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晴
王 駕
雨前初見花間蕊,雨后全無葉里花。
蛺蝶紛紛過墻去,卻疑春色在鄰家。
王駕(851—?),字大用,號守素先生,河中(今山西永濟)人。唐昭宗大順元年(890)進(jìn)士,授校書郎。官至禮部員外郎,后棄官遁于別業(yè),與鄭谷、司空圖為詩友,當(dāng)時才名卓著。《全唐詩》錄其詩六首,《全唐詩外編》補其詩一首。
《春晴》,王安石編《唐百家詩選》卷十九作《晴景》,《全唐詩》卷六百九十作《雨晴》,附注“一作晴景”,好在意思上的差別不大。
前兩句寫雨前雨后花的變化情況。首句寫雨前初次見到花蕊,次句寫雨后花都沒有了。這表明春天的腳步非??欤瑫r也說明這場春雨持續(xù)的時間相當(dāng)長,句中透露了詩人的惜春之情?!叭~里花”一作“葉底花”,但是《唐百家詩選》、《全唐詩》等詩歌總集均作“葉里花”,而且“葉底花”也不符合實際情況,因為花通常開在葉子中間或葉子上面,所以從改。
后兩句從上寫詩人在尋找春天的蹤跡。第三句所寫為第四句突發(fā)奇想作了鋪墊,應(yīng)當(dāng)說蛺蝶為了尋找食物,或者為了尋找配偶,飛來飛去是常見現(xiàn)象?!巴惖币蛔鳌胺涞薄N覀冏⒁獾健短瓢偌以娺x》、《全唐詩》等詩歌總集多作“蛺蝶”,而且蛺蝶身體比較大、色彩比較鮮艷,容易引起詩人注意,蜜蜂則反之。再說詩人同時注意到蛺蝶與蜜蜂紛紛飛過墻的可能性比較小,所以我們選擇了“蛺蝶”。
第四句寫因為蛺蝶飛過墻而產(chǎn)生了“春色在鄰家”的奇思妙想。這種想法是幼稚可笑的,因為只有一墻之隔,自家沒有花,鄰家怎么會有花呢?這種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因為蛺蝶畢竟紛紛飛過墻去,再說自家與鄰家隔著一道墻,就產(chǎn)生了距離,也就不怎么了解鄰家的情況,因此產(chǎn)生這樣或那樣的想法都是可以理解的。恰恰是這一想法,導(dǎo)致異峰突起,令人耳目為之一新。
這首詩在構(gòu)思上可謂出奇制勝,前三句所寫都在情理之中,后一句所寫卻出人意料之外。而正是這后一句起了畫龍點睛的作用,使作者惜春戀花的情感得到了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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