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之亂打破唐朝的繁盛局面。漁陽鼙鼓動地來,黃河南北為之變色。當燕人鐵騎踏破了唐人一片歌舞升平的盛世之景時,不僅僅是累世不識兵革的百姓為之驚懼,不知所措,連唐玄宗本人都不愿意相信:“猶以為惡祿山者詐為之”。
在確認安祿山之叛后,玄宗基于朝廷已無可用之兵的現(xiàn)實,大開府庫召募士兵,“遣特進畢思深詣東京,金吾將軍程千里詣河東,各簡募數(shù)萬人,”并以臨時入朝的安西節(jié)度使封常清為范陽節(jié)度使,募兵東討。封常清赴東京后,“召募旬日,得兵六萬,皆傭保市井之流?!笔?,叛軍進擊東都,封常清兵敗,與進屯陜州的高仙芝所部天武軍一并退守憧關,等候河西、隴右、朔方援軍。
同月,高仙芝、封常清二將因兵敗被誅。高仙芝被殺之際曾有言:“我于京中召郎輩,雖得少許物,裝束亦未能足,方與君輩破賊,然后取高官重賞?!闭f明唐廷為所募士兵開出了比平時更為優(yōu)厚的軍賞條件,這也是市井子弟在叛軍南下,危險系數(shù)劇增的情況下仍然爭相應募的原因。
玄宗誅高、封二將后,起用與安祿山有矛盾的河西、隴右節(jié)度使哥舒翰防守撞關。與此同時,唐廷令朔方節(jié)度使郭子儀及其所舉薦的河東節(jié)度使李光弼引朔方軍從河北、河東方向進逼安祿山的后方,意圖減輕撞關方向的壓力。平原太守顏真卿等也起兵策應朔方軍東進。出于迅速平叛的意圖,唐廷以厚賞激勵將士,在外諸將也多以財帛收買軍心。其中顏部于常山連續(xù)擒殺安祿山部將李欽湊、高遂、何千年等,太原尹王承業(yè)據(jù)其功冒賞,“玄宗大喜,拜承業(yè)羽林大將軍,摩下受官爵者以百數(shù)。”
河北招討使賀蘭進明久攻信都郡而不克’(第五)琦乃勸令厚以財帛募勇敢士,出奇力戰(zhàn),遂收所陷之郡?!碧鞂毷迥晡逶拢觾x、李光弼等于嘉山(今河北曲陽東)大敗叛軍史思明、蔡希德、尹子奇等部,“思明露發(fā)跌足奔于博陵。于是河北十余郡皆斬賊守者以迎王師,子儀將北圖范陽,軍聲大鎮(zhèn)。”朔方軍的在叛軍后方的優(yōu)異表現(xiàn)使唐廷平叛的形勢好轉。各地頻傳的捷報也使唐廷平亂的信心大增,但是就在這即將平定安史之亂的關鍵時刻,玄宗開始膨脹了。
因為潼關守軍對叛軍崔乾佑部確有數(shù)量上的優(yōu)勢,六月,玄宗督令哥舒翰出關迎敵,致有靈寶之敗,河、隴二鎮(zhèn)主力于此役損失殆盡,已不堪用。為安危計,玄宗厚賜禁軍錢帛,在其護衛(wèi)下倉皇出奔。途中發(fā)生馬嵬坡之變,宰相楊國忠被殺。經(jīng)歷兵變威脅后,玄宗執(zhí)意入蜀,途中禁軍士卒多因恐慌,“潛懷去就,往往流言不遜,陳玄禮不能制,”幸得成都貢春彩十徐萬匹,玄宗悉散之以慰撫士卒。這一事件反映了唐廷棄長安出奔后所面臨的無物可賞的窘境。結果安史之亂因此遷延日久,唐廷徹底無力回天,可以說安史之亂的巨大后果和玄宗的錯誤判斷有直接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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