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劑組成】桂枝10克,甘草、牡蠣各6克,大黃、干姜、龍骨各12克,寒水石、骨石、赤石脂、白石脂、紫石脂、石膏各18克。
【方歌】?四兩大黃二牡甘,龍姜四兩桂枝三,寒滑赤石紫膏六,癱癇諸風個里探。
【用法】上十二味,杵粗篩,以韋囊盛之,取三指撮(約3克),水三杯煮三沸,溫服一杯。治大人風引,少小驚癇瘛疭,日數(shù)十發(fā),醫(yī)所不療,除熱方。巢源云:“腳氣宜風引湯?!背裏岚c癇。
【仲景論述解析】
《金匱要略·中風歷節(jié)病》附方:風引湯 除熱癱癇。
解析:此亦林億等所附。方用桂枝甘草龍骨牡蠣湯加下熱清里之品,除熱以治驚癇可信,但與中風病無關(guān)。又本方非常類似長沙漢墓出土的《五十病方》的第一方(見周一謀主編《馬王堆醫(yī)書考注》第50頁,1988年版),用于破傷風引驚癇瘛疭可能有效。因此名為風引湯。
小Z是一位很帥氣的青年軍官,但非常不幸去年發(fā)現(xiàn)腦腫瘤,兩次開顱手術(shù),并做了一次伽馬刀,病情沒有得到有效控制。幾乎在絕望之際,他們想到了中醫(yī)。那天我去病房看他。他面色潮紅油亮,身體僵硬,左半身更加嚴重,經(jīng)常抽搐。他瞪大著失神的大眼睛,斜視著天花板,不眨不閉,好一會,又緊閉雙眼……。他很少講話,神志時清時糊,聽力很弱,似乎聽不到周圍的動靜。
我用的是風引湯。這是一張治療抽搐的經(jīng)方?!督饏T要略·中風篇》記載“大人風引,少小驚癇瘛疭,日數(shù)十發(fā),醫(yī)所不能治者,此湯主之?!?驚癇,即癲癇;瘛疭,是手腳痙攣、口斜眼歪。這種疾病,大多是腦病。據(jù)唐代《外臺秘要》記載,“……永嘉二年,大人小兒頻行風癇之病,得發(fā)例不能言;或發(fā)熱,半身掣縮,或五六日,或七八日死。張思惟合此散,所療皆愈?!睆拿枋龅牟顏砜?,很像是腦炎。廣東經(jīng)方家黎庇留先生用風引湯治療精神失常以及木舌,近代名醫(yī)趙錫武先生用風引湯加磁石、龜板、鱉甲、生鐵落治療半身不遂血壓高者。河南中醫(yī)藥大學李發(fā)枝教授用風引湯治療手足口病腦部損害者,效果相當好。我則用風引湯治療小兒腦發(fā)育不良、小兒脊髓膠質(zhì)瘤、癲癇、多動癥等,有幾例,效果均不錯,有控制抽風發(fā)作、安定神經(jīng)的效果。風引湯用于腦瘤,小Z是第1例。以前治療腦瘤,用過柴胡加龍骨牡蠣湯、止痙散、麻黃附子細辛湯等。為何給小Z用風引湯?除抽搐外,還有多汗、脈滑數(shù)、腹部硬滿,舌苔焦黑等客觀指征。如此多汗,必用石膏、寒水石等;舌苔焦黑,腹?jié)M脈滑,必定用大黃泄熱攻積。此方先后服用10天,試用下來,效果滿意。小Z母親笑著說,兒子能和他交流了,肚子也軟了。我真希望風引湯在小Z身上能出現(xiàn)奇跡!
風引湯的原方是煮散,量很小,方用大黃、干姜、龍骨各四兩,桂枝三兩,甘草、牡蠣各二兩,寒水石、滑石、赤石脂、白石脂、紫石英、石膏各六兩,上十二味,杵,粗篩。以葦囊盛之,取三指撮,井花水三升,煮三沸,溫服一升。井花水,為清晨最先汲取之井泉水。我臨床多為湯劑,用量較大。這次給小Z的處方是:生大黃20克(后下)、生甘草10克、生石膏30克、寒水石30克、滑石30克、赤石脂30克、紫石英30克、龍骨20克、牡蠣20克、桂枝10克、干姜10克,水煎后,每天分兩次服用。白石脂藥房缺,未用。風引湯的特點是用大量礦物藥,并配合攻下的大黃,按傳統(tǒng)藥性理論分析,應(yīng)該具有清熱熄風、定驚安神的功效,許多腦病有應(yīng)用本方的機會。觀漢唐方,凡是治精神神經(jīng)系統(tǒng)的疾病,如見驚狂、煩躁、譫語、目不識人等癥狀時,大多需要用礦物藥或瀉下藥,或用龍骨、牡蠣、石膏等重鎮(zhèn)安神、定驚清熱,或用大黃、芒硝等攻下積熱,或兩者皆用,如風引湯就是這種配伍。只要火氣一清,大便一通,神志自然清爽。
風引湯人們不常用,可能是我們臨床上對其方證認識不清,也可能是方中的礦物藥過多,有些是冷僻藥,配不齊,但是有一點是明確的,高等中醫(yī)院校通常不講此方。以前,我對風引湯也十分陌生,后來搞經(jīng)方,才關(guān)注此方,把它看做是桂甘龍牡湯、大黃甘草湯、白虎湯的類方,試用于神經(jīng)內(nèi)科的一些疑難病,幾年下來,感覺風引湯是首好方,可以進一步作臨床觀察,并明確其方證,特別是建立風引湯的主治疾病譜和明確適用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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