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民國名媛,許多人想到的都是陸小曼、林徽因、凌書華、唐瑛等,在2017年,號稱“上海灘最后名媛”的嚴幼韻逝世了,享年112歲,讓大家不禁感嘆,從此世上再無民國名媛。
其實嚴幼韻還有個侄女嚴仁美,也是風華絕代的民國名媛,如今的她已經(jīng)108歲,優(yōu)雅依舊,而她一生的經(jīng)歷,在那個時代堪稱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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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5年,嚴仁美出生于上海一個顯赫的大家庭,曾祖父嚴信厚是李鴻章的幕僚,中國第一家銀行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還創(chuàng)辦了上??偵虝环Q為寧波幫的“開山鼻祖”,祖父嚴子均以經(jīng)營錢莊、銀號為業(yè),產(chǎn)業(yè)豐饒,為嚴家子孫攢下了豐厚的家底。
父親嚴智多身為嚴家的長房長孫不但繼承了嚴家祖上豐厚的財產(chǎn),還迎娶了清末知名富商劉鏞的孫女為妻,兩人所生下的第一個孩子就是嚴仁美,可以說嚴仁美一生下來就是上流社會的千金小姐。
嚴仁美剛生下來時,并不是什么美人胚子,頭上幾乎沒有頭發(fā),長得也是皺皺巴巴,母親見女兒沒有繼承自己的美貌,也很是失望,幸好祖父覺得孫女長得乖巧可愛, 為她取了“仁美”一名,寄望她會越長越漂亮,嚴仁美長大后,也如祖父期待的那樣,越來越漂亮!
在嚴仁美六歲時,母親突然生病離世,外婆心疼她年幼喪母,便把她接到身邊悉心照顧,還送她去了啟秀女校讀書,等到嚴仁美10歲時,又轉(zhuǎn)校去了中西女中。
那是一所著名的貴族學校,嚴仁美性格開朗,熱衷社交,在那里她結(jié)交了七個好閨蜜,每個都是豪門千金或名門閨秀,像民國財政次長張壽鏞的女兒張涵芬、黃楚九的女兒黃惠寶等,她們還組成了名噪一時的“民國八人團”,嚴仁美除此之外,還跟孔祥熙的女兒孔令儀、張學良的夫人趙四小姐也都是閨中密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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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嚴仁美14歲時,趙四小姐和張學良私奔的消息鬧得滿城風雨,趙父被氣得登報跟女兒斷絕了父女關(guān)系,結(jié)果沒多久趙四小姐的哥哥就與嚴仁美的童年玩伴吳靖私奔了,這一連串的私奔事件,讓嚴仁美的父親覺得,這都是女孩子讀書太多,惹出來的問題,不但不讓嚴仁美跟吳靖來往,還不許嚴仁美再去學校念書。
但嚴仁美因為接受過新式教育,一心想上大學,將來成為一名獨立的新女性,父親便給她出了個難題,只要她門門功課90分以上,就讓她繼續(xù)讀書,誰知道嚴仁美初三畢業(yè)考試,竟然考了個全年級第一。
頑固的父親還是覺得女孩子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遲早都要嫁人的,剛好此時蘇州富商馬家人上門提親,原來馬家的兒子馬冠良在嚴仁美姑姑嚴幼韻的婚禮上,一眼看中了當伴娘的嚴仁美,父親覺得馬家跟自己家也算門當戶對,他也想讓女兒趕緊嫁人收收心,就當場定下了這門婚事。
嚴仁美接受不了這種盲婚啞嫁的包辦婚姻,于是開始絕食抗議,一連兩天都米水未進,最終病倒了,父親心疼女兒,就苦口婆心地勸她,這么做也是為了她好,最終父女倆各退一步,嚴仁美答應(yīng)了這門婚事,父親說服馬家允許女兒嫁人后繼續(xù)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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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仁美就這樣與馬冠良走進了結(jié)婚的禮堂,婚后沒多久,嚴仁美就懷孕了,她只能中斷學業(yè),安心在家養(yǎng)胎。但嚴仁美也沒有放棄學習和提升自己,她請了一位英國教師,來家中教自己英語,有時還會去英國人開的烹飪班,學做西式糕點,她覺得生命短暫,每天都不應(yīng)該辜負。
但丈夫馬冠良與她的三觀格格不入,他就是個紈绔子弟,整天出入風月場所,每天身邊都圍繞著一群鶯鶯燕燕,過著奢侈享樂的生活!
