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歡為南朝齊著名道教學(xué)者。生卒年不詳。字景怡,一字玄平。吳郡鹽官(今浙江海寧縣西南)人。父、祖皆業(yè)農(nóng)。
顧歡自幼好學(xué),家貧,無力就學(xué),鄉(xiāng)中有學(xué)舍,歡于舍壁后倚聽。八歲時,即誦《孝經(jīng)》《詩》《論語》。及長,篤志于學(xué)。
年二十余,就豫章雷次宗咨玄、儒諸義。母亡,據(jù)稱水漿不入口者六七日,廬于墓次,遂隱遁不仕;于天臺山聚徒開館,受業(yè)者常近百人。齊高帝蕭道成輔政時,征為揚州主簿,并遣中使迎歡。及踐阼,乃至,稱山谷臣顧歡上表?!爸攧h撰《老氏》(即《老子道德經(jīng)義疏》),獻《治綱》一卷”。旋辭謝榮祿,曰:“臣志盡幽深,無與榮勢,自足云霞,不須祿養(yǎng)?!?/p>
其“辨章治體”‘很受齊高帝之景仰。東歸之日,乃賜塵尾、素琴。永明元年(483),又詔征歡為太學(xué)博士,仍不就。史稱顧歡“晚節(jié)服食,不與人通。每旦出戶,山鳥集其掌取食。
事黃老道,解陰陽書,為數(shù)術(shù)多效驗。”①齊永明(483~493)
中卒于剡山,時年六十四。齊武帝蕭賾詔歡諸子撰歡《文議》三十卷。
據(jù)史籍記載,顧歡前半生治儒學(xué),撰有《王弼易二系注》《尚書百問》和《毛詩集解敘義》等。晚年服食,事黃老,崇奉道教,是上清派的信奉者和重要傳人。陶弘景云:“孔璪賤時,杜居士京產(chǎn)將諸經(jīng)書(指楊羲、許謐手寫上清經(jīng)--
引者注)往剡南墅大墟住,始與顧歡、戚景玄、朱seng標(biāo)等數(shù)人共相料視。顧先已寫在樓間經(jīng)(指道士樓慧明所得上清經(jīng)--引者注),粗識真書,于是分別選出,凡有經(jīng)傳四、五卷,真七、八篇?!雹谝院箢櫄g還根據(jù)搜集到的楊、許真跡加以整理,編纂成《真跡經(jīng)》。陶弘景的《真誥》就是以《真跡經(jīng)》為底本,加以增刪改寫并注釋而成?!墩孥E經(jīng)》,一名《道跡經(jīng)》,已佚,今《無上秘要》中尚有其不少佚文。另外,顧歡還撰有《上清源流經(jīng)日》,《云笈七》卷四收有《上清源統(tǒng)經(jīng)目注序》,陳國符《道藏源流考》,認為是顧歡所作。
顧歡是老子學(xué)一大家,《南齊書·顧歡傳》載,顧歡撰有《老子義綱》《老子義疏》。唐末道士杜光庭在論述前代詮疏箋注《老子》六十家時稱:“梁朝陶隱居(弘景)、南齊顧歡,皆明理身之道”;“顧歡以無為為宗?!雹邸墩y(tǒng)道藏》收有題名顧歡的《道德真經(jīng)注疏》八卷,近人蒙文通先生在《校理成玄英疏敘錄》中,證其非顧氏撰,是宗顧氏學(xué)派之徒所作。但他指出:“隋唐道宗之盛,源于二孟(指孟景翼和孟智周--
引者注),……孟氏之傳,出于顧氏,而道士之傳此為最早,誠以景怡所造之宏也?!薄捌鋸筋}顧歡作者,應(yīng)自有故”。
顧歡是南朝釋道斗爭中的著名人物。他見釋、道二家互相非毀,欲辨其是與非,于宋末作《夷夏論》,以論釋、道二家的是非、優(yōu)劣。論中雖有調(diào)和二教之辭,如云:“二經(jīng)所說,如合符契”,“道則fo也,fo則道也”。但重點是強調(diào)二者之異,說道教是產(chǎn)生于華夏的圣教,fo教則是出于西戎的戎法。雖然二教皆可化俗,但只能各自適用于自己的國度,即道教適用于中國,fo教只適用于西戎。謂:“雖舟車均于致遠,而有川陸之節(jié);fo、道齊乎達化,而有夷夏之別。若謂其致既均,其法可換者,而車可涉川,舟可行陸乎?”同時,他還進一步指出,產(chǎn)生于西戎的fo法,有些思想是與中國的禮教不相容的。他認為fo教“下棄妻孥,上廢宗祀。嗜欲之物,皆以禮伸;孝敬之典,獨以法屈。悖禮犯順,曾莫之覺。弱喪忘歸,孰識其舊?”意思是說,對一切鳥獸蟲蟻,皆以慈悲為懷,不得傷害,而獨獨對父母不存孝敬之心,這怎能讓它在中夏傳播下去?因此他問:“舍華效夷,義將安?。咳粢缘酪??道固符合矣。若以俗耶?俗則大乖矣?!雹艽送?,他又對fo道二教信仰及其他特點論述了二者的差異,目的都是論證華夏之邦只能施行道教,不能“述效”戎法,fo教應(yīng)該回到它的本土去。
由上可見,顧歡是站在道教立場上,用中國傳統(tǒng)的尊夏卑夷觀點來反對fo教的。正如《南齊書》所說:“歡雖同二法,而意黨道教”。所以此文一出。立即遭到fo徒及其信仰者的強烈反對,紛紛著文反駁,形成南朝齊初一場規(guī)模頗大的釋道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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