很大,最終令羅藝陷入了經(jīng)濟、民心、人口之間的惡性循環(huán),這也是他擁有天下至銳的具裝騎卻無法攻取天下,最終只能投入李淵麾下的主要原因。不過羅藝歸唐之后押寶李建成,為了表忠,羅藝專門對李世民倨傲無禮,還多次與李世民發(fā)生沖突,二人矛盾很深。玄武門之變后羅藝便在貞觀初年打著為舊主復仇的旗號起兵造反。兵敗之后,羅藝投奔突厥避難,途中被從人斬殺,當然這是后話了。
另一個要說的是楊玄感,隋末造反爭天下的不計其數(shù),但楊玄感此次的叛亂卻是僅次于后來李淵造反的致命一擊。
楊玄感當時位高權重,因為楊廣猜忌過楊素,隨即叛變,楊素的門生故舊遍布朝堂,楊玄感在帝國的政治高層擁有不可估量的影響力。這樣一個根深勢大的重量級人物起兵反叛,為其它高門大閥取楊家而代之立下了榜樣。
最后說的是宇文家,正是他們的反叛給楊廣的生命劃上了句號。《資治通鑒》中宇文智及話「主上雖無道,威令尚行,卿等亡去,正如竇賢取死耳」。可以看出,楊廣當時在全國仍然有很強的威望和號召力,大部分官員和軍隊仍然對其效忠,他仍有對大部分各地將領發(fā)號施令,并制裁逃亡將士的能力。
在隋末河南大亂后,楊廣久留揚州而不北歸長安,并非如那些丑化他的宣傳中所述,是自欺欺人地逃避,一心在揚州混吃等死,爽最后幾年。楊廣的想法非常清楚,他此時已經(jīng)對剿平北方的叛匪失去了把握,北方的局勢太險惡了,突厥、高句麗、李淵、羅藝,還有不計其數(shù)的農(nóng)民軍,個個都對洛陽形成威脅,與其在虎口戰(zhàn)戰(zhàn)兢兢,倒不如干脆駐蹕到比較安全的江都,這樣萬一北方的局面完全失控,還能像憑借長江天險在江南保聚半壁江山,穩(wěn)扎穩(wěn)打,割據(jù)江東一隅??上б粓鲆饬现獾谋兇蚱屏藯顝V的如意算盤,宇文化及揚州兵變,大隋沒有亡于外敵和農(nóng)民軍,卻毀于蕭墻之禍?;突痛笏?,竟然兩世而終,著實令人嘆惋。
至于之后宇文化及擁立煬帝之侄楊浩即位,鎮(zhèn)守河南的越王楊侗便在王世充等擁立下于洛陽稱帝,招瓦崗叛軍首腦李密為太尉,討伐宇文化及。宇文化及敗于河南黎陽,于是毒殺楊浩,自立為帝,過了一把皇帝癮,不久后兵敗被殺。這也是后話了。
隋亡于宗教這個禍根是楊堅埋下的,楊堅繼承了北周的統(tǒng)治后就改變了周武帝宇文邕毀滅佛法的政策,而以佛教作為鞏固期統(tǒng)治權的方針之一。
他首先下令修復毀廢的寺院,允許人們出家,又令每戶出錢營造經(jīng)像,京師及并州、相州、洛州等諸大都邑由官家繕寫一切經(jīng),分別收藏在寺院及秘閣之內(nèi),從而天下風從,民間的佛經(jīng)比儒家的六經(jīng)多到很多倍(見《隋書.經(jīng)籍志》)??梢哉f楊堅一生致力于佛教的傳播,僅僅是開皇十年時期,他所建立的寺院共有三千七百九十二所(《辯正論》卷三),在那時和尚算是一個超級吃香的職業(yè)了。
楊廣時期,維系佛教寺院等支出已經(jīng)接近于洛陽工程+運河工程的支出了,當然,這只是原因中的一個。
隋亡于人口古代土地承載都有一個極限,我們可以看看一組令人深思的數(shù)據(jù):
文景之治(人口1400萬)、光武中興(2100萬)、太康之治(1600萬)、貞觀之治(1300萬)秦末大亂(4000萬)、綠林赤眉之亂(6000萬)、黃巾之亂(5600萬)、隋末大亂(4600萬)