嚴仁美在發(fā)現(xiàn)丈夫背叛自己后,就提出了離婚,她沒有辦法像那些舊式女子那樣一輩子忍氣吞聲,對丈夫的越軌行為視而不見,這自然遭到了雙方家長的強烈反對,婆家早就默許了兒子的浪蕩行為,對此不以為然,卻希望嚴仁美看在兩人已經(jīng)有了三個孩子的份上,不要離婚。
而嚴家也不支持女兒離婚,畢竟她有孩子,而且當時的女性離婚,哪怕是丈夫的過錯,也會遭來很多非議和白眼。
嚴仁美見兩家都不同意,只能向閨蜜們求援,這些出身名門望族的小姐們,都是獨立女性,她們?yōu)閲廊拭浪奶幈甲吆粲?,最終三大家族都出面來干預(yù),嚴仁美才成功離婚了,只是馬、嚴兩家都是大富之家,他們兩人的離婚涉及到太多財產(chǎn)問題,光是離婚官司就打了好幾年,而孩子們的撫養(yǎng)權(quán)也都被馬家爭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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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太平洋戰(zhàn)爭爆發(fā),許多富豪、權(quán)貴都逃離了上海,干媽盛關(guān)頤為了嚴仁美的安全考慮,就把租界的一棟房子留給她住,卻沒想到一個叫山本的日本官員,不但看上了這棟房子,更看上了美麗的嚴仁美,對她展開了狂熱的追求,嚇得嚴仁美閉門不出,但山本不停地糾纏著她,嚴仁美為了躲避山本,有了離開上海的打算,但她提出帶孩子們離開上海時,卻遭到馬家人的反對,嚴仁美不知道怎么辦時,嚴家人覺得只有嚴仁美盡快嫁人,才能打消山本的念想。
此時的嚴仁美離過婚,還生養(yǎng)過三個孩子,但嚴家始終是豪門富貴之家,嚴仁美也長得年輕貌美,想找一個丈夫也不是難事,最終找到了寧波富商李家的李祖敏結(jié)婚,李祖敏雖然是庶出,卻為人低調(diào)有學問,畢業(yè)于光華大學經(jīng)濟系,自己經(jīng)營一家火柴廠,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
嚴仁美和李祖敏在家人的安排下見了面,兩人相談甚歡,甚至有了相見恨晚之感,結(jié)果兩人很快就認定了對方是自己的終身伴侶,閃婚了。
結(jié)婚當天,李祖敏擔心山本會來搗亂,就專門請了十多個保鏢保護嚴仁美,幸好當天山本并沒有來搗亂,婚禮舉行得十分順利,山本也在嚴仁美結(jié)婚后,不再糾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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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兩人過著恩愛美滿的生活,嚴仁美還為丈夫生下了一雙兒女,一家四口其樂融融,但嚴仁美心中始終惦記著自己在馬家的那三個孩子,為了爭取孩子們的監(jiān)護權(quán),她跟馬家一直在打官司,丈夫李祖敏也全力支持著她,可惜每次官司都以失敗告終,直到解放后,嚴仁美才終于通過法律得到了三個孩子的監(jiān)護權(quán),嚴仁美總算和子女們團聚了。
直到20世紀末,丈夫李祖敏病逝,他們兩個已經(jīng)相依相伴走過了50多年的歲月,一直恩愛和諧,相濡以沫,這些都是嚴仁美當年勇于擺脫不幸婚姻的成果。
如今嚴仁美108歲依然在享受著生活,每天讀書、看報、練字,她依然是那個積極向上,不愿意辜負時光的嚴仁美,很多人問她長壽的秘訣,她笑著說了兩字:“心態(tài)”,果然心態(tài)好,人才可以活得長久,這位最美民國名媛,勇敢地活出了她自己最美的姿態(tài)。
“人生真無常,連個招呼也沒打就這么爽快地走了。”
1988年1月13日,年近91歲的宋美齡已經(jīng)睡下了,侍衛(wèi)輕輕走進來叫醒了她。
需要把年過90歲的宋美齡叫起來的事情,確實是一件大事,她的繼子,蔣中正唯一的親生兒子蔣經(jīng)國,剛剛?cè)ナ懒恕?/strong>
宋美齡聽到蔣經(jīng)國的死訊后,沉吟了片刻,說出了這句“人生無?!钡母锌?。
蔣經(jīng)國比宋美齡小13歲,兩人作為繼母和繼子,幾十年來相處起來多少有幾分尷尬。
在蔣中正活著時,通過父親的權(quán)威和丈夫的感性,兩人尚且可以頂著孝道親情的大旗和睦相處。
蔣中正死去之后,他們只能靠距離和禮貌,來緩和彼此之間毫無妥協(xié)余地的矛盾。
蔣經(jīng)國和宋美齡為什么一輩子貌合神離,明明有無可調(diào)和的分歧,卻最終沒有撕破臉呢?
