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都城南莊》譯文|注釋|大意|賞析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①春風(fēng)。
【注釋】
這是一首追憶往昔、抒發(fā)物是人非之感慨的作品,崔護(hù)作。都:國都,指唐朝京城長安(今陜西省西安市)。崔護(hù),字殷功,唐代詩人,《全唐詩》存其詩六首,皆是佳作。
①笑:形容桃花盛開的樣子。
【大意】
題都城南莊
去年的今天,正是在長安南莊的這戶人家門口,姑娘你那美麗的面龐和盛開的桃花交相輝映,顯得分外緋紅。
時隔一年的今天,故地重游,姑娘你那美麗的倩影,已不知去了哪里,只有滿樹桃花依然笑迎著和煦的春風(fēng)。
【賞析】
這是一個完美的愛情故事,完美得讓人不情愿接受。喜歡浪漫的人不忍去細(xì)讀這易碎的圓滿,追求凄美的人又不愿意接受這圓滿的結(jié)局帶來的不夠凄美的暢快。
才子佳人是說不倦的話題,落魄書生與溫婉少女在夕陽西下時的邂逅總是惹人遐思。崔護(hù)與絳娘的相遇就是在這樣一個傍晚。
年輕的舉子崔護(hù)赴京趕考,卻不幸落榜,只得以踏青的方式遣散自己心頭的烏云。大自然的造化縱然鬼斧神工,無奈心中的寂寥太過堅(jiān)固,那一絲能夠撬動的裂痕雖已存在,卻并非為等待這如畫的景色而生。
仿佛受到了命運(yùn)的牽引,年輕的舉子雖已口干舌燥,仍然不愿意歸去,直到他看見了這無邊美景中的一座小院。此時,他眼前所見定然沒有“無限好”的夕陽,心中所想也并非“近黃昏”的惆悵。
兩樹桃花,一扇木門,門里面是怎樣的情景?置身于如此美景中的院落的主人又將是何等的妙人?
柴扉輕叩,清脆的聲音傳來,堅(jiān)固的世界出現(xiàn)了一道裂隙,一張清秀的臉龐出現(xiàn)在裂隙的那邊。
討一瓢水,清爽而甘冽。臨別一眼,初春和煦的風(fēng)頃刻間吹化了所有的冰雪,整個世界色彩斑斕。
正如有人愿意相信“一座城的傾倒,成全兩個人的私心”,崔護(hù)也寧愿相信昨天的落榜只是為了今天的邂逅。
再次相遇是在期年之后,三百多個日夜的相思終于積累了足夠的勇氣。
再次叩響柴門,傳來的聲音并不熟悉,眼前所見是一張老淚縱橫的面龐。
再次踏進(jìn)熟悉的院落,傾聽老人的訴說,他第一次聽到了那個朝思暮想的人的美麗名字——絳娘。他也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相思曾經(jīng)并不孤單,卻在他知道之后再次回歸寂寥。
相思一點(diǎn)愁煞人,當(dāng)真因此而香消玉殞,那心中又會是何等的悲苦?
淚眼朦朧時總是忍不住回首,桃花仍在,惠風(fēng)依舊,春色旖旎,獨(dú)少了最美的那一抹。
【拓展】
北宋柳永曾作《晝夜樂·洞房記得初相遇》,從女子的角度以追憶的方式講述與情人的初次相遇。全詞如下:
洞房記得初相遇。便只合、長相聚。何期小會幽歡,變作離情別緒。況值闌珊春色暮。對滿目、亂花狂絮。直恐好風(fēng)光,盡隨伊歸去。
一場寂寞憑誰訴。算前言、總輕負(fù)。早知恁地難拚,悔不當(dāng)時留住。其奈風(fēng)流端正外,更別有,系人心處。一日不思量,也攢眉千度。
北宋歐陽修曾作《生查子·元夕》(一說朱淑真作),通過對“去年今日”的追憶,表達(dá)了對去年此時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的懷念。全詞如下: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
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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