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晉王朝是一個虎頭蛇尾的王朝。
司馬懿、司馬師、司馬昭、司馬炎三代四人精心運作,篡魏代晉,并吞并了蜀漢、孫吳兩國,但是,結(jié)束了東漢傾覆后的大混亂,建立起了西晉大一統(tǒng)王朝。
但是,西晉享國時間只有五十一年,隨后,爆發(fā)八王之亂、出現(xiàn)了五胡十六國局面,大量百姓與世族開始南渡,南北朝長期分裂、互相對峙。
西晉王朝的早亡,跟西晉第二代帝王惠帝司馬衷的智商不無關(guān)系。
司馬衷是晉武帝司馬炎和皇后楊艷所生的二兒子,很早就被冊封為太子了。
之所以立二兒子司馬衷為太子,是因為他們的長子司馬軌早早就夭折了。
司馬炎膝下一共生有二十六個兒子,其他個個聰明伶俐,唯獨司馬衷是個智障人士。
司馬炎和楊皇后除了生司馬軌、司馬衷,還有一個司馬柬。司馬柬相貌堂堂,智力超常。
可司馬炎還是把太子大位傳了給司馬衷。
究其原因,除了周禮上說的“傳嫡不傳庶,傳長不傳賢”那一套外,主要是楊艷的堅持。
這個女人,對于兒子的天生腦殘感到非常負疚,堅持要把最好留給司馬衷作為補償。
當(dāng)然,楊艷的堅持,背后也是得到了司馬炎的默許的。
司馬炎是司馬昭的長子,而當(dāng)年,司馬昭很是想把自己的事業(yè)交給已經(jīng)過繼給司馬師為子的二兒子來繼承。如果不是大臣賈充等人的力勸,他司馬炎根本不可能有今天。
現(xiàn)在,司馬炎有很強烈的代入感,覺得司馬衷其實就是昨天的自己。
他也許在想,我小時候也不受父親待見,智商也不高,但,只要權(quán)力過渡得好,不也照樣打天下?
所以,不管群臣怎么爭辯,司馬炎夫妻倆還是在司馬衷九歲那年義無反顧地把他推上了太子寶座。
并給他請了最好的老師——尚書令衛(wèi)瓘,讓尚書令衛(wèi)瓘負責(zé)培養(yǎng)他。
衛(wèi)瓘的學(xué)識很高,但他并非醫(yī)學(xué)大師,對弱智人士司馬衷毫無辦法。
衛(wèi)瓘的舌頭抽筋、唾沫說干,也沒能讓司馬衷的辨識能力提高一分,在人生觀和世界觀、甚至對自然界的認知上,司馬衷還是該蠢蠢,該傻傻。
據(jù)說,有一天晚上,司馬衷聽見花園里有東西“呱呱呱”、“呱呱呱”地叫個不停,就覺得很新奇,扭頭問身邊的宮娥,說:“是什么東西在叫?”宮娥以實相報,說:“是蛤蟆在叫?!?/p>
“蛤蟆在叫?叫得這么好聽,請問,它們是在為公家叫還是為私人叫?”司馬衷斜著眼、撇著嘴,自以為聰明地問。這一問,差點沒把宮娥給噎死。
還有一次,司馬衷聽說民間發(fā)生了饑荒,很多人被餓死,就義憤填膺地對左右侍叢說:“該!這些人死了活該!沒米飯吃,可以吃肉??!要我說,這些人不是餓死的,是笨死的!”
司馬衷的這番高論流傳出去,朝野嘩然。
衛(wèi)瓘覺得自己的一張老臉都給這小子丟光了。
在司馬炎的一次家宴上,衛(wèi)瓘借著酒勁,撫摸著司馬炎的龍椅喃喃地重復(fù)著相同的一句話,說:“這張龍椅太……太可惜了!”
司馬炎聽出了弦外之音,卻沒表態(tài),假裝糊涂地揮手說:“老先生醉了,老先生醉了,來人,把老先生扶下去歇了吧。”
衛(wèi)瓘的委婉勸告不起作用,尚書和嶠就來了個直接的,對司馬炎說:“皇太子為人厚道老實,但社會復(fù)雜,他是擔(dān)任不了皇家大事的?!?/p>
司馬炎沉默了。
從這開始,司馬炎有了要改立太子的念頭,找楊艷商量。
楊艷剛聽到“改立太子”這幾個字眼,就一蹦三尺高,大罵司馬炎是個兩面三刀、出爾反爾的小人物,不該不遵“立嫡立長”的舊制,虎毒不食子,改立太子,就是坑害兒子,人面獸心,禽獸不如!
