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起義戰(zhàn)爭是封建社會政治 、經濟基本矛盾的產物。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 作為封建經濟主體的土地制度,無疑又是這一矛盾的重中之重 。因此,在每個封建王朝發(fā)展階段的土地制度,如何分配生產關系不僅僅是國家最高統(tǒng)治者關注的焦點,同樣也是黎民百姓最關心的問題。宋朝租佃制的實施正是對當時生產關系再分配,所以租佃制的實施對當時的社會矛盾產生了重大影響。
宋以前的租佃制
由于租佃制是土地私有制為經濟基礎的制度形式,因此,盡管租佃制一直到宋代才開始占據(jù)主導地位,但是關于租佃制的記載,早在秦漢時期隨著土地私有制的出現(xiàn)就已經出現(xiàn)了。
在漢代,由于土地兼并,地主手中的田地越來越多,許多無地的農民或者破產的自耕農,就向地主租種土地以維持生計。由于沒了土地,也就沒了戶口,這些佃農逐漸成為世家豪強隱庇的依附人。
依附世家豪強的佃戶
《后漢書·仲長統(tǒng)傳》記載:"豪人之室,連棟數(shù)百,膏田滿野,奴婢千群,徒附萬計”。這里說的徒附的主要來源就是這些佃戶,他們不能隨便離開主人,不在國家的戶籍上登記,妻子兒女也被迫成為徒附,除了世代遭受豪強地主的剝削和奴役。
到了魏晉魏晉時期以后,“佃農”又被稱為部曲,部曲地位依然很凄慘,他們可以被當做賞賜品, 被迫害致死莊園主也一般不受懲罰。部曲的人身權利似比奴隸高不了許多。
唐朝的時候,部曲的地位依然沒有太大改善。
唐律疏議記載:“自幼無歸,投身衣飯,其主以奴畜之。及其成長,因娶妻,此等之人,隨主屬貫,又別無戶籍。若此之類,名為部曲。
這說明唐代的部曲其社會身份是農奴,娶妻需要主人同意,依然沒有戶籍,受地主的人身束縛嚴重。
由上可以看出,宋朝之前的佃戶,沒有戶籍,依附于地主并有嚴重的人身束縛,社會地位極其低下,受地主的剝削和奴役很重,甚至生命都得不到保障,更談不上有什么生產積極性。所以說宋朝之前的租佃制嚴格意義上說只是原始的租佃現(xiàn)象罷了。
宋朝的租佃制
一、宋朝租佃制產生原因。
宋朝建國后繼承了五代十國的疆土, 也繼承了唐末以來均田制被破壞無法實施的現(xiàn)實。宋代統(tǒng)治者為了促進農業(yè)乃至整個社會經濟的發(fā)展,改變建國之初全國上下一片蕭條、衰敗的景象,開天辟地率先實行了"田制不立、不抑兼并"的土地政策。在本質上,就是國家授田基本被廢棄,承認并保護土地私有產權的合法性及止地的商品化,允許其按經濟規(guī)律進行流轉買賣。
在這種土地政策下,國家不再像過去那樣盲目地限制土地兼并和流轉,于是就出現(xiàn)了土地交易頻繁、大量土地被地主兼并的現(xiàn)象。這就必然會導致兩種極端情形的出現(xiàn):一方面是大量農民失去土地無地可耕,而另一方面卻是地主無力耕種自家龐大數(shù)量的土地。在這種情況下,關于勞動力的供需市場便悄然形成,而租佃的生產方式和生產關系也使租佃制應運而生。
二、宋朝租佃制的特點。
在宋代的租佃制中,國家依據(jù)有無產業(yè)把全國人口劃分為主戶與客戶,這二者構成了租佃制的兩個主體。主戶就是有地的,而客戶就是沒有自有土地耕種的佃農。
無論是主戶還是客戶,朝廷都把他們編入國家戶籍?!氨私跃帒酏R民,非有上下之勢也”。就是說在形式上使客戶獲得了與主戶齊等的地位。至少在國家面前,作為主戶的地主和作為客戶的佃農政治地位是平等的,不再有唐代部曲與私家地主之間強烈的人身隸屬關系。
