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塞下曲①·其一(五月天山雪)
五月天山雪,無花只有寒。
笛中聞?wù)哿?,春色未曾看?/p>
曉戰(zhàn)隨金鼓,宵眠抱玉鞍。
愿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③。
【注釋】
①《塞下曲》出于漢樂府《出塞》《入塞》等曲(屬《橫吹曲》),為唐代新樂府題,歌辭多寫邊塞軍旅生活。
②折柳:即《折楊柳》笛曲,樂府“鼓角橫吹曲”調(diào)名,內(nèi)容多寫離情別緒。胡仔《苕溪漁隱叢話后集》卷四:“《樂府雜錄》云:‘笛者,羌樂也?!?/p>
③斬樓蘭:漢昭帝時,西域龜茲、樓蘭均聯(lián)合匈奴,殺漢使官,掠劫財物。大臣傅介子(甘肅慶陽西北人)主動要求出使大宛,以漢帝詔令責問樓蘭、龜茲,并殺死匈奴使者,返奏被任為平樂監(jiān)。元鳳四年(公元前77年)又奉命以賞賜為名,攜帶黃金錦繡至樓蘭,于宴席中斬殺樓蘭王,另立在漢樓蘭質(zhì)子為王。以功封義陽侯。
賞析
李白所作《塞下曲》共六首,此為其第一首。春天已過,可是天山依然是白雪皚皚,沒有鳥語花香,只有絲絲寒氣。詩人把內(nèi)地與塞下在同一季節(jié)的景物上的巨大反差反映出來。一個“寒”字不僅寫出了邊塞的氣候環(huán)境,也隱約露出詩人心緒的波動。在邊疆是看不到春天的,可是從這笛聲中又仿佛聽到了春的呼喚,把人們的思緒帶到了千里之外的內(nèi)地。
作為律詩,通常應(yīng)當是前四句起,五六句為承,末兩句作轉(zhuǎn)合。而李白卻從首聯(lián)順勢而下,不肯把蒼涼情緒稍作收斂,不顧格律詩的羈絆,四句以氣脈直行,豪縱不拘,語淡而雄渾,真是別開生面。而詩從第五句開始,轉(zhuǎn)寫軍人們的緊張生活,筆轉(zhuǎn)意移,詩的意境由蒼涼變?yōu)樾蹓选J剡厡⑹咳巳藠^勇、爭為功先的心態(tài)亦盡情流露出來。
尾聯(lián)“愿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是借用傅介子慷慨復仇的故事,表現(xiàn)詩人甘愿赴身疆場、為國殺敵的雄心壯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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