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壹《窮鳥賦》原文-譯文-賞析

趙壹《窮鳥賦》原文_譯文_賞析作者：趙壹

【原文】：有一窮鳥，戢(jí)翼原野。畢網(wǎng)加上，機阱在下，前見蒼隼(sǔn)，后見驅(qū)者，繳(jiǎo)彈張右，羿子彀(gòu)左，飛丸激矢，交集于我。思飛不得，欲鳴不可，舉頭畏觸，搖足恐墮。內(nèi)獨怖急，乍冰乍火。幸賴大賢，我矜我憐，昔濟我南，今振我西。鳥也雖頑，猶識密恩，內(nèi)以書心，外用告天。天乎祚(zùo)賢，歸賢永年，且公且侯，子子孫孫。

【譯文】：有一只鳥，走投無路，落在原野。上有羅網(wǎng)，下有陷井，前有猛禽，后有追捕者，右有利箭張弦，左有羿子滿弓，彈飛箭急，交織襲我。想飛飛不起，想叫叫不得，抬頭害怕觸羅網(wǎng)，動足又怕掉陷井。內(nèi)心焦急，惶惶恐恐，忽而如火焚，忽而冷如冰。有幸依靠恩人，對我憐憫同情，從前在南幫我一把，今日于西救我一命。鳥雖然愚蠢，但仍知恩記情，對內(nèi)銘刻于心，對外上告天穹。上蒼賜福恩人，賜他幸福長命，子子孫孫為公，世世代代為侯。

【評介】：如果說趙壹的《刺世疾邪賦》是一篇抒情小賦的話，那么他的《窮鳥賦》則只算是一篇“微型”小賦，因為全文總共不過百十來字。如果說《刺世疾邪賦》是以直接的筆法對當(dāng)時的黑暗政治進(jìn)行揭露和抨擊的話，那么《窮鳥賦》則由于作者“余畏禁，不敢斑斑顯言”，只好借物言志，曲折地通過一只鳥的處境遭遇來抒發(fā)其內(nèi)心的憂憤。

趙壹的一生頗不得志，屢遭挫折和打擊，多虧友人的幫助方得以幸免?！陡F鳥賦》便是作者為感激友人援救而作。在賦中，作者以窮鳥自比，“有一窮鳥，戢翼原野”。開篇就點明了自己所處的境況就像一只窮途末路的小鳥一樣可憐，給人一種形勢嚴(yán)峻、十萬火急之感。然后，作者連續(xù)用幾個對偶句，由上至下，由前至后，由左至右，由表及里地描述了“窮鳥”的困境。“畢網(wǎng)加上，機阱在下，”寫的是上下對“窮鳥”的困擾?！扒耙娚n隼，后見驅(qū)者”，寫的是前后對“窮鳥”的夾擊?！袄U彈張右，羿子彀左”，寫的是左右對“窮鳥”的圍攻?！八硷w不得，欲鳴不可”，是對“窮鳥”外態(tài)窘境的描寫?！皟?nèi)獨怖急，乍冰乍火”，是對“窮鳥”內(nèi)心情緒的刻劃。作品對“窮鳥”所處困境的這種層次分明，詳盡具體的描寫，更加重了形勢險惡的氣氛。在這里，雖然作者所描繪的僅僅是他個人的處境，抒發(fā)的也只是他個人的悲憤情感，卻使我們從中深刻地窺見到漢末那種兇險恐怖的政治環(huán)境，體驗到這種惡劣環(huán)境在正直之士的心中所造成的嚴(yán)重創(chuàng)傷。

如果說作品的上述描寫情辭凄苦，頗具新意的話，那么，作品的結(jié)局則顯得有些庸俗。由于作者在險境中“幸賴大賢”的援救而茍活，所以他內(nèi)心感激之至，因而祝友人長壽，“且公且侯，子子孫孫”。這反映出作者思想局限的另一面。

本篇賦的特點之一是短小精悍，對偶整齊。全文只有一百多字，篇幅短，句子短，但蘊含深。文中的句子均為四言句，對偶整齊嚴(yán)謹(jǐn)，節(jié)奏感強，鏗鏘有力，有急有緩，使人一氣呵成。

本篇賦的特點之二是描繪形象生動。像“畢網(wǎng)加上，機阱在下，前見蒼隼，后見驅(qū)者”，“思飛不得，欲鳴不可，舉頭畏觸，搖足恐墮”。其艱難危急的境地，使人猶如身臨其境。