以隋朝為例,人口的數(shù)量已經(jīng)決定了大隋的滅亡不過是時間問題。大運河和三征高句麗勞民傷財不過是加速了它的滅亡而已。沒有犯這些錯誤,或許4600萬人口時百姓還能支撐,大隋還能再挺上幾十年,等人口增長到五千六百萬再亡國。王莽時代的大騷亂,被史書解讀為王莽暴政,卻無人提及:漢末百姓的人均耕地,已經(jīng)不及漢初百姓的五分之一,沒有人可以在王莽的時代,做得比王莽更好。光武帝上臺時,王莽無法逾越的那座人口高峰在漫長的戰(zhàn)爭中早已消失。光武帝統(tǒng)一全國時,他的人口背景,又重新回到了文景之治前的水平,于是換成任何智力正常的人做了君主,都可以做出光武中興的政績。
貞觀之治也是一樣的道理,唐帝國只剩下不足300萬戶口,總人口已不及隋煬帝年間的四分之一,因為人均土地的增加,讓原本失去土地的百姓重新得到了生活必須的生產(chǎn)資料,人均耕地大幅上升,對勞動力更是產(chǎn)生迫切需求。而且新朝初建,前朝的土地兼并被一掃而空,資源被相對平均分配,也是人均土地增長的重要原因。之后就是和平年底,人口大幅攀升,其實到了李淵統(tǒng)治末期,社會就已經(jīng)安定了,而在貞觀八年的所謂盛世,也無非就是人口增長,百姓大多能吃上飽飯而已。
總結煌煌大隋,竟然在正值鼎盛時突然崩塌,兩世而終,更在崩塌過程中造成戰(zhàn)亂不絕,百姓流離失所,人口折損千萬以上,這幕悲劇其實是各方面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
當時的隋朝建立不過幾十年,之前歷經(jīng)了南北朝時期的多年戰(zhàn)亂,各民族混雜,而且很多領土都是剛從平滅南陳、北齊所得,所以百姓的國家意識和愛國情節(jié)還并不濃重。加上楊堅是篡位得國,他和楊廣所施的一些政策又觸及了很多大貴族的利益,就更讓許多勢力心懷異志,只不過隱忍而不敢發(fā)而已,后來的宇文化及謀逆弒君便屬此例。當時表面看似強盛的大隋朝,私底下其實暗流涌動,根基談不上十分穩(wěn)固。楊堅交到楊廣手中的,本就是一個隱患重重的帝國。
不過在楊堅和楊廣執(zhí)政初期的種種善政之下,隋初一片欣欣向榮景象,百姓安居樂業(yè),國家的凝聚力和百姓的認同感也大為增強。但開國之初的飛速發(fā)展很快就到達了瓶頸期,進步速度開始減慢,而人口的迅速增長又造成了人均耕地不足,而門閥大族們?nèi)丈跻蝗盏丶娌⑼恋?,更讓很多人徹底失去了賴以生存的生產(chǎn)資料,社會矛盾漸漸尖銳。而權貴門閥們也漸漸失去了剛建國時的樸素與自律,開始結黨營私,把持朝政政令,利用捐稅盤剝百姓,導致民間壓力日重,進一步加劇了底層人民的不滿情緒。
摘要:中國科舉制度自隋發(fā)端,終止于清朝光緒三十一年(1905)年,實施一千多年來,對中國的政治走向和社會格局產(chǎn)生了深刻的影響;為中國歷代政權選拔了一大批具有較高文化素質的知識分子,使之能夠有機會躋身于上層社會,成為各級為政權服務的官吏??婆e制度雖然在以后的一千多年中,不斷有所變化、發(fā)展,但在隋唐時期,基本已經(jīng)定形,探討隋唐時期科舉制度的成熟與發(fā)展以及其相關內(nèi)容,對了解、研究中國歷代科舉制度,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一、開科取士的背景與雛形