蔣經(jīng)國生于1910年,他的生母是蔣中正的原配毛福梅。
毛福梅比蔣中正大5歲,與蔣中正是奉化同鄉(xiāng),家中還是當?shù)赝?,兩人成親時,蔣中正只有14歲。
洞房花燭夜,毛福梅是一個人度過,因為小丈夫搶累了炮仗,就跑去自家老娘床上睡覺,完全沒理睬這個剛?cè)⑦M門的陌生姑娘。
此后幾年,毛福梅沒過幾天安穩(wěn)日子,從1905年開始蔣中正就不斷地東奔西跑,從不帶毛福梅同行。
毛福梅就如同蔣中正祖屋中的一件器具,癡癡等在原地,通常要間隔幾個月甚至幾年才能見丈夫一面。
因為這種聚少離多,毛福梅直到1910年成親將近10年之后才給蔣家生下第一個孩子,就是蔣經(jīng)國。
此時毛福梅28歲,因為丈夫冷落和常年離家,成親之后一直沒有懷孕。
不孕不育在封建時代,是一件讓家門蒙羞的丑事,旁人才不會管夫妻長期分居的事實,只會在背后嚼舌,女性尤其要承擔更多的壓力。
毛福梅一直求神拜佛想要孩子,突然得償所愿,真是大喜過望。
此時蔣中正不過23歲,和當年不知成人夫的意義一樣,如今同樣不知成人父該承擔的責任。
雖然看到可愛的嬰兒也有幾分喜歡,但蔣中正才不想因為這小小男嬰就放棄自己在外面的事業(yè)和紅粉。
所以蔣經(jīng)國不但是在母親一個人的期盼中出生,也是在母親一個人的關(guān)愛中長大,很長時間不知自己的爹到底幾個鼻子幾只眼。
整個童年,蔣經(jīng)國都在母親和祖母的身邊快樂自由地玩耍,奔跑在鄉(xiāng)間小路時,每次回頭,都能看到母親慈愛溫暖的笑容。
大概是因為這份母子之間的牽絆太緊密,蔣經(jīng)國竟然和毛福梅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完全不像他陌生的父親。
蔣經(jīng)國和蔣中正站在一起時,僅從外貌而言,沒人會想到兩人是親生父子,反倒是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次子蔣緯國和蔣中正長得頗為相似。
不知是不是這個緣故,蔣經(jīng)國青少年時代,蔣中正和他的感情一直很生疏。
蔣經(jīng)國12歲時,蔣中正不想讓兒子也變成一個被母親祖母過度溺愛的鄉(xiāng)下小孩,所以送蔣經(jīng)國去上海讀書,讓他和毛福梅分離。
毛福梅并不是無知愚昧的婦女,她雖然萬般不舍,但也還是理解丈夫送兒子去接受更好教育的目的,所以忍痛送兒子出發(fā)。
小小年紀的蔣經(jīng)國卻還不能理解這種分別,他只知道自己被迫離開親愛的母親和祖母,宛如陌生人的父親之后也沒有親自照顧他。
當時蔣中正正在忙于爭權(quán)奪利,身邊也有兩個姨太太,并沒有把從小沒有相處過的長子留在身邊。
童年和青少年時期的經(jīng)歷,對一個人的影響是巨大的,親情也需要時間和溝通才能變得緊密深厚。
蔣中正和蔣經(jīng)國這對父子從一開始就缺乏溫暖的感情牽絆,只留倫理和利益把他們牢牢綁在一起。
蔣經(jīng)國的性情天生內(nèi)斂,所以雖然和父親不親密,但也沒產(chǎn)生過強烈敵意,生疏而又客套的關(guān)系持續(xù)了好幾年,直到他17歲時。
這一年,蔣中正讓蔣經(jīng)國見識了真正的殘忍,無論是對民眾還是對家人。
