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羅馬千年史》羅馬帝國之弗拉維王朝3

羅馬帝國之弗拉維王朝3

（3）羅馬皇帝圖密善

弗拉維死后，其子提圖斯（韋帕薌，公元79—81年在位）和其弟圖密善嗣位（81—96年在位）。

提圖斯?弗拉維烏斯?多米提安努斯（Titus Flavius Domitianus，51年10月24日－96年9月18日），英語化作“多米提安、圖密善， Domitian”，漢文神學(xué)書籍譯作多米田王，圖密善是一位殘暴的皇帝，羅馬帝國弗拉維王朝的最后一位皇帝。他是羅馬皇帝韋伯薌和皇后多米提拉所生的幼子，皇帝提圖斯的弟弟，生性殘暴，是一位暴君。

圖密善出生于羅馬，當時還是尼祿皇帝統(tǒng)治時期。他少年時期在羅馬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他學(xué)習(xí)了修辭學(xué)和文學(xué), 出版一些關(guān)于詩歌、法律和管理的書籍。蘇維托尼烏斯在《十二帝王傳》中將他描繪為作為一個“博學(xué)和良好教養(yǎng)的青年，談吐優(yōu)雅”。他沒有像兄長提圖斯一樣伴隨他們的父親前往猶太及非洲各省征戰(zhàn)，而是在親戚薩賓努斯的照料下在羅馬生活。

在四帝爭立之年（公元69年），圖密善扮成了伊西斯神的信徒逃脫了維特利烏斯派的追殺。在弗拉維家族獲得政權(quán)之后，由于父親和哥哥都忙于在各省平定混亂，于是他擔任了弗拉維家族在元老院的代言人，在此期間大量的授予他人公職，以至于維斯帕西安抱怨道：“他（指圖密善）怎么不把我的繼承人也指定了？”。圖密善在維斯帕西安回到羅馬后被解職。

圖密善強迫多米提雅?朗吉娜與盧修斯?埃利烏斯?拉米亞離婚，好與他結(jié)婚。受到威脅的丈夫不能違背皇子的意志, 因此離異，后來由于拉米亞譏諷圖密善而被殺。這樁從開始看起來冒冒失失的婚戀關(guān)系，卻很快就被雙方的家族當做利好消息。因為圖密善的這位意中人，是格奈烏斯?多米提烏斯?科爾布羅（Gnaeus Domitius Corbulo）的幼女。而這位科爾布羅將軍，是資深的將軍和政客，又是在公元65年因為參與反對尼祿的皮索尼安陰謀（Pisonian Conspiracy）失敗后被迫自殺的。這對于急于擺脫“自己家族是受尼祿提拔而出人頭地”印象的弗拉維家族而言，實在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但多米提雅婚后多有不忠，甚至與演員帕里斯偷情，為此帕里斯也被殺，甚至到帕里斯墳上獻花的人也被處死。

作為次子，圖密善沒有被維斯帕西安列為繼承人，因此只擔任了一些名譽職位，全無實權(quán)。在他的哥哥提圖斯繼位之后，依然如故，甚至保民官權(quán)也沒有獲得。提圖斯駕崩后，圖密善被近衛(wèi)軍擁立。

作為皇帝，圖密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暴君。由于帝國經(jīng)濟的頹勢，他下令貶值銀幣第納爾和提高稅收，導(dǎo)致了大量的不滿。圖密善熱愛藝術(shù)和文學(xué)，并為此修建了大量的公共城市建筑。在公元64年的大火和69年的內(nèi)戰(zhàn)中嚴重受損的羅馬城得到修復(fù)，總共營建了包括朱庇特神廟在內(nèi)的五十多個大型建筑。

公元85年，圖密善提名自己擔任終身監(jiān)察官，得以影響羅馬公共和私人的道德。公元83年，由于妻子多米提雅與演員帕里斯偷情被捉奸，他休掉了妻子，并把她放逐。但他忍受不了離婚生活，很快又把妻子召回，并宣稱是人民呼吁他這樣做的。他被傳出和他的侄女尤利亞?弗拉維雅（圖密善親哥哥，提圖斯的女兒）的奸情。但是圖密善并未離婚，一直立多米提雅為皇后。

圖密善還恢復(fù)了在尼祿朝被簡化為分發(fā)食物的公眾飲宴，還舉辦了大量的娛樂和競技活動。86年舉辦的卡皮托競技會上，就有大量的運動表演、賽車、演講比賽、音樂會和戲劇上演。圖密善還自己掏腰包資助那些在帝國各地想要到羅馬參賽的選手，并且給予獎金。此外，角斗士表演也更加繁榮，除了常規(guī)的表演之外，還有海上角斗，夜戰(zhàn)，女性角斗士和矮人角斗士的比賽。圖密善還在羅馬原有的四個賽車隊-白、紅、綠和藍之外，新增了兩個車隊-金、紫。

公元69年，皇帝維提里烏斯的軍隊在第二次貝德里亞庫姆戰(zhàn)役（發(fā)生在公元69年的羅馬帝國內(nèi)戰(zhàn)）失敗后，支持維斯帕先（葦斯巴薌，韋帕薌）的部隊即將進入羅馬城。在城內(nèi)大亂之際，圖密善與當時擔任城市長官的伯父“薩賓努斯”逃到卡庇托里上的朱庇特神廟，但敵人闖入并放火焚燒神廟，薩賓努斯被皇帝逮捕與處決。圖密善打扮成伊西絲女神的祭司，逃過追捕者的搜查。不久，維提里烏斯戰(zhàn)敗身亡，支持他父親稱帝的軍隊進入羅馬，圖密善被軍隊擁護高呼為“凱撒”，并授與執(zhí)政官的地位。