在租佃制下,客戶除了有了正式戶籍與社會地位提升外,還擁有了遷徙的人身自由。
仁宗天圣五年下詔:“江淮、兩浙、荊湖、福建、廣南州軍,……自今后,客戶起移,更 不取主人憑由,須每年收田畢日,商量去往,各取穩(wěn)便,即不得非時衷私起移。如是 主人非理攔占,許經縣論詳。"(《宋會要輯稿·食貨》)。
此詔書是宋代關于客戶有權自主遷移的最早的一道詔令,這表明客戶遷移有了法律保護,遷移后客戶對主人自然擺脫人身依附。
有了遷徙的人身自由后,客戶的謀生出路開始增多,客戶在耕種地主土地之外,還可以為人庸耕或兼營商販。
兼營商販的客戶
如“樂平新進鄉(xiāng)農民陳五為翟氏田仆,每以假時受他人庸耕"。又如“鄭四客,臺州仙居人,為林通判家佃戶,后稍居儲羨,或出入販貿紗帛海物?!?《夷堅支志》)。
客戶除了替人庸耕和參與商業(yè)活動增加收入外,還有一個發(fā)展方向——升級為主戶。
宋朝租佃制中的客戶有些可以升為主戶。 這不只是客戶自己的想法,也是當時政府予以鼓勵的,因為這可以増加國家賦稅收入。由于土地允許買賣,客戶可以用賺來的錢財來購置土地成為主戶。如真宗景德三年新收主戶33萬多戶。
升級主戶,這給了佃戶從農民變?yōu)榈刂麟A級的可能,大大提高了客戶的積極性。
另外,北宋租佃地租一般實行分成地租,個別實行額定地租。分成地租是按收成比例來交租,一般為五成,雙方各得百分五十。
額定地租,事先規(guī)定每畝交納地租數(shù)額,收多收少到時都按規(guī)定數(shù)額交納,無論是分成地租還是額定地租,客戶等能多勞多得,這能促使其關心生產,努力提高產量。
根據(jù)封建社會等級制度及上下尊卑的禮法而言,佃戶的政治地位很明顯是要低于地主階級的,但是隨著宋代租佃制的發(fā)展,地主與佃戶相互之間的經濟依賴關系也越發(fā)明顯,這是不容忽視的重要變化。
"佃戶既賴田主給佃生借以養(yǎng)活家口,田主亦借佃客耕田納租以供贍家計,二者相須方能存立。今仰人戶遞相告戒,佃戶不可侵犯田主,田主不可撓虐佃戶。"(《勸農文》)。
通過以上可以看出,在宋代的租佃制中,佃農有了戶籍,社會地位有了提升。由于國家的鼓勵,佃農還可以買地成為主戶,這也給佃農的跨階級帶來了可能。同時佃農也有了一定的人身遷徙自由,佃農可以參加一些商業(yè)活動以及庸耕來增加自己的收入。分成地租和定額地租的實施,也能讓佃農多勞多得。
這些都表明,宋朝的租佃制使佃農對地主人身依附關系的相對減輕,并能激發(fā)佃農的生產積極性,客觀上使農民收入增加,減輕了農民負擔。同時地主與佃戶之間也聯(lián)系也越來越緊密。這對農業(yè)生產發(fā)展都起到了很大的促進作用,而農業(yè)的進一步發(fā)展也促進了宋朝的商品經濟發(fā)展。
宋代的租佃制與農民起義
要使素以“ 逆來順 受”、“ 安分守己 ”為立身處世之本的中國古代農民,甘冒殺頭滅族的風險去起義造反是極其困難的,只有真正到了走投無路,根本無法生活的地步 , 農民們才會去起義造反 。
其次 , 一處一地的土豪劣紳 、惡霸地主 、貪官污吏的殘酷剝削和壓榨 , 自然很可能最終會引發(fā)這地區(qū)的農民起義 , 但要使全國多數(shù)農民都感到活不下去 , 并克服交通不便 、信息不靈、分散孤立等困難,而最終引發(fā)全國性大規(guī)模農民起義,則顯然需要更多的條件 。
