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廢,有仁義01。智慧出,有大偽02。六親不和,有孝慈03。國家昏亂,有忠臣04。
今譯
大道廢棄,才提倡仁義。人有智慧,便產(chǎn)生詐偽。六親不和,才有子孝父慈。國家黑暗混亂,才出現(xiàn)忠臣。
評議
本章采用敘事手法,直陳其事,比較明白易曉。前六句,表現(xiàn)了老子“絕圣棄智,民利百倍;絕仁棄義,民復(fù)孝慈”的思想。最后兩句,說明國家政治黑暗、社會秩序混亂,“政令不行,上下相怨,邪僻爭權(quán),乃有忠臣匡正其君也”(河上公說)。
老子所謂的“大道”,是指道家的治國修身思想。老子認(rèn)為,由于“大道廢”而不行,才出現(xiàn)了種種的社會弊端。這是老子對儒家提倡虛偽仁義所產(chǎn)生的“大偽”、“六親不和”、“國家昏亂”的尖銳批判。
宋代治老學(xué)者林希逸,對此章的詮釋和評議簡明扼要,援引如下,供讀者參考。
大道行,則仁義在其中;仁義之名立,道漸漓矣,故曰:“大道廢,有仁義?!逼┤缰腔廴粘?,而后天下之詐偽生。六親不和,而后有孝慈之名。國家昏亂之時,而后有忠臣之名。此三句皆是譬喻,以發(fā)明上一句也。(《老子鬳齋口義》)
注釋
01 “大道”兩句:河上公曰:“大道之時,家有孝子,戶有忠信,仁義不見也。大道廢而不用,惡逆生,乃有仁義可傳道?!?br>
02 智慧:現(xiàn)行王弼本作“慧智”,而王弼注曰:“智慧出,則大偽生也。”可見王弼原本亦為“智慧”,后人傳抄則誤作“慧智”。
03 六親:王弼曰:“六親,父子、兄弟、夫婦也?!薄秴问洗呵?· 論人篇》曰:“何謂六戚?父母、兄弟、妻子?!绷?即六親。兩句:謂六親不和,便有孝子慈父出現(xiàn)。
04 昏亂:指國家黑暗,社會混亂。
河上公曰:“此言天下太平不知仁,人盡無欲不知廉,各自潔己不知貞。大道之世,仁義沒,孝慈滅,猶日中盛明,眾星失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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