1927年,蔣中正身上發(fā)生了兩件大事。
上半年他發(fā)動了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屠殺了大量共產(chǎn)黨人和無辜群眾;下半年他為了迎娶宋美齡強行與原配毛福梅離婚。
對蔣經(jīng)國而言,宋美齡不單純是繼母,也是讓他親生母親成為“棄婦”的女人。
蔣中正和毛福梅長期分居,身邊自然少不了女人,甚至在花街柳巷里染上過性病。
除了毛福梅,蔣中正還曾有姚冶誠和陳潔如兩個妾,毛福梅對此都心知肚明,但封建思想禁錮之下,她也只能忍受這些不忠。
其實早在蔣中正把蔣經(jīng)國從毛福梅身邊帶走那年,老蔣就開始了對宋美齡的瘋狂追求。
宋美齡自幼就被家人送去美國接受教育,20歲才回國。
20世紀二十年代的宋家如日中天,除了幾代積累的財富之外,家中子女、姻親全都是民國各界響當當?shù)娜宋铩?/p>
出身奉化地主之家的蔣中正,萬分羨慕宋氏家族的深厚根基和強大財力,更不要提宋美齡本人還是個優(yōu)雅迷人的清秀佳人。
蔣中正在宋子文組織的舞會上初識宋美齡之后,就一見鐘情,不顧自己已婚的身份進行熱烈追求。
宋家上下對蔣中正的行動抱有三種態(tài)度,宋美齡的母親宋夫人和宋慶齡都表示反對,大姐宋靄齡支持,其他人則是觀望。
宋美齡算是頂尖的豪門閨秀,又是接受了完整新式教育的女性,一個有婦之夫嘴里說著追求她,但家中妻妾滿滿當當,難道打算讓她當妾。
所以蔣中正的追求攻勢雖猛,但誠意實在是值得玩味,宋家人里除了和蔣中正利益牽扯最多的宋靄齡之外,其他人都是不置可否。
至于宋美齡自己的心思,反倒是沒人在意。
畢竟在封建思想還占據(jù)統(tǒng)治地位的民國,哪怕是宋家這樣的家族,兒女婚事大多還是為家族牟利的“聯(lián)姻”而非因愛結(jié)合。
宋美齡倒也沒覺得什么委屈,她本來就是一個實用主義者。
蔣中正比她大10歲,教育以舊式教育和軍事教育為主,無論出身背景還是個人喜好,兩人完全沒有相似之處。
如果是一對普通的男女,想必沒有任何共同語言,但兩人卻在政治野心方面心有靈犀,都對自己的地位野心勃勃。
所以雖然有諸般不協(xié),但關(guān)系也還是漸漸親厚起來,到了1927年已經(jīng)開始談婚論嫁。
1927年的蔣中正已經(jīng)手握重兵,靠屠殺和大炮確立了自己的地位。
他覺得自身實力已經(jīng)接近成熟,只需把宋家的聲望財勢再綁上自己的戰(zhàn)車就所向無敵。
就在這一年,蔣中正正式向宋美齡求婚,女方的態(tài)度則是默認,但要取得家人的同意,而宋家對蔣中正提出一個要求。
那就是蔣中正必須把身邊原有的妻妾都處理掉,一個也不能留。
這要求以女方家長的立場無可厚非,哪個正經(jīng)人家愿意把女兒送去當妾。
蔣中正自然知道想娶宋美齡,必然要付出代價,打發(fā)其他女人算是最不值一提的事情,哪怕其中有嫁給他20多年生有長子的原配。
于是1927年的一天,蔣中正難得又回到了奉化祖宅。
此時他的母親早已過世,兒子也正在外國留學,祖屋中只有一個憔悴的中年婦人操持家務(wù),就是毛福梅。
這幾年毛福梅更沒多少機會見到蔣中正,突然看到丈夫歸家不由得大喜,急忙要張羅給他做一桌家常菜。