在隋朝建立之前的南北朝時期,各個政權選拔官吏實行多是魏晉以來的“九品官人法”?!熬牌饭偃朔ā痹醋怨?20年魏文帝曹丕采納的吏部尚書陳群的建議。具體方法是在全國各州設大中正,各郡設小中正,大、小中正皆由一些經(jīng)驗豐富的中央官員兼任,因此也稱“九品中正制度”。中正負責對各州郡的人才在“品、狀、家世”三個方面進行評舉,評舉結果分為九等,分別是: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①結果評出后,小中正呈大中正,大中正呈司徒核實,然后由吏部尚書選用。由于東晉以來士族門閥的勢力日益龐大,士族中擔任當?shù)刂姓那闆r非常普遍,以之于評舉出來的人才中幾乎全是士族子弟,出現(xiàn)了“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勢族”的局面,“九品官人法”徹底淪為了士族門閥壯大自己勢力的工具。
北周靜帝大定元年(581年)二月,楊堅代周稱帝,改國號隋,建元開皇,都城長安,史稱隋文帝。隋文帝上臺后,非常重視人才選拔,他深知九品中正制度的弊病,于是開始對人才選拔制度進行改革。開皇三年(583年),他正式下詔,停止那些“操人主之威福,奪天朝之權勢”的各州郡中正評舉人才 的權力,改令諸州每歲貢士三人。開皇十八年(598)年,隋文帝又詔命“京官五品以上、總管、刺史,以志行修謹、清平干濟二科舉人②”,把選拔人才的權力,下放到了高級官僚階層,但由于這項制度缺乏對這些高級官僚的監(jiān)督和制約,難免出現(xiàn)一些循枉私情的情況,操作起來問題頗多,因此不得不再次進行改革。此后,隋文帝去世,其子煬帝楊廣繼位。煬帝大業(yè)三年(607)四月,詔文武有事者名,以孝悌有聞、德行敦厚,節(jié)義可稱、操履清潔、強毅正直、執(zhí)憲不撓、學業(yè)優(yōu)敏、文才秀美、才堪可略、膂力驍壯十科舉人。大業(yè)五年(609),下詔諸郡,“以學業(yè)該通,才藝優(yōu)洽;膂力驍壯,超絕等倫;在官勤慎,堪理政事;立性正直,不避強御四科舉人③”
此時的這幾次科舉,雖然只是朝廷偶爾為之,但卻為后來的科舉制度定了名。據(jù)唐人杜佑《通典》十四卷載煬帝“置明經(jīng)、進士二科”,這才是科舉制度真正的雛形。當時的明經(jīng)、進士兩科考試的內(nèi)容主要是策問。策問即出一些有關時事政務、經(jīng)義等方面問題,由士子做答,這時候的科舉的考試內(nèi)容還比較少,朝廷也只是意在選拔一些能夠及時為朝廷出力的優(yōu)秀人才,因此科舉對國家政治生活的影響還不夠大。
二、科舉在唐代的逐漸成熟
由于隋煬帝楊廣的統(tǒng)治極其殘暴,隋朝在只歷經(jīng)了兩朝37年之后,便被蜂擁的起義浪潮所推翻。李唐王朝經(jīng)過南征北討之后,建立起來。唐王朝建立之初,為了吸收中小地主階層中的知識人才,曾經(jīng)一度沿用隋朝科舉制度:“武德四年,復置秀才、進士兩科”。又“高祖武德四年四月十一日,敕諸州學士及白丁,有明經(jīng)及秀才、俊士、進士明于理體,為鄉(xiāng)曲所稱者,委本縣考試,州長重覆,取上等人,每年十月隨物入貢。至五年十月,諸州共貢明經(jīng)一百四十三人,秀才六人,俊士三十九人,進士三十人?!庇纱丝芍聘咦嫖涞滤哪隂Q定恢復隋朝設置的明經(jīng)、秀才、進士等科,并于武德五年即正式開科取士。武德九年(626)六月四日,李淵次子李世民發(fā)動兵變,殺其兄、弟建成、元吉,挾持李淵,迫其立已為太子,史稱“玄武門之變”。不久,李淵宣布退位,李世民登基,史稱唐太宗。唐太宗勵精圖志,不斷對唐朝的各項政策、制度進行改革, 在這種情況下科舉制度也逐漸成熟完善起來。_^ ~
(一)參加科舉者的主要來源
