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懂了端午節(jié)，人也就活出了通透

作者：洞見Buliu

來源：洞見（ID：DJ00123987）

每一年端午，每一段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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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6月22日，農(nóng)歷五月初五，又是一年端午節(jié)。
被稱為“中國傳統(tǒng)文化百科全書”的《紅樓夢》里，有一段關(guān)于賈府過端午的描寫?！斑@日正是端陽佳節(jié)，蒲艾簪門，虎符系臂。午間，王夫人治了酒席，請薛家母女等賞午......”恰逢寶玉因為晴雯摔壞扇子生悶氣，黛玉寬慰說：“大節(jié)下怎么好好的哭起來，難道是為爭粽子吃爭惱了不成？”插蒲艾、劃龍舟、吃粽子、喝雄黃酒、賞午驅(qū)邪，正是千百年來中國人賦予端午的記憶。作家馮驥才說：“中國人的精神文化傳統(tǒng)，往往就是依靠代代相傳的一年一度的節(jié)日繼承下來?！痹跉q月這條長河里，每一個傳統(tǒng)節(jié)日都如一朵泛起的浪花。這一朵朵浪花，正是歲月更迭的儀式，見證了在河中嬉戲的我們，一點點的長大，一點點的感悟人生的節(jié)奏和意義。01

童年的端午，過的是熱鬧。

“一二三四五，家家戶戶過端午；雄黃酒，灑庭戶，小孩頭上畫老虎；驅(qū)邪氣，防五毒，高高興興過端午。”就像民謠里唱得那樣，小時候的端午熱熱鬧鬧、高高興興，是四里八鄉(xiāng)的孩子們整個上半年的期待。在我老家的江南小鎮(zhèn)，每年只有這一天，往日平靜的河道才會熱鬧起來。彩繪的龍舟首尾相銜乘潮而上，漫天的水花隨著舟上的鼓點肆意揮灑。大人們放下手中的活計，圍在河道兩旁助威吶喊；小孩們四下追逐嬉鬧，玩得再野、衣服再臟，回家后也不會被訓(xùn)斥。童年時的我，不知屈原為何人，更不知賽龍舟緣起于中華民族古老的龍圖騰，卻絲毫不妨礙端午刻進幼小的心靈，成為我記錄歲月流逝、感知世界美好的成長坐標(biāo)。多年以后，讀到宋代詩人黃公紹的《瀟湘神》：看龍舟，看龍舟，兩堤未斗水悠悠。一片笙歌催鬧晚，忽然鼓棹起中流。那一刻我忽然領(lǐng)悟，人生其實也如龍舟競渡一般，需要耐得住性子，講一個蓄勢待發(fā)，奮力拼搏?？纱藭r，我再也找不回童年記憶里那份純粹的激動和快樂。原來，熱鬧的不是端午，而是可以無憂無慮的童年。有人說，小時候，快樂是件很簡單的事情；長大了，簡單是件很快樂的事情。如今才明白，世間萬物，不是因為美好而單純，而是因為單純才美好。

02

青年的端午，過的是鄉(xiāng)愁。

講究“民以食為天”的中國人，在歲月的長河里，給每一個傳統(tǒng)節(jié)日都淘洗出了專屬的美食。

早在1700多年前的西晉時期，文士周處就在《風(fēng)土記》中對端午食粽留下了記載。

“仲夏端五，方伯協(xié)極。享用角黍，龜鱗順德?！?/p>

光陰流轉(zhuǎn)中，端午和粽子早已形影不離。

梁實秋在《雅舍談吃》里，甚至直接把端午節(jié)稱呼為粽子節(jié)。

記得大一那年的端午，室友早早收到了父親從老家嘉興寄來的鮮肉粽。

“這可是《舌尖上的中國》特別推薦的美味，你們都來嘗嘗，保管好吃！”

