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齡·感遇十二首·其三(江南有丹橘)
江南有丹橘,經(jīng)冬猶綠林。
豈伊地氣暖,自有歲寒心。
可以薦嘉客,奈何阻重深。
運命唯所遇,循環(huán)不可尋。
徒言樹桃李,此木豈無陰①。
【注釋】
①陰:蔭。
賞析
橘樹是果樹中的上品,又能經(jīng)得起嚴冬風霜的熬煎,終年常綠,但這并非是因為江南氣候暖和,而是因為它有著耐寒的本性。這里詩人一問一答,指出橘樹的耐寒本性,同時又用以比喻自己的高尚美德。
這些甜美的丹橘本可以送給尊貴的客人,無奈關山重疊,通道受阻。言下之意,他本可以將賢者推薦給朝廷,可惜道路被阻塞。這兩句妙喻天成,不露痕跡。詩人借用眼前的景物,通過豐富的想象,表現(xiàn)了封建社會一個忠君愛國的知識分子在遭貶的情況下,仍然不甘沉淪,依舊關心國家的前途和命運的可貴品質(zhì)。
人的命運,只是因為際遇的不同;這就如同周而復始的大自然一樣,別說種桃李,橘樹難道不能供人乘涼嗎?詩人在為橘樹鳴不平,也是在為賢者鳴不平。這兩句是對朝廷聽信讒言、邪正不辨的嚴厲斥責,也是全詩的主旨所在。
詩以橘起,又以橘收。比喻貼切,結(jié)構(gòu)緊湊。劉熙載在《藝概》中,稱張九齡的詩歌“獨能超出一格,為李、杜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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