由于唐代以來官學、私學教育的不斷昌盛,培養(yǎng)了大量具有較高文化素質的人才。例如貞觀以后,僅國學生就有8000余人④。國學生是參加科舉的重要力量,因為他們在各級官學學習,考試合格后被送至尚書省參加科舉,因此被稱為“生徒”;自學成才繼而向地方政府投牒自舉,經(jīng)考試合格后同地方貢品一起被送入京參加科舉者,謂之“鄉(xiāng)貢”。唐朝對“鄉(xiāng)貢”報考者的要求也不甚嚴格,除作* 犯科者不得 參加外,只要求商人或工人不得參加,應該說是比較開明的⑤ “生徒、鄉(xiāng)貢”這二種人是科舉的主要來源。
(二)科舉的主要科目及內(nèi)容
唐代的科舉分常舉、制舉兩種。所謂常舉是指每年分科舉行的科舉;制舉是指由皇帝臨時下詔舉行的科舉。由于常舉和制舉選拔人才的目的不同,因此在考試內(nèi)容、考生來源、考試方法上有很大區(qū)別,而常舉以其長期性、固定性的優(yōu)點成為了科舉中最重要的部分。本文在這里討論的僅是最重要的常舉。常舉的主要科目是:秀才、明經(jīng)、進士、明法、明字、明算、一史、三史、開元禮、道舉、童子等。
秀才一科要求對有關國家的大政方略問題,作策論五篇。旨在選拔一些具有宏觀全局意識的高級人才,因此對考生要求非常高,如果被推薦而來而未能得,所薦州長官甚至還要受處分,以至于后來參加考試人數(shù)非常少,唐高宗時曾被停止過,此后也處于名存實亡的狀態(tài)。
明字科旨在選拔對書法、文字有專長的人才;明法科旨在選拔熟悉法律的司法人才;明算旨在選拔精通算術的數(shù)學人才,以上科舉多被世人所不屑,因此不被人所重視。
一史為選拔精通《史記》、《漢書》、《后漢書》其中之一的人才;三史則是選拔精通《史記》、《漢書》、《后漢書》三部著作的全面人才;開元禮是對玄宗開元二十年修成并頒行《大唐開元禮》一百五十卷的內(nèi)容進行考試;道舉主要考《老子》、《莊子》、《列子》等道家典籍;童子舉的考試內(nèi)容是要求十歲以下兒童熟習一部經(jīng)書和《孝經(jīng)》、《論語》。以上幾種由于不常舉行,因此,在科舉中的地位也不重要。
因而,明經(jīng)、進士兩科成為了科舉中最重要的兩科。 在隋時,此兩科的主要內(nèi)容是試策,唐初不斷變化增加。太宗貞觀八年(634),進士科加試讀史書一部;高宗調(diào)露二年(680),進士科加試貼經(jīng),永隆二年(681)明經(jīng)加試貼經(jīng),進士加試雜文。玄宗天寶(742-756)年間規(guī)定:明經(jīng)先試貼經(jīng),次試經(jīng)義,最后試策;進士先試貼經(jīng),次試詩賦,最后試策。至此明經(jīng)、進士兩科開始有所側重,明經(jīng)重“貼經(jīng)墨義”,進士重詩賦。
明經(jīng)中所謂的“貼經(jīng)”意思是指將一句經(jīng)書的兩端掩上,中間留一行,又將此行中的三個字用紙糊上,讓考生填寫, 叫做貼經(jīng),有些類似于今天的填空?!澳x”是考經(jīng)文及注疏,初為口試,后因容易被人作弊,改為筆試,故名墨義。這種方法比較機械,考官出題時經(jīng)常會找一些生僻的句子,而考生也發(fā)現(xiàn)了考官出題的這一規(guī)律,因此也就把心思放在如何押題上,反而對經(jīng)書中的本義根本不加重視和了解。
試策即考官出一道有關政治、經(jīng)濟、軍事等方面的問題要考生做答,頗似如今的論述題,這是考試的最關鍵部分,一些優(yōu)秀的考生能夠脫穎而出,就在此處。
進士科中除試策非常重要以外,另一個重要的內(nèi)容就是詩賦。唐高宗永隆二年開始,要求考生當場作雜文兩篇,主要指箴、銘論、表等實用文體,后逐漸改為??荚娰x。