剝開一層層包裹的箬葉，飽滿的糯米粒裹著鮮嫩多汁的大塊精肉，油脂混雜著箬葉的清香撲鼻而來，著實誘人。

可一口咬下去，卻全然沒有室友那一臉滿足的幸福感，反而心頭莫名涌上一股難言的酸澀。

是啊，外面的粽子再精致、再鮮美，可終歸不是故鄉(xiāng)的田地里生長出的稻米，不是媽媽親手淘洗、包裹、蒸熟的，縱使解得了口腹之饞，又如何解得了思鄉(xiāng)之苦？

作家蘇童在《祖母的季節(jié)》里，曾講過一段端午往事。

每年端午，祖母都會帶上少年蘇童，挎著竹籃走過田間陌頭，到五里外的白羊湖采青粽葉。

回家后再把雪白的糯米盛在四張粽葉里，窩成一只小腳的形狀塞緊包好，然后扎上紅紅綠綠的花線，掛到小蘇童的脖子上。

屋前屋后那股涼涼的清香味，和一年一度脖子上的那支小腳粽，就是蘇童關(guān)于端午最深的記憶。

只是隨著求學(xué)、工作，遠走他鄉(xiāng)的蘇童多年后回到闊別已久的故鄉(xiāng)，再次穿過田間陌頭，走在平靜的白羊湖畔時，入眼的只有湖邊的一座新墳。

“墳上長著一株嬌黃的迎春，沒有青草，青草還沒有長出來。”

墳里葬著的是他的祖母，又何嘗不是他的少年時光。

詩里寫道，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途赢愢l(xiāng)的我也終于明白：

青年的端午，過的是一份背井離鄉(xiāng)的鄉(xiāng)愁。

從踏出故土的那一刻開始，每一個節(jié)日都在提醒我們，此生此世子女只剩背影，父母唯留目送。

03

中年的端午，過的是責(zé)任。
古人認為五月初五這一天，是惡月惡日，又恰逢天地純陽正氣匯聚，最利辟陰辟邪，因而傳承下來許多辟邪、禳災(zāi)、防疫的風(fēng)俗。傳說古時候端午這天，龍虎山會聚集許多妖邪，群魔亂舞，禍害一方。太上老君就派張?zhí)鞄熛路玻T著用艾葉扎成的神虎，手持菖蒲劍降妖除魔?！拔逶挛迦瘴纾鞄燆T艾虎。手提菖蒲劍，降魔五萬五”。張?zhí)鞄熃的У膫髡f，流傳至今就演變成了端午時分家家戶戶門頭插艾的習(xí)俗。講究的家庭每逢端午，孩子一早起床，母親還會遞上一只由紅、黃、白三色布料剪裁縫制的香包，里面塞滿了朱砂、雄黃、香藥和曬干的艾葉，親手給孩子戴上。“等哪天下雨了，記著把它解下來扔進水里，把病災(zāi)都沖走。”隨著年齡漸長，不斷讀書進學(xué)，自以為有文化、懂科學(xué)的我，也曾對這些古老的風(fēng)俗不以為然。直到走過半生，自己也當(dāng)了父親，才開始期待每年端午前，父母從老家打來的那通滿是叮嚀的電話。“我又割了些艾草，曬干了，給你寄過去吧？馬上就梅雨天了，用艾草泡個熱水腳，能祛寒，不感冒！”隔著手機，我仿佛都能看見二老滿臉近乎討好的期待。一邊應(yīng)承著，一邊也詢問他們，是不是收到了自己寄過去的那箱粽子。養(yǎng)兒方知父母恩，到了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紀(jì)，我終于懂得：中年的端午，過的是一肩挑兩頭的那份責(zé)任。不求顯赫富貴，但愿幼兒平安長大，老人長壽健康。▽五月五日端午節(jié)，多少人的記憶，都停留在那個初夏明媚的清晨。無論世界如何變幻，歲月再多無常，這個端午都愿你有艾香長伴，一世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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