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動舌頭文采露
石霜妙印[2]
未動舌頭文采露,五千余卷一時周,
若言待月重開卷,敢保驢年[3]未徹頭。
《續(xù)指月錄》卷三頁七十七
【白話新唱】
在月光下看佛經(jīng)
游移的流云遮蔽了月光
使我忽然想到
佛陀還沒開口說法時
佛經(jīng)的文采已經(jīng)顯露了
五千余卷的大藏經(jīng)
森羅萬象在一眨眼間就講完了
若有人說:等待月光重現(xiàn)再讀經(jīng)吧!
唉!保證這個人永遠(yuǎn)也別想開悟
【分析與鑒賞】
如果“佛經(jīng)”是真理的代名詞,那么,五千多卷的佛教大藏經(jīng),想找出一本“佛經(jīng)”是蠻難的。真正的“佛經(jīng)”,不在黃紙黑字上,而是一部無字天書,我們眼所見、耳所聽、心所思的一切,都是這部無字天書的內(nèi)容之一。
禪師是具有閱讀這部無字天書能力的人,他們曾經(jīng)寫下“檐頭雨滴,分明歷歷”、“多謝流鶯能助我,曉來枝上語千般”、“歸來偶把梅花嗅,春在枝頭已十分”這一類的文字,算是對無字天書的一二批注,可惜的是,這些批注看得懂的人就懂,看不懂的人還是摸不著邊。
學(xué)佛人倘若只以佛經(jīng)為重,而不去領(lǐng)悟這部無字天書,必然被佛經(jīng)所困。
宇宙,多采多姿的森羅萬象,就是一本活的無字天書。
有智慧的人,寧可讀活的佛經(jīng),不讀死的佛經(jīng)。
六祖慧能曾說:“諸佛妙理,非關(guān)文字。”倘若在文字堆里打轉(zhuǎn),就永遠(yuǎn)看不懂無字天書,這也就是石霜妙印所說的“若言待月重開卷,敢保驢年未徹頭”的意思。
現(xiàn)代人已經(jīng)很少能過完全不使用文字、思想的超原始生活了,即使是只過一天,也很困難。但我深信,若能體驗這樣的生活一天,就會為生命帶來革命性的變化。
[1]本詩原題名《對月看經(jīng)偈》。
[2]石霜妙?。毫嫦率攀?,嗣法于萬壽月林師觀。
[3]驢年:十二生肖里沒有驢,所以從鼠年到豬年都有,就是沒有驢年,禪師有時喜歡開玩笑說:“驢年悟得!”意思是休想開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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