窮鳥賦譯文？昔日趙盾續(xù)鄉(xiāng)里因饑餓將絕氣人之命，而傳稱了他的仁義；扁鵲還虢國太子將死之弱脈，則世間顯揚了他的神通。設(shè)想以前此二人不碰到這仁義人，不遇見那神醫(yī)，則不就使垂危成氣絕了。然而肉干出自車?yán)?，針灸針運自手指。今所依賴的，不是車上的肉干，手中的針灸針。只取決于敬仰的人，返還生命于司命神，使干皮又含有了血色，使枯骨又長出了新肉，確實所謂遇仁人遇神人，真應(yīng)傳頌而顯揚。我畏于所禁，不敢色彩斑斑地明言，私下作《窮鳥賦》一篇。其詞講：有一窮途之鳥，收攏翅膀于原野。上有獵網(wǎng)，獵弩在下，前見獵鷹，后見驅(qū)趕者，彈球系繩張開在右，羿子的弓滿在左，飛丸激矢，交匯于我。思飛不得，欲鳴不可，舉頭怕觸擊，搖足恐墮下。內(nèi)心特別恐怖著急，感到乍冷乍熱。幸虧仰賴大賢人，于我危我哀，昔日救濟我于南邊，今天振恤我于西邊。鳥么雖頑疏，猶知細(xì)密思慕。內(nèi)以書理我心緒，外用來告知天下。愿上天賜福于大賢人，使其歸屬賢士到永遠(yuǎn)，又為公爵又為侯爵，直至子子孫孫。

窮魚賦原文及翻譯原文
余曾有橫事被拘，為群小所使，將致之深議，友人救護得免。竊感趙壹窮鳥之事，遂作《窮魚賦》。常思報德，故冠之篇首云。
有一巨鱗，東海波臣。洗凈月浦，涵丹錦津。映紅蓮而得性，戲碧波以全身。宕而失水，屆于陽瀕。漁者觀焉，乃具竿索，集朋黨，鳧趨雀躍，風(fēng)馳電往，竟下任公之釣，爭陳豫且之網(wǎng)，螻蟻見而甘心，_獺聞而抵掌。于是長舌利嘴曳綸爭鉤拖_挫鬣撫背扼喉。動搖不可，騰躍無繇，有懷纖潤，寧望洪流。
大鵬過而哀之，曰：“昔余為鯤也，與是游乎。自余羽化，之子其孤?！倍頁嵋矶?，負(fù)之而趨，南浮七澤，東泛五湖。是魚也已相忘于江海，而漁者猶悵望于泥途?！?br>翻譯
我曾經(jīng)遭遇過橫禍——因為詩歌《長安古意》得罪權(quán)貴，被直接拘拿關(guān)入牢獄，主管官員被邪惡小人指使，打算對我從重論罪，得著友人的救助保護才得以逃脫懲處。私下里感覺如同當(dāng)年遭誣冤枉下獄，獲釋后寫了《窮鳥賦》的趙壹一樣，于是就寫了一篇《窮魚賦》。常常想著報答朋友援手救助的恩德，特意把它作為序言置于篇首。
有一條大魚，是來自東海之波。在月光映照的水邊洗浴來靜心修養(yǎng)，在水美如錦的渡口浸潤獲得朱紅的色彩。掩映紅蓮之下而養(yǎng)成芳潔之品性，游戲碧浪之中而保全清白之身體。隨著海水漂泊而失水?dāng)R淺，滯留于臨近北岸的水濱。
打魚的人駐足觀看，于是準(zhǔn)備了魚竿和繩索，聚集朋友同黨，一個一個地像野鴨那樣快跑，像鳥雀那樣跳躍，十分歡欣的樣子，因為有利可圖他們的到來像風(fēng)吹閃電一樣迅速，爭著下巨大的釣鉤，鋪下巨大的漁網(wǎng)，螻蟻見到了這條大魚而覺得稱心滿意，吃魚的水獺們聽說這樣的大魚到了岸上都高興得擊掌相慶。
在這時候，人們七嘴八舌地議論，爭相下釣鉤，有的拖住魚脊背上的鰭，有的摁住魚頷旁的小鰭，這條大魚左右搖擺努力掙扎想要飛躍逃逸，卻沒有辦法途徑。不禁心生徒然無奈之意，我需要的不過是些微之水，怎么敢指望巨大的洪流?
飛過此地的大鵬同情地說：“我以前做大魚的時候，曾經(jīng)與你一起歡游。自從我生出翅膀變成了大鵬，就只留下你一個人孤孤單單了。”一會兒拍擊翅膀，背上大魚快步飛走了，向南飛過七個河澤，向東飛過五個湖泊。這條大魚又回到了江湖浩瀚之中，獲得自由，已經(jīng)忘記了曾經(jīng)，而漁人們尚且還在污濁之地久久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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