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鄉(xiāng)子(淚咽卻無聲)
為亡婦題照
淚咽卻無聲。只向從前悔薄情。憑仗丹青重省識,盈盈。一片傷心畫不成。別語忒分明。午夜鶼鶼夢早醒。卿自早醒儂自夢,更更。泣盡風檐夜雨鈴。
【注釋】
《南鄉(xiāng)子》:唐教坊曲,性德所用此格為五十六字,上下片各四平韻。丹青:謂亡妻盧氏畫像。省識:認識,此言通過看畫像寄托思念。鶼鶼:比翼鳥。
【評析】
此為題畫詞,亦為寄托性德之哀思也。上片為即事抒情,詞人娓娓道來,讀者如臨其境。讀者看到的仿佛是一幕真實的場景:書案上展開著愛妻的畫像,凝視著畫像的詞人淚流滿面卻又無聲哽咽。這應是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詞人深夜獨處時的場景了。畫像中的妻子依然亭亭玉立,柔情萬種,可是再逼真的畫像也只能再現(xiàn)妻子的外形,卻無法再現(xiàn)妻子與丈夫永別的“一片傷心”。下片由畫像轉入回憶:“別語忒分明”,妻子臨終時的絮語仍然清晰如昨,然而人生如夢,夫妻本應是比翼雙飛的同命鳥,妻子卻早早地撒手人寰,似夢早醒,獨留詞人在如夢的人生中輾轉思念。“泣盡風檐夜雨鈴”,結句轉入寫景,以景結尾則言有盡而余味無窮,讓人有一唱三嘆、凄絕纏綿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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