目前史學界認為要同時具備以下四點才會爆發(fā)全國性的農民起義。
一、需有一個集權程度很高 , 且施政范圍遍及全國的政府系統(tǒng) 。
二、需有一支尊奉相同意識形態(tài)的官僚隊伍,他們能夠忠實地貫徹執(zhí)行中央政府制定的各項政策法規(guī) 。
三、政府實行的土地制度使農民負擔加重難以承受。
四、統(tǒng)治集團的力量由于各種原因而遭到削弱 。
下面我們通過這四點來論證一下。
宋朝作為一個統(tǒng)一的封建中央集權國家,顯然第一二點是滿足的。關于第四點,統(tǒng)治集團力量的削弱,只是一個相對的說法,很難衡量。不過作為一個一直貫徹重文輕武政策,且先后遭受遼、金、西夏、蒙元等少數(shù)民族政權輪番打擊的宋朝來說,統(tǒng)治集團力量遭到了削弱也不為過,尤其是到了北宋和南宋后期。
這樣看來第一、二、四點都符合,那么從最終宋朝沒有爆發(fā)全國性的農民起義的結果來看,論證結果肯定是第三點與宋朝的情況不符合。
那是不是這樣呢?結合上文說的宋朝的土地制度租佃制的特點和作用來看,顯然第三點與宋朝的情況不符合,這跟論證結果是一致的。
當然為了更嚴謹,我們通過宋朝農民起義的特點,從另一個角度論證一下。
宋代的農民起義有個特點,即宋代的農民起義一般規(guī)模比較小,雖然農民起義頻繁卻沒有發(fā)展成為席卷全國的大規(guī)模起義活動,而是往往局限于一隅,并且表現(xiàn)出十足的妥協(xié)性,沒有明確表示出要推翻封建王朝的意愿。這點從宋代農民起義的主要口號“均貧富”就可以看出來,這個口號的提出雖然體現(xiàn)農民起義追求財富平均的愿望,但是沒有進一步提出“反王權”的以推翻封建專制政權為目標的革命綱領。
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呢?
其實這與租佃制也大有關系,由于在租佃制中,佃戶(農民階級)和地主在經濟關系上過于依賴,而階級關系上又明顯對立,在這兩種情況的交織下,兩宋社會的經濟基本矛盾發(fā)生變化,由封建國家通過賦役制直接剝削廣大農民,變?yōu)樗饺说刂魍ㄟ^租佃制直接剝削廣大佃農,農民階級與私人地主的矛盾在實踐上就成為最直接最現(xiàn)實的矛盾,因此在這種矛盾中爆發(fā)的農民起義,一般只反地主不反朝廷,只滿足于一隅,不主動向全國進展,所以造成了宋朝沒有形成全國范圍的大規(guī)模的農民起義。這也從另一面佐證了前文的說法。
結語
宋代租佃制的實施,是在封建土地私有化快速發(fā)展的基礎上,對生產關系調整的結果,從其特點和作用來看,是適應生產力的發(fā)展的。雖然它不能改變在封建制度下地主階級與農民階級的基本矛盾,但它對宋朝的社會矛盾的緩和、經濟繁榮以及國家穩(wěn)定有著重要貢獻,是中國封建土地制度發(fā)展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并且它也對后來明清時期封建杜會生產關系產生了重大影響。
宋朝是我國歷史上一個比較特殊的朝代。它經濟發(fā)達,科技輝煌,政治寬松,人民生活水平較高;但它對外軟弱,一味奉行茍安政策,兩宋分別亡國于女真和蒙古,給漢民族帶來了第一次整體亡于外族的奇恥大辱,使中國歷史進程出現(xiàn)了空前的倒退。但和其它統(tǒng)治時間較長的王朝相比,宋朝有一個明顯的不同:就是從未發(fā)生過全國規(guī)模的農民起義,也就是說在它統(tǒng)治的近320年當中,沒有發(fā)生過一次對王朝統(tǒng)治真正構成威脅的農民戰(zhàn)爭。
