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進(jìn)來時,誰也沒注意她。大廳的兩排塑料椅上坐著一些等候叫號的客戶,一兩個人盯著前面電子顯示屏上變動的紅字,其余人低頭看手機(jī),大堂值班的是一位三十幾歲的女士,正在解答一個儲戶的疑問,門口的瘦保安蝦著腰站著,似乎沉思著什么。
她直奔窗口。瘦保安嚇了一跳,追過去,要她先拿號。她似乎不明白,瘦保安只好問:“你要辦什么業(yè)務(wù) ”“我——換錢!”瘦保安按了一下,34號!他把號遞給她:“還沒到你,先去那邊坐下,等叫到你再去!”老婦猶疑了片刻,接過號,斜著身子在椅子上坐了。她盯著窗口,一個長發(fā)姑娘拿著錢從那兒離開,一個中年男人走到窗口;中年男把銀行卡收好夾著包去了,又一個小伙子走到窗口……老婦注視著他們,每當(dāng)有人離開窗口,她便站起,下一個人出現(xiàn),她又坐下。站起,坐下;站起,坐下……
她左手攥著一個布包,是尼龍布的那種,紫色。她看看布包,看看號,又看看窗口前站著的人,此時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穿著很講究,和業(yè)務(wù)員正說著什么,她時不時在包里拿出卡和證件,反反復(fù)復(fù),辦理的時間超出前面兩個人。婦女慢騰騰把卡和證件往包里放,忽然被人推了一把,她回頭一看,七十多歲的老太,弓著腰,怯生生地看著她,那是一雙哀憐、焦急的眼睛,渾濁的眼珠深陷在眼窩里,費力地轉(zhuǎn)動著,“大姐,您行行好,我有個事要問——”婦女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情愿地退后一步,老婦把頭伸進(jìn)窗口。
老婦問:“會計,我的錢碎了,能不能換 ”
業(yè)務(wù)員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她接過老婦從布包里拿出的一個白色塑料袋,打開,看了一眼,搖頭:“這錢換不了,太碎了!”把袋子遞回,放到窗口。老婦合掌,連連打躬作揖,對著女孩乞求:“會計,會計,求求你!求求你!……”
女孩皺著眉頭,將袋里的碎片慢慢拼湊,十幾分鐘后,勉強(qiáng)拼全了一張一百元鈔票。老婦眼巴巴望著女孩的手,那雙手停下,老婦緊張得張大嘴。女孩告訴她,只能換一百元。老婦張大的嘴癟下去,眼神黯淡,渙散,嘴里喃喃地求著:“會計,行行好!會計,行行好!三百二十五塊,我這錢是苦錢啊!”
女孩不忍看老婦可憐巴巴的眼神,說:“老人家,實在太碎了,換不了……你要是不相信,找經(jīng)理問去——”
大堂經(jīng)理過來了,保安也過來了,好幾個人圍著老婦。
經(jīng)理看到那些碎屑,問錢怎么碎成這樣 老婦說,是老鼠咬的。她把錢裹在塑料袋中藏在櫥柜里,老鼠打洞進(jìn)去了。保安笑起來,說:“這老鼠缺德!老年人攢幾個錢不容易,怎么下得了口 ”圍觀的幾個人也笑了。經(jīng)理輕輕撥了撥碎片,老婦緊盯著她的神色,看經(jīng)理的眉頭越皺越緊,老婦越來越心慌。
“換不了!”經(jīng)理說,“沒辦法拼起來,不知道多少錢?!?/p>
老婦連忙說:“三百二十五塊!我記得清清楚楚,一張一百,兩張五十,五張二十,兩張十塊,一張五塊——我數(shù)過好多遍!”