蔣中正本來最喜歡吃毛福梅做的飯,畢竟那是和他母親學會的手藝,是他一輩子都忘不掉的家鄉(xiāng)味。
可是這一次蔣中正卻不想給這個女人更多幻想,直截了當?shù)靥岢隽穗x婚的要求。
聽到“離婚”二字,毛福梅大吃一驚,她早知蔣中正有其他女人,甚至有的妾室還來祖屋里拜見過。
但婆婆和族人都曾告訴她,作為蔣經(jīng)國的母親,又伺候婆婆養(yǎng)老送終,按照禮法,她絕對不會被休棄,就是蔣中正也不行。
正是因為這個保證,讓毛福梅接受了“守活寡”的日子,忍受著和兒子的分離,任勞任怨地為蔣家服務(wù)。
誰知婆婆剛死沒幾年,蔣中正竟然說要離婚!
毛福梅堅決不同意離婚,她表示自己生有長子,奉養(yǎng)婆母,是合格的蔣家媳婦,蔣中正沒有理由休掉她。
原來毛福梅還以為離婚就是古時候的休妻,自己既沒犯“七出”之條,又符合“三不去”之例,蔣中正沒理由休掉她。
這個一生都沒嘗過愛情滋味的女人,卻不知此時已經(jīng)有感情不和即可離婚的規(guī)矩,更別提變心的丈夫還有錢有勢。
所以蔣中正根本也沒和她多糾纏,看她堅決不同意,干脆繞過她直接要求時任奉化縣長的徐之圭簽了一紙離婚書,二十多年婚姻一筆勾銷。
對這個結(jié)果毛福梅毫無辦法,只能低頭求蔣中正給她一條活路。
畢竟是生育了長子的發(fā)妻,蔣中正最終給毛福梅的安排是離婚不離家,她可以終身生活在奉化蔣家的祖宅里。
蔣中正就此如愿恢復(fù)“單身”,沒幾個月就迎娶了宋美齡。
毛福梅從此心如死灰,余生唯一的幸福就是和分離了十幾年的兒子蔣經(jīng)國重逢,雖然沒多久之后,她就死在日寇的空襲中。
這個可憐的女人,好歹沒有帶著無法釋懷的遺憾,走完自己悲劇的一生 。
抗日戰(zhàn)爭全面爆發(fā)之后,在蘇聯(lián)漂泊了12年的蔣經(jīng)國終于回到中國,不但見到了自己的母親,也見到了父親的新妻。
此時宋美齡和蔣中正已經(jīng)成婚十年,她的娘家宋家、大姐的夫家孔家都成了蔣中正最親密的同盟,掌握著民國軍政財政諸多大權(quán)。
這時候的蔣經(jīng)國經(jīng)過異域十幾年的磋磨,早已不是那個聽到父親惡行就拍案而起大義滅親的熱血少年。
雖然還未到而立之年,但蔣經(jīng)國已經(jīng)沒有多少年輕人的意氣風發(fā),恭恭敬敬地行禮,唯唯諾諾地向父親和繼母問好。
望著十幾年沒見的兒子,蔣中正無奈又欣慰,無奈的是和這個兒子確實不親,雖然血濃于水,但從沒培養(yǎng)過的感情也難以說有就有。
欣慰的是兒子到底還是好好活著,并且看起來已經(jīng)對自己完全順從,那么蔣家的大業(yè)終于也是后繼有人。
畢竟蔣中正這時候已經(jīng)年過半百,宋美齡也是不惑之年,蔣中正一生女人無數(shù),到最后竟然只有毛福梅生下了他唯一的兒子。
宋美齡仔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年輕人,他和丈夫長得一點也不像,五官相貌和那個她只見過幾面的“前妻”如出一轍。
看似溫和無害,實際上卻暗藏著固執(zhí)和堅韌。
看著蔣中正故作威嚴,但卻藏不住的喜氣,宋美齡沒有說什么。
當確定自己不可能為蔣中正生下孩子之后,她已經(jīng)明白,對她和她的親族言聽計從的丈夫,必然會有件大事無論如何不可能隨他們心愿。