楊艷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殺傷力巨大,司馬炎閉口不敢再提改立太子之事。
司馬衷的太子寶座是暫時坐穩(wěn)了。
而讓司馬衷的太子寶座徹底坐安穩(wěn)的,則是楊艷之外的另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在歷史上的名氣很大,因為她,她的整個家族都“光榮”擠上了歷史的奸人榜。
她的父親,更是千百年來,罵名不斷。
當(dāng)然,她的名聲也更臭了,臭不可聞。
她的名字叫做賈——南——風(fēng)。
他的父親就是對司馬炎有過大幫助的賈充。
在晉泰始七年(公元271年),賈充曾遇上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場政治危機:朝中大臣任愷等人凝聚起一股合力,要把他遂出朝廷,到邊疆巡守。
為了化解這場危機,賈充和他的黨羽們齊心協(xié)力,成功地把女兒賈南風(fēng)許配給了司馬衷。
而實際上,在許配賈南風(fēng)這件事上,出力最大的還是楊艷。
原本,司馬炎看自己的兒子腦子不夠靈光,就想從改良基因的方向入手,為兒子迎娶衛(wèi)瓘的女兒。要知道,衛(wèi)瓘的這個女兒,是和她老子一樣,以聰明賢達而聞名的。
可是楊艷不干。
楊艷和賈充的老婆郭槐關(guān)系很好,是閨中密友,又收受了郭槐賄賂的奇珍異寶,就在司馬炎跟前大贊特贊賈充的家教有方,賈家的女兒賢淑得體,可母儀天下,是做太子妃最合適不過的人選。
而司馬炎對賈充也非常有感情,這樣,在老婆的規(guī)勸下,司馬炎把目光投入了賈家。
賈家有兩個女兒:十五歲的賈南風(fēng)、十二歲的賈午。
這一年,司馬衷十三歲,司馬炎為兒子所物色的人選是十二歲的賈午。
賈家人有三個共同特點,即:矬、黑、丑。(史稱:“丑而短黑”)
雖說賈南風(fēng)和賈午在這三個特點上是一樣的,但,她們也有一個很大的區(qū)別。
那就是賈午年齡小,尚未發(fā)育,身材瘦削,象根蘆柴棒,不利于生養(yǎng)皇子;而賈南風(fēng)卻長得胖嘟嘟、圓滾滾,屁股奇大,活脫脫的一臺生育機器。
楊艷和郭槐一合計,得,來個偷梁換柱,用賈南風(fēng)替換掉了賈午,迎娶進宮。
賈南風(fēng)除了長得矬、黑、丑以及肥胖之外,臉上還有一記長著毛的大青痣,活脫脫就一個“青面獸”!
這副尊容,在毫無思想準備的前提下,洞房揭開紅蓋頭的那一瞬,沒準會把新郎官嚇尿。
可是,新郎官司馬衷卻無知無覺,傻呵呵地接受了這個極品新娘。
新郎官司馬衷是不會以貌取人的,從不!因為,以他的智商,還不足以分辨美丑。
賈南風(fēng)入宮后的第二年,司馬炎嫌皇宮美女不足,下詔大規(guī)模征選,妒嫉心強盛的皇后楊艷被氣病了,拖了一年多,覺得不行了,擔(dān)心自己一死,傻兒子的太子位置被別人奪了,就在臨終前要求丈夫繼娶自己的堂妹楊芷為皇后,在取得司馬炎的同意后,又反復(fù)要求楊芷要倍加維護傻兒子。
楊艷死,楊芷成為了新一任皇后。
楊芷謹遵姐姐遺訓(xùn),不但百般愛護傻太子,連傻太子的老婆賈南風(fēng)也是呵護有加。
其實,賈南風(fēng)是一個生性酷虐的女人,而且,妒嫉心比楊艷強盛得多了。
傻太子司馬衷和其他侍女有染,賈南風(fēng)一一親自動手,把這些侍女摧殘至死。
有一個宮女,懷胎九月,肚子挺得很高了,賈南風(fēng)在妒怒之下,挺著一柄長長的尖戟朝宮女的肚子狠命捅入,再往外一拉,肚子裂開,一個八九個月大的胎兒被拖出活活戳死。
這真是令人發(fā)指!
司馬炎知道了,氣得吹胡子瞪眼睛,下令將賈南風(fēng)廢錮在專門囚禁宮嬪后妃和皇族的金墉城內(nèi)。
楊芷飯也不吃,趕緊過來求情,說什么賈南風(fēng)的父親賈充曾殺死曹爽,為大晉江山鋪平了道路,有大功于國家,即使是他們家有天大的罪行也應(yīng)再三寬赦,更別說他的親生女兒了?,F(xiàn)在小賈年幼,正是好生嫉妒的年齡,不該因為她的一點點小的過失而抹殺了她父親的大功勞等等。
絮絮叨叨了大半天,司馬炎被迫打消怒氣,釋放了賈南風(fēng)。
不過,看著傻乎乎兒子,司馬炎很是不放心。
可不是嗎?那些懷孕的侍女都被殺光了,他毫無感覺,一天到晚掛著副爽歪歪的笑容。
把這樣一份家業(yè)留給他,他能應(yīng)付得過來嗎?
