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喜歡講“人禽之別”,因為孟子認為,既然我們很幸運地成為了人,就應(yīng)該有人的樣子,而不能“人模狗樣”象禽獸。人之所以為人,在于 有善的四端,具有仁義禮智等道德意識。為人之道就是努力讓自己距離禽獸越來越遠,而不是和禽獸混在一起,成為禽獸不如或衣冠禽獸,這是孟子為人類劃定的底線。孟子也喜歡講“人皆可以為堯舜”,只要你努力,就可能成為堯舜那樣的圣人。所以,為人之道就是努力向堯舜那樣的圣人靠近,這是孟子為人樹立的高線和榜樣。
珍愛道德遠離禽獸;好好學(xué)習(xí)做個圣人,這是孟子對我們的兩條要求。孟子告訴我們,做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成為圣人,成為堯舜禹、孔子那樣的人。但事實上,不是什么人都能成為圣人的,所以,孟子對知識分子的要求很高,他們在古代叫“士”,而“士”就是社會的良心和中堅,“圣人”做不到,那就做個“士”或“君子”吧,因為在孟子的眼里,“士”和“君子”處在同一個層次。
孟子崇尚大丈夫,在他身上,集中體現(xiàn)了大丈夫人格風(fēng)范——獨立人格、不畏權(quán)勢和有守有為。孟子眼里的“大丈夫”,不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胸毛蓬勃生長滿臉橫肉的黑社會,也不是縱橫列國依順君主意圖謀取個人私利的縱橫家,大丈夫是“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的不畏權(quán)勢不慕富貴人格獨立的大英雄,是“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有操守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凶訚h。
為勸人向善,孟子為中國人樹立了理想人格,他希望人都能向圣人學(xué)習(xí)努力向善,最好成為堯舜孔子那樣的圣人,實在做不到,你可以做個君子、大丈夫,做個有良心的人,反正不能做禽獸。
為了把理想人格說清楚,孟子把理想人格從低到高分成六個層次,讓人們按圖索驥,樹立學(xué)習(xí)的目標(biāo)。
“可欲之謂善,有諸己之謂信。充實之謂美。充實而有光輝之謂大。大而化之之謂圣。圣而不可知之之謂神?!?/p>
第一種是善。這種人值得別人喜歡,但不是長得好看或特別有錢,而是內(nèi)心充盈著的善的光輝。第二種是信。孟子認為,善不是刻意表現(xiàn)出來的,而是真實存在于人的內(nèi)心,是按照內(nèi)心的道德指令去做善事,是由“仁義行”而不是刻意地“行仁義”,這種境界叫信。第三種是美。美不是女孩子明眸皓齒、男孩子瀟灑俊朗,而是內(nèi)心充滿了善和信的光輝。用今天的話說,就是身上有一種美好的氣質(zhì)。第四種是大。不僅內(nèi)心要有善、信的美,還要將這種美表現(xiàn)出來,有益于社會,讓別人都能從大人的道德之美中得到教益。
孟子很推崇大人的境界,他說,“唯大人為能格君心之非。君仁,莫不仁;君義,莫不義;君正,莫不正。一正君而國定矣”?!爸挥械赖赂呱械拇笕瞬拍芗m正君主思想上的錯誤,大人可以引導(dǎo)君主行仁。君主如果講仁愛,人民沒有不仁愛的;君主如果講道義,人民沒有不道義的;君主如果端正,人民沒有不端正的。國君一旦端正國家也就會安定了?!币虼?,大人不僅要修養(yǎng)道德,還要對外物施加影響,讓國家和社會也遵循正道。
這還不是理想人格的最高境界,大人只相當(dāng)于把絕世武功練到第八層的人,而真正超凡入圣的是“圣”和“神”。在孟子心中,“圣”是把心中美好的道德和兼濟天下的擔(dān)當(dāng)充分發(fā)揮出來,化育天下造福蒼生的人。比圣人還要偉大的是神人。儒家學(xué)說不大相信鬼神,對鬼神之說存而不論。所以“神”不是在天上飛來飛去的神仙,而是在“圣”的基礎(chǔ)上,能夠通權(quán)達變游刃有余出神入化的人,與圣人處在一個層次,只是說法不同而已。
善、信、美的層次,相當(dāng)于“士”和“君子”,大的層次相當(dāng)于賢人,已經(jīng)接近于圣人的境界了,而圣人和神人是孟子理想人格的最高典范,相當(dāng)于堯舜禹那樣偉大的君王和圣人。
孟子告訴我們,既然我們得到上天的恩賜,幸運地生而為人而沒有成為禽獸,就應(yīng)該追求道德的圓滿,我們可以做個“士”或“君子”,做有為有守的“社會的良心”,而道德的追求是沒有止境的,我們還要做大人、賢人,最后做像堯舜禹那樣的圣人。孟子為我們搭建了從善到神的理想人格的階梯,讓道德追求有路可循,至于能否登堂入室脫凡入圣,關(guān)鍵在于自己的努力,因為事在人為,因為“人皆可以為堯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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