有很多人都說中國的資本主義萌芽始于宋朝,雖然工商業(yè)并不一定能夠讓所有人滿意,但是可以一定程度上解決大部分人的溫飽問題。只要吃飽穿暖,誰愿鋌而走險?但規(guī)模都是中小型,沒有連成片,宋廷平叛的方法是開倉放糧,邊剿邊撫,領頭的能從叛賊變成吃皇糧的非常樂意,叛民有吃的了也作鳥獸散了,也有的成了中央軍。
據(jù)記載,其中北宋發(fā)生230次農民起義,南宋發(fā)生203次農民起義,平均每年發(fā)生約1.4次,在丘陵山地或水戰(zhàn)是十分強悍的,所以起義軍根本打不過宋軍,宋朝亡于內部政策和大戰(zhàn)略的處理,大元滅宋能成功是當時世界上最強的兩個帝國綜合國力,最后大元一統(tǒng)天下。更不乏像方臘這樣的大規(guī)模農民起義,然而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宋朝一直堅挺著,不給農民起義一點機會。
說明規(guī)模和影響都太小了。規(guī)模大一點的可能就是朝廷派岳飛去洞庭湖剿滅楊幺等起義的,那個在宋史上應該算比較大的起義了,可惜碰到當時無敵的岳飛,這一點宋朝還沒達到,人民的生活還可以,還沒達到要冒險的地步。政府是不是達到癱瘓的邊沿。這一點宋朝也還行,有一定執(zhí)政能力,有可調動的軍隊。只能是被剿滅的命運。
這和宋朝的國家政策有很大的關系,宋朝沒有采取其他很多朝代重農抑商的政策,對較小規(guī)模的農民起義,直接派兵剿滅。對圍剿不了的宋江、方臘等較大的起義,先采取收買詔安其中一部分,然后讓其剿滅其他義軍,以使其兩敗俱傷,不得不歸順朝廷。手段非常陰險狡猾。所以,宋朝,商業(yè)十分發(fā)達,可以有效吸收因為土地兼并帶來的農業(yè)剩余勞動力,讓很多農民可以從事商業(yè)以謀生。
宋朝農民起義數(shù)量極多規(guī)模不大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實在太窮了,大規(guī)模的農民起義必須有經濟發(fā)展到一定規(guī)模的。
李自成幾十萬大軍能夠靠搶地主土豪的存糧食吃飽肚子,而宋朝都是這種而
當今自楚之北,至于唐、鄧、汝、潁、陳、蔡、許、洛之間,平田萬里,農夫逃散,不生五谷,荊棘布野。
自京以西,近自許、鄭,而遠至唐、鄧,凡數(shù)千里,列郡數(shù)十,土皆膏腴,古之賦輸,太半多出于此。自兩漢以來,名臣賢守,所以為民興利除害,溝洫畎澮之跡往往猶在。而荊棘成林,無尺寸之耕,狐貍豺狼之所嗥,而逃兵罷士之所竄伏
荊襄之地本朝二百年之間降為荒落之邦北連許汝民居稀少土產痹薄人才之能通姓名于上國者如晨星之相望
自永靜以北居民所存三四自滄州以北所存一二其他郡大率類此千里蕭條間無人煙去年雖豐無人耕種所收苖稼十不一二
這種情況就是本朝太祖穿越,帶上李自成洪秀全張角等聯(lián)手,也搞不出大規(guī)模起義,饑民搶也搶不到東西
作者:大慫淹神宋哲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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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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