有唐一代,詩風大盛,各種達官貴人、騷人墨客皆以能詩為榮,因此能否在科考中賦得好詩,對自己的科舉成績影響也非常大。由于有一些考生已經(jīng)頗有詩名,因此在參加考試之前,往往把自己的作品向一些名流投遞,以期望能夠能夠得到他們的幫忙,謂之“投卷”。最著名的例子就是漸江考生朱慶余的那一首《近試上張水部》,“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妝罷低聲聞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那位張籍張大人得到此詩,甚為高興,也酬詩一首,做答,“越女新妝出鏡心,自知明艷更沉吟,齊紈未足時人貴,一曲菱歌抵萬金!”朱慶余因此詩而得中進士。當然,想朱慶余這樣的幸運兒還是少的,這種類似走后門的投卷,使得一些權貴勢力經(jīng)常干涉科舉,讓一些并非有真才實學的人能夠得中,而一些才華出眾的考生卻要名落孫山。大詩人杜牧去參加進士科考,雖然獻上了自己的名作《阿房宮賦》而被考官大加贊賞,并且也有其它人推薦,但因為前幾名已經(jīng)事先被安排好了,杜牧不得不屈居第五。
(三)明經(jīng) 、進士兩科的考取與登科
由于明經(jīng)注重的是死記硬背,考取的內(nèi)容相對容易一些,而進士科最關鍵的是則是難度較大的詩賦,因而,進士科往往顯得比明經(jīng)含金量高得多?!斑M士大抵千人得第者百一二,明經(jīng)倍之,得第者十之一二”,⑥ 由于進士得中者非常少,每次最多三十來人,因此進士科顯得更加重要,也非常難考,能考取進士者一般都是有真才實學的才子,許多人窮其一生精力,也不能得中。所以當時有“三十老明經(jīng),五十少進士”的說法。大詩人白居易27歲得中進士,做詩云:慈恩塔下題名處,十七人中最少年”,像他不到而立之年就得中進士的實在是少之又少。
考生在參加了吏部(后為禮部)主持的考試后,基本上就算是高中了,只是在武則天掌權的開載初元年(689)二月,曾經(jīng)“策問貢人于洛城殿上,數(shù)日方了”。⑦又曾命令把在吏部復試者的名字糊掉而進行暗考,這兩種方式在唐代雖未形成制度,但還是開了宋代以后“殿試”、“糊名”的先河。
此時已經(jīng)放榜,得中的考生們從此便揚名天下, 有許多的宴請、活動要參加,如:聞喜宴、曲江宴、月燈閣打球宴、雁塔題名等等,這是新得中的仕子們與達官貴人們互相結交,加深關系,為其后的仕途提供方便,構建自己的關系網(wǎng)的重要活動。
當然,得中進士也不意味著士子們就馬上成為了“公家人”,還要經(jīng)過還要經(jīng)過吏部的“選試”,合格的才授予官職,“選試”又稱為“釋褐試”,意即通過選試合格的人,可脫去粗布衣而換上官服,離開平民隊伍而進入官吏行列。此時,由禮部將及第者的材料移交吏部,再由其進行選試,謂之“關試,因關試時間一般在春天,故又稱“春關”?!瓣P試”考試的內(nèi)容為:“身、言、書、判”,具體就是考察考生的體貌、言辭、楷書、批審公文四項內(nèi)容。四項皆合 格,可以授予 官職,謂之“注官”,然后把全體考試合格者集中起來,當眾點名授職,謂之“唱官”。通過了“關試”的考生一般所授官職在八、九品之間,職位都不太高。如果有的考生在“選試”、“關試”時沒有被通過或沒有參加“關試”,那么他還有兩條道路可走,一條就是請權貴為之推薦,推薦任某官職,二是到地方藩鎮(zhèn)去做一段時間的幕僚,再爭取被舉薦。第二種現(xiàn)象在晚唐藩鎮(zhèn)割據(jù)時,比較普遍。