那就是蔣中正的繼承人人選。
無論宋家、孔家或者其他權(quán)貴有什么打算,在蔣經(jīng)國全須全尾回到蔣中正身邊那一刻,十來年的盤算全都落空。
無論父子之間曾經(jīng)有怎樣的矛盾,無論相處起來多么生疏別扭,蔣中正也還是會把他的一切留給這唯一的親生骨肉。
蔣中正也確實如宋美齡所料,自此之后,開足馬力給蔣經(jīng)國鋪路,向自己盟友和部署無聲地宣告:他的繼承人回來了。
“空降”對任何利益體來說都是打破平衡的因素,更別提“蔣家王朝”本來就是依附于外國列強和封建財閥身上的暴發(fā)戶。
蔣經(jīng)國雖然作為“大公子”,其“空降”資格無人敢置喙,但既得利益者們也不肯輕易交出手中的蛋糕。
于是蔣經(jīng)國處處遭遇掣肘,他的理想抱負也在那些看不見的“圍墻”之下步步退讓,終于和他父親一起作為失敗者逃亡到了一個小島上。
在整個過程中,蔣經(jīng)國明白父親雖然看起來高高在上,但實際上也不過就是旁人手中的棋子,而持棋的手中就有他的好“繼母”宋美齡。
當年捆綁住蔣經(jīng)國手腳的那些無形“力量”背后,也有這位優(yōu)雅迷人繼母的影子。
蔣中正生命的最后二十幾年,仿佛要補償之前幾十年的冷落生疏,他和兒子蔣經(jīng)國的關(guān)系異常親密。
與此同時,蔣中正也竭力想在蔣經(jīng)國和宋美齡之間建立起更深厚也更真摯的 情感 紐帶。
蔣中正甚至假冒宋美齡的語氣,發(fā)信給蔣經(jīng)國噓寒問暖。
對于老蔣的努力,蔣經(jīng)國和宋美齡都心中有數(shù),他們也相當有默契的配合演出,人前始終表現(xiàn)得親和有禮,似乎真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看到家庭內(nèi)部如此“和諧”,蔣中正滿意了,雖然快到生命盡頭時他還放心不下這對“母子”,希望他們能好好相處。
老蔣也清楚,兩人唯一的共同交集就是自己,一旦他死去,兒子和愛妻背后不同的勢力必然還有一戰(zhàn),若是兩敗俱傷,那可真要死不瞑目。
事情和蔣中正預(yù)料的差不多,在他死去之后,蔣經(jīng)國和宋美齡就進行了一場沒有硝煙的“宮斗”,最終以宋美齡退居美國宣告收場。
雖然如此,老蔣也還是該感動欣慰,畢竟兒子老婆都看在他尸骨未寒的面子上,留下了最后的體面,沒有直接對決,只讓旁人代勞。
雖然手下人撕得死去活來,但不到半年,宋美齡就舉起了白旗,看到繼母投降,蔣經(jīng)國也沒有趕盡殺絕。
反倒是在宋美齡退走美國時,客客氣氣的送行,并且之后從沒斷了宋美齡的津貼,也常常寫信請安問候,挑不出一點毛病。
就如他那知書達理,禮數(shù)上不會有一點瑕疵的生母。
十幾年后,蔣經(jīng)國重病時宋美齡從美國回來探望,兩人再見時竟然真有幾分難以言表的不舍,直到蔣經(jīng)國1988年1月13日病故。
這對貌合神離的繼母繼子,無論水面下有過怎樣的廝殺,也互相毀了對方怎樣的夢想,但最終還是用距離和禮數(shù)維持住了最后的體面。
如此而已,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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