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茀之
吳茀之（1900⑴977），中國花鳥畫大師，現代浙派中國畫首領人物。初名士綏，改名溪（溪），以字行，號溪子，別署廣明畸士，又號逸道人。浙江省浦江縣前吳鄉(xiāng)前吳村人。吳茀之的寫生觀及其對花鳥畫的理念，是以革新與個人品格為根基的，體現出關照自然、高逸靈秀的人文情懷。吳先生善于寫意花鳥，間作山水、人物，亦自氣格非凡。繪畫理念『國畫寫生側重在各種形態(tài)之變化，構圖之產生不已，確足醫(yī)臨摹徒窮紙上形似之病，濟創(chuàng)造平空結想之窮，為求國畫新發(fā)展之道，若必專事寫生，將吾國數千年來精神所寄之筆墨與氣韻，1概廢而不講，則何以修養(yǎng)身心，提高品位？畫其所重，亦郎世寧之流亞也，吾未敢從?！贿@是吳茀之在《中國畫理概論》『論寫生』1節(jié)中的論述，清楚地說明了寫生與筆墨在中國畫發(fā)展中的重要關系。此種以事寫生，觀形態(tài)，創(chuàng)構圖，寄精神于筆墨、氣韻，重品格的理念一直貫穿其畫跡當中。因此須探訪吳茀之的寫生觀與繪畫理念之本源及其構成，以便更清晰地窺見他整體的藝術思想。[2]吳茀之二十一世紀初誕生于浦江縣前吳村，自幼受家庭的文化氛圍熏陶，受父兄、舅父諸尊長影響頗多，逐漸構成對詩文、字畫最初的審美情趣。吳茀之早年學步于家藏惲南田、蔣廷錫的花鳥寫生冊頁，這對其后來構成關照自然的寫生觀起到非常關鍵的作用。首先，以寫生為革新的重要途徑。民國時期花鳥畫多承襲海派畫風，不脫『畫譜氣』，又受字畫市場的影響，致使作品庸俗，沒有生活的直接感受。茀之先生在《論寫生》中指出：『欲全其形，欲新其境地，非從寫生下手不可，由臨摹到一些筆墨之經驗與神韻上的領會以后，便當從事實地寫作以明理境。久之，小則1草1木1丘1壑之形態(tài)，大則于人生之意義，自然之變化，皆可了然于胸中，由此即景生情，即情造景，漸入創(chuàng)作而到達化境不難矣?！淮丝芍涫軔聊咸铩?洗時習，獨開生面』寫生思想影響之深。其次，于具體寫生的視察和應用中，茀之先生尋求真實生動，意趣盎然，而后注以筆墨形質。他在《論寫生》中則進一步論述了惲正叔『極生動之致』的理法：『花卉的筆墨，常因氣候而異。畫春花，要得滋潤含露之意，故宜用濕筆；畫秋冬之花，要得其傲霜之態(tài)，故以燥筆為之。凡畫花卉，要得其迎風，帶雨含露之意態(tài)?！辉賱t，茀之先生又擅長詩文，尚情趣，作品中彌漫著很強的抒懷性?！赌咸锂嫲稀芬嘤洠骸汗P墨本無情，不可以使運筆墨者無情，作畫在懾情，不可以使鑒者不生情。』可見，吳茀之寫生理念上直接繼承惲氏遺風，然于技法層面則更偏向于水墨寫意1路，主性靈，重格調。茀之先生在去上海求學之前，主要是在舅父、長兄指引下學習字畫。舅父黃尚慶書法師顏魯公筆意，以文衡山體勢運之，構成了點畫沉厚，書寫秀逸之風格；水墨畫有揚州8怪之遺風，筆墨暢快，近黃癭瓢，喜寫荷花、蘆蟹等農家題材。兄長吳士維師于舅父，畫風類似，晚近邊壽民。先輩的熏陶，耳聞目睹，使吳茀之較早地對以清朝石濤為淵源的揚州畫派為主導的中國畫革新精神有了最初的了解。1922年，吳茀之考入上海美術專門學校，成了中國近代學院美術教育最早的科班學生，期間受業(yè)于諸聞韻、許醉侯、吳昌碩、王1亭、黃賓虹、經亨頤等，而得到諸聞韻直接教誨最多。聞韻先生是吳昌碩的家庭教師，師法缶翁，但已初具面貌，對吳茀之構成個人面貌產生了引導作用。當時國民政府每況愈下，愛國人士多方取經，救國救民。文化界以蔡元培、經亨頤、徐悲鴻、劉海粟等為代表以美育教化人，重振民族之精神，在不同程度上推動了中國畫的革新。這一時期畫風多法缶翁大寫意，強以氣勢。近而上追清朝李復堂。復堂早隨蔣廷錫習畫，在蔣氏和南田之間，后師高其佩，構成了重視生活，率意揮寫，崎嶇淋漓的畫風。期間還旁涉青藤白陽、石濤、8大、揚州畫派、任伯年、趙之謙、蒲華等諸家之長。這些都與茀之先生初期繪畫思惟不謀而合，以后，茀之先生藝術創(chuàng)造上多以此為動力，為以繪畫表現時期、人格精神的觀念打下了堅實基礎。1932年夏，吳茀之與諸聞韻、潘天壽、張書旗、張振鐸5人在上海發(fā)起了白社國畫研究會。時年33歲的吳茀之任上海美專教授，在對師友、古人等多方取法以后，已基本確立了以『揚州畫派』的革新思想為主的繪畫理念、審美和自己大致的取法方向，直到其晚年作品，我們已看到他的畫風漸入佳境，顯現出醇厚平和之氣。但是因『文革』摧殘，終未能遂其終生所愿，實在不能不使人悵然。筆者認為，在中國字畫藝術生生不息的發(fā)展長河中，我們更需要的是個體特質的展現與傳統(tǒng)文化品格的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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