三、隋唐科舉制度成熟與發(fā)展的意義
據(jù)說貞觀年間,唐太宗看到新科進士們從端門列隊而出時,非常高興地說“天下英雄盡入我吾彀中矣!”,在他看來,科舉制度是使天下英才為其效力的手段而已。而實際上,科舉制度在隋唐時期的逐漸成熟,不但影響了中國歷代的政治進程,而且還塑造了中國知識分子的價值取向、文化心態(tài)及性格特征。
(一)科舉制度是產(chǎn)生中國知識分子的主要來源
科舉制度實行一千多年以來,對中國社會產(chǎn)生了深刻的影響。中國的封建社會中,許多對中國的文化、政治、經(jīng)濟產(chǎn)生重大影響的關鍵人物,都出自參加科考的仕人行列,許多政治家、軍事家、文學家、史學家等都是通過科舉考試而躋身于社會上層并由此獲得了作出其貢獻的基礎。如唐時的陸贄、裴度、劉宴、韓愈、柳宗元、白居易、劉禹錫等等,他們都是進士出身。做為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代表的知識分子,孕育他們的土壤就是科舉制度,他們的精神面貌、精神狀態(tài)都是由科學制度塑造出來的。
(二)科舉制度對知識分子的精神狀態(tài)產(chǎn)生重要影響
對于得中的仕子而言,得中后自然是有“顏如玉”,有“黃金屋”,許多讀書人苦讀一生,都是為了科舉及第后的富貴榮華,他們從幼年起就在考試的絞肉機中掙扎消磨。參加科舉得中后的仕子們,成為統(tǒng)治階層中的官僚,成為統(tǒng)治皇權的附庸,成為統(tǒng)治的工具。既然有得中后的喜悅,當然也就有落地的痛楚。百分之八九十的淘汰率,使得多數(shù)人都不能夠踏上仕途,獲得施展自己才華的空間。許多人就如《儒林外史》中的老童生周進一般,都老還是個秀才,把自己一輩子都奉獻給“八股文”,奉獻給科舉。應當說,科舉制度的存在,對中國知識分子的精神狀態(tài)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知識分子身上體現(xiàn)的威武不屈、曲學阿世、清正廉明、貪污受賄等等截然不同的品質,都能從科舉制度中探尋到根源。
(三)科舉制度中的落后成份,對中國后世政治走向產(chǎn)生了重要的影響_
隨著封建制度的不斷沒落,使得在它羽翼庇護下的科舉制度的消極因素也不斷表露出來。宋代只是對隋唐時期形成的科舉制度進行了局部的改進,最重要的就是確立了“三級考試”的科舉制度范式;元代科舉制度因為統(tǒng)治階層的原因實質上有所衰??;到明清兩代,科舉制度開始漸漸僵化,八股文使得許多讀書都埋頭鉆研其中,根本不知天下大事、國計民生,從而使科舉制度下產(chǎn)生的官僚的水平大大折扣??婆e制度成為了禁錮知識分子思想,摧殘人才的工具。
四、結束語
科舉制度在隋唐成熟與完善之后,對其后的數(shù)百年中,為中國歷代的統(tǒng)治階層,培養(yǎng)、奉獻了一大批官僚和士大夫,豐富并完善了封建社會的統(tǒng)治,使其最終達到了繁榮的頂鋒。然而,在其后的幾百年中,由于封建制度的不斷衰落,清朝的統(tǒng)治在國內(nèi)外各種力量的撞擊下,風雨飄搖,逐步走向覆滅,而科舉制度此時也已經(jīng)無法被改革、突破,從而與封建制度一起走向了滅亡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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