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后的日子,云南依舊不缺花朵鮮活,有一種花開的味道常抹我心,那是某年落雪的午后,我收到一束紅玫瑰驚艷的芬芳,那幾乎是我收到的最后花束,郵差走后,我?guī)еd奮開始插花,花插了什么模樣,已不記得,但那玫瑰的甜蜜和著雪花的浪漫,一直留在我的鼻腔,以至于現(xiàn)在的我固執(zhí)地認為所有顏色的玫瑰花都是一個味道。那年的落雪一如此刻的白玫瑰樣燦爛,隔著時間,我聞到的依舊是那火紅花瓣的迷人氣息。
氣味對每個人來說都是有記憶的,在許多香料里我冒險地將玫瑰的味道混合,從此封存。
今天的香席并未特別準備,因為要去普洱,家里插了兩天的白玫瑰無人照顧,于是帶來課堂布置席面,又拿了餐墊、杯墊、茶荷,捎上菜市淘的酒杯和景邁山的茶簍,路邊隨手摘了幾根韭蘭葉子,一股腦塞進課堂。
零零散散抓走這些東西的時候,我其實還不知道他們組合出來的席會是什么模樣,我只是盲目地認為這些物件放在一起就能對話……
席快布好的時候,發(fā)現(xiàn)缺少可搭的茶盞,心有遺憾。美好背后必存遺憾,就如那年的落雪天插那束火紅玫瑰,沒有一個花瓶,只好插在半截巨大的飲料瓶子里,而且還是垃圾桶回收來的飲料瓶子,不過,又有何關系呢?我終究是恒久的記得了那一束花的味道。
此一方席,沒有精致器皿、沒有正規(guī)形制,與每次布席一樣又缺少物件,又留有遺憾。想來,都不要緊了,花會凋零,席要拆散,布席久了便發(fā)現(xiàn), 每一方精美雅致的席無論花多少心思,到最后都因使用功能的結束而拆散,一切無存。一方席,無數(shù)次表演著得失成敗的無常,每一次拆散與重建都是席的輪回。
今天的白玫瑰如那年的紅玫瑰枯萎后,或會恒久著美好瞬間的味道,原來,美好曾經來過,隔著時間,我依舊聞得出那花朵的味道……
布一方席
在平凡里看見精彩
在缺憾里學會滿足
在失去中發(fā)現(xiàn)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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