司馬炎心里直犯嘀咕,決定試一把。
他找了個時間,把太子?xùn)|宮里的大小官屬都招至皇宮內(nèi)宴飲賜酒,然后揀了幾件還沒有處理過的公文,用大信封密封好,派人送給傻太子斷決。
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在沒有東宮官吏幫忙的情況下檢查傻太子處理政務(wù)的能力。
司馬炎還特意叮囑送公文的使臣就在東宮門外等太子的文件批復(fù)。
要說,這么考實在也沒什么意思。你看,傻太子整天眨巴著眼珠、拖著兩條大鼻涕的模樣,像是能處理這些公文的人嗎?他要認得全公文上的字,就已經(jīng)是阿彌陀佛了。
但做父母親的,總是不忍心把自己的兒女看得那么扁,總是在心里安慰自己,說,他應(yīng)該不至于這么不堪罷?
總之,在敝帚自珍式的心理支配下,考核開始了。
不出我們許多人所料,傻太子笑嘻嘻地接過了公文,翻來倒去,什么也不懂,只是笑。
如果沒什么意外,這場考核將以交白卷收場。
可是,丑婆娘賈南風(fēng)的智商還算正常,她清楚交白卷的下場是什么,一旦真那樣了,她將從太子妃掉價成普通的王子妃,身份地位,有了天淵之別。
為此,丑婆娘賈南風(fēng)打發(fā)周邊的人到府外高薪聘請槍手。
可別說,嘿,真給她逮著了一個。
那人難有這樣的機會顯擺顯擺自己的才學(xué),技癢難忍,就旁征博引地洋洋灑灑寫了一大通,夾雜了不少的成語、典故。
丑婆娘看了,也不知好壞,準備就這樣交差。
偏偏,東宮內(nèi)有個名叫張泓的宦官嘴欠,說了一句:“就這樣交上去,十有八九要壞菜?!?/p>
咦?卻是為何?賈南風(fēng)扭頭看他,靜等下文。
張泓不慌不忙地說:“太子讀書不好,識字不多,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你在御批文件上引古證今,一下子寫這么多,皇帝看了肯定不會相信,到時追查起來,還不壞菜?!”
“那,要你說,怎么辦才好?”賈南風(fēng)急了。
張泓狡黠地笑了笑,說:“很簡單,不要過多地吱吱歪歪,就事論事,直接上結(jié)論?!?/p>
賈南風(fēng)一聽,覺得有理,就對張泓說:“那這事就交給你辦了,你把這些長篇大論刪了,要快,日后保你富貴榮華?!?/p>
張泓滿心歡喜,認認真真地修改了一遍,交傻太子抄好,由守在門外的使臣送交給了還在酒席之上的司馬炎。
司馬炎一看,嗬,傻兒子的字寫得雖然像烏龜爬泥,字數(shù)也不多,但判詞意思清楚,理事也頗為得當(dāng)呢。
兒子都已經(jīng)長成那樣了,司馬炎本來也不抱什么希望,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他的表現(xiàn)竟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期望值,不由得有幾分飄飄然,乘著酒意,喜形于色地把這些文件遞給衛(wèi)瓘,激動地說:“看看,這是太子批的,還過得去吧?”
他這一來,周圍的人都知道衛(wèi)瓘有過詆毀太子的行為了。
衛(wèi)瓘也嚇得臉色大變,心里叫苦不迭,趕緊挽救地說:“啊,想不到,想不到,太子竟已經(jīng)大為長進了。”
司馬炎更加高興了,馬上派人帶上大批珍寶前去打賞東宮。
司馬衷的太子位好歹是保住了。
應(yīng)該說,司馬炎對傻太子還是很不滿意的,之所以決定不再更換太子,還有一個原因,即傻太子生有一個兒子,聰明伶俐。
這個兒子名叫司馬遹,很有幾分當(dāng)年司馬懿的范,聰明過人。
據(jù)說,司馬遹五歲那年,某個晚上,宮中失火,司馬炎站起來要到欄桿上察看情況,司馬遹死死拉住他的衣角不讓去。
司馬炎大感奇怪,問他為什么這樣。
司馬遹回答說:“現(xiàn)在天色大黑,爺爺您在高樓看火,目標很明顯,萬一是刺客故意縱火引您出來的,就有危險了?!?/p>
就這么一句話,迅速秒殺了司馬炎的神經(jīng)。
估計司馬炎當(dāng)時的想法就是:這孩子了不得,這帝位日后就交給他坐了。
而要這么做,就必須先傳給處于嫡長地位的傻兒子,日后再讓司馬遹以皇太孫的身份繼承帝位。
就這位,不明就里的司馬衷坐穩(wěn)了太子位,并在司馬炎病逝后順利登上了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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