“老人家,你說三百二十五不行,要拼出來才行!……只能給你換一百——”經(jīng)理耐著性子。
淚水從老婦渾濁的眼里涌出。經(jīng)理轉(zhuǎn)身離開。忽然,老婦撲通跪下,雙手合十唱喏,“求你做點好事!我這是苦錢啊,是我從泥巴里一點一點摳出來,賣蘿卜賣菜,一塊一塊攢起來,留著養(yǎng)老用……”
經(jīng)理站住腳,很為難。這時,人群里走出一位身材魁梧的漢子,四十多歲,拉起老婦:“不就差二百二十五嘛,我給你!”一邊拿出皮夾。老婦擺手,“我不要!我不要!不能白要你的錢……”
柜臺后面,轉(zhuǎn)出一位五十歲左右的男子,說:“我來處理。”
大堂經(jīng)理回到原來的位置,保安重新在門口站好,圍觀的人離開,大廳又安靜有序起來。
男子攤開那些碎片,仔細(xì)比對,撿出一小塊又一小塊,小心翼翼地,面對的仿佛是古董瓷片,一點點拼湊。
五十元,二十元,五元,十元——半個小時過去了。
又一張二十元!男子的眼睛離碎片越湊越近。
老婦一直站在那里,嘴微張著,雙手合十,默默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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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嘆鏡》
年代: 唐 作者: 王建
嫁時明鏡老猶在,黃金鏤畫雙鳳背。
憶昔咸陽初買來,燈前自繡芙蓉帶。
十年不開一片鐵,長向暗中梳白發(fā)。
今日后床重照看,生死終當(dāng)此長別。
《哀老婦》
年代: 宋 作者: 李覯
里中一老婦,行行啼路隅。
自悼未亡人,暮年從二夫。
寡時十八九,嫁時六十余。
昔日遺腹兒,今茲垂白鬢。
子豈不欲養(yǎng),母豈不懷居。
繇役及下戶,財盡無所輸。
異籍幸可免,嫁母乃良圖。
牽車送出門,急若盜賊驅(qū)。
兒孫孫有婦,小大攀且呼。
回頭與永訣,欲死無刑誅。
我時聞此言,為之長嘆嗚。
天民固有窮,鰥寡寶其徒。
仁政先四者,著在孟軻書。
吾君務(wù)復(fù)古,旦旦師黃虞。
赦書求節(jié)婦,許與旌門閭。
繄爾愚婦人,豈曰禮所拘。
蓬茨四十年,不知形影孤。
州縣莫能察,詔旨成徒虛。
而況賦役間,群小所同趨。
奸欺至骨髓,公利未錙銖。
良田歲歲賣,存者唯萊污。
兄弟欲離散,母子因變渝。
天地豈非大,曾不容爾軀。
嗟嗟孝治王,早晚能聞諸。
吾言又無位,反袂空漣如。
《漁陽老婦歌》
年代: 明 作者: 周忱
漁陽老婦白發(fā)多,去年歸自斡難河。
自言本是田家女,少小姿容眾推許。
父母求婚來大都,朱門許嫁不須臾。
良人系出蒙古部,阿翁仕元作樞副。
當(dāng)時誤信媒妁言,論財竟作偏房婦。
含羞俯首半載余,天上兵來北擊胡。
百口倉皇夜出塞,散入匈奴部落居。
偷生強(qiáng)欲隨風(fēng)土,旋綰盤頭學(xué)胡語。
區(qū)脫沙中逐井泉,琵琶馬上調(diào)歌舞。
豈無肉食充黃粱,亦有酥酪為酒漿。
族類不同天性異,觸物時時懷故鄉(xiāng)。
況當(dāng)夫死子尚幼,風(fēng)沙易得紅顏丑。
歸心一片竟誰知,絕漠窮荒零落久。
前年天子親北征,單于納款煙塵清。
往來信使無虛月,老身遂得離邊庭。
提攜二子到鄉(xiāng)邑,村墟改變無親戚。
吞悲暗憶別家時,別時十七今七十。
角尖高帽窄衣裳,半臂珠絡(luò)紅纓長。
兒童乍見皆掩笑,元季都人同此妝。
今日官家有恩例,給與牛羊賜田地。
太平衣食足耕桑,且保白骨埋漁陽。
獨惜生來命何薄,虛擲春光向沙漠。
寄語鄰家窈窕娘,早嫁無如故鄉(xiāng)樂。
七八十歲
老嫗是指七八十歲。老嫗指古代的老婦人的自稱,少數(shù)吳語“如溫嶺話”等方言也依然在使用這個詞,但絕大多數(shù)地區(qū)老嫗指的是年老的婦女。贛語,吳語中均是指這個意思。
對不知男女老人的尊稱
男性:老朽、老夫、老漢、老拙、老翁、老叟。
1、老朽是老人自謙之詞。以“老朽”自稱,表示自己是衰老無用之人。
2、老夫是老年男子的自我謙稱,通常是指年齡超過七十歲的男子。
3、老漢是老年男人的自稱。
4、老拙是古代老年人自謙之詞,形容為人處世循規(guī)蹈矩,做事按部就班,比較實在、厚道。
5、老翁是中國古代老年男人的稱呼,含尊重意。
6‘’老叟是老人的自稱
女性:老身、老婦、老嫗、老媼。
1、老身是早期白話中老年婦人的自稱。
2、老婦是指年長婦女自稱的謙詞。
3、老嫗是古代的老婦人的自稱。
4、老媼拼音為lǎoǎo,是指老年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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