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張泌
蝴蝶兒·蝴蝶兒
蝴蝶兒,晚春時。阿嬌初著淡黃衣,倚窗學畫伊。還似花間見,雙雙對對飛。無端和淚拭胭脂,惹教雙翅垂。
此詞緣題而賦,展示畫蝶少女懷春、傷春的復雜心理。構(gòu)思新穎別致,運筆輕盈靈動。
“蝴蝶兒,晚春時”,開頭先從自然界的蝴蝶寫起。暮春三月,百花爭艷,正是蝴蝶雙雙對舞的黃金季節(jié)。面對這番光景,閨中少女浮想聯(lián)翩,思緒萬千?!鞍沙踔S衣,倚窗學畫伊?!卑?,漢武帝陳皇后的小名,這里借指詞里刻畫的妙齡少女?!俺踔S衣”,既切合時令季節(jié),又勾畫了少女淡雅的裝束,風韻可想?!耙写皩W畫伊”中的伊,指代蝴蝶。倚窗畫蝶,究竟是天真好奇,出于單純的藝術(shù)沖動,抑或別有所思呢?這里,未作任何的暗示或交代,造成懸念。過片又蕩開一筆,“還似花間見,雙雙對對飛。”只說少女把蝴蝶畫活了,情態(tài)逼真,惟妙惟肖,似乎是在盛贊少女畫技之高,實則托物起興,透露其對青春的珍惜和對歡樂自在的情愛的無限向往。再看下文“無端和淚濕胭脂,惹教雙翅垂”,便可了然。少女的眼淚,沾濕了臉上胭脂,不但此也,淚珠滴到畫面上,使蝴蝶的雙翅也為之變形。實寫令人窒息的生活環(huán)境,勾起了她青春的苦悶和無告的傷悲。句前冠以“無端”二字,彌覺意味深長。無端者,無緣無故之謂也。這里,自有情不自禁的深意存焉。
全詞由物及人,由人及畫,畫中寓情,移情入畫,物我關(guān)合,真切傳神。化虛為實手法的運用自如,使自然界的蝴蝶、畫蝶少女及其筆下的蝴蝶三者揉為一體,即景抒情,臻于化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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