年輕的圖密善顯現(xiàn)出對權(quán)力的追求。為了增加自己的軍功，他自愿帶兵到高盧與日耳曼地區(qū)敉平巴塔維亞叛變。但在他尚未到達前線之前，羅馬將領(lǐng)凱列亞里斯已經(jīng)擊敗敵人，首領(lǐng)奇維里斯在70年夏末向羅馬投降并結(jié)束這場事變。后來，他又曾自愿參加與帕提亞的聯(lián)軍，攻打東方的阿蘭人；但維斯帕先不同意羅馬介入東方事務(wù)，使得圖密善無法取得戰(zhàn)場上的光榮。

公元79年，維斯帕先病死，長子提圖斯繼任帝位。但圖密善卻宣稱，父親原本打算讓他們兄弟二人共同治理帝國，提圖斯偷偷改寫了維斯帕先的遺囑。圖密善明白顯現(xiàn)出對于兄長的不滿，私下策劃著謀反提圖斯的陰謀。但提圖斯不以為意，并未對弟弟有過公開的批評。

公元81年，就任皇帝只有兩年的提圖斯病故。由于提圖斯沒有兒子，卅歲的圖密善順利登上羅馬的皇位。他提高了羅馬士兵一百一十年來未曾變化過的軍餉，從一天的10阿斯（As，指羅馬帝國銅幣）提高到13阿斯，并將士兵退休金領(lǐng)取方式給予制度化。因此終其執(zhí)政期間，他一直都受到士兵們的愛戴。

羅馬城的朱庇特神廟于80年大火中再度焚毀。圖密善下令重新興建，于82年峻工。他還在卡庇托里上建了一座新的神廟，即后來通稱的涅爾瓦廣場。

同時，他還建了弗拉維家族的神廟、圖密善競技場（Stadium Domitiani）、音樂廳和一個海戰(zhàn)人工湖，并重新修筑并完成了最著名的大競技場（Colosseum）。

對于帝國邊境的防御方面，圖密善沿著萊茵河、多瑙河防線，并連結(jié)黑森林地區(qū)，建立了日耳曼長城（Limes Germanicus）。一方確保了羅馬國境內(nèi)的安全，也同時減輕了羅馬邊防駐軍的負擔（萊茵河總兵團數(shù)從八個軍團降低為六個軍團）。

公元83年，他派兵越過萊茵河，往北侵入日耳曼人地區(qū)。次年，又派兵侵略不列顛泰晤士河以北土地，把羅馬疆域往北推進至蘇格蘭邊界。

86年，圖密善對于位在多瑙河對岸的達基亞發(fā)動了兩次戰(zhàn)爭。第一次是他自己親上戰(zhàn)陣，第二次則是讓近衛(wèi)軍長官帶領(lǐng)。羅馬與達契亞之間的戰(zhàn)爭，互有勝敗。后來于89年，圖密善決定罷戰(zhàn)，由羅馬出錢贖回被俘的戰(zhàn)士，雙方議和。但圖密善卻為此舉辦凱旋式。

圖密善重視司法──這點類似他個人崇拜的帝國二代皇帝提比略，常到市心廣場的審判廳舉行特別審判。照羅馬人的宗教習(xí)俗，維斯塔貞女必須發(fā)誓終生守潔，但實際上卻常常發(fā)生與男子發(fā)生性關(guān)系的情況出現(xiàn)。圖密善恢復(fù)古代制度，將有犯行的貞女活埋，情夫則以亂棒打死。此外，圖密善對貪贓受賄、通奸等罪行，常常采行特別嚴格的罰則。對于敢于以諷刺詩影射他的文人，也遭到他的酷刑對待；到了后來，只要有人被他認定，其言論或行動有損于皇帝的尊嚴，就足以構(gòu)成對此人定罪的理由了。后來，由于國家財政吃緊，他對猶太人與基督徒課以特別的稅賦；只要實行過割禮，就必須繳付額外的稅金。

在對內(nèi)政策方面，圖密善進一步加強皇權(quán)，他用顧問會議排擠元老院；皇帝的辦公室成員也多由騎士充任；為了抵補國家的大量開支，他向慣于逃稅的有錢大臣、達官貴人征收稅款。如果后者不付，則沒收其財產(chǎn)。他專制自為，經(jīng)常以“主人和神”自居，引起羅馬統(tǒng)治者上層的極大不滿。

圖密善篤信多神教，對基督徒的政策比較嚴酷，因此《圣經(jīng)》中對圖密善的記載十分憎恨和惡毒。在基督教的歷史觀中，常論及圖密善曾將教徒丟入大競技場中，讓獅子等野獸啃食的敘述；實際上，在當代非基督教的史料中找不到任何可供驗證的證據(jù)，僅僅出現(xiàn)在后來興起的教會記述中。無論如何，基督教傳統(tǒng)上將圖密善視為早期迫害教徒的皇帝之一。一般認為《新約》中的《啟示錄》所講的“惡魔的數(shù)字666”，就是在隱諭圖密善本人。

圖密善與元老院關(guān)系也很糟糕，步入執(zhí)政中后期的圖密善開始變的多疑，他對于元老院采取敵視的態(tài)度。他常常懷疑元老議員陰謀推翻他的統(tǒng)治，甚至在自己的床頭放置刀劍以防遭人暗殺，于是便讓許多告密者得到鼓動，紛紛搜集貴族各種罪行，再告上法庭進行審判，甚至讓騎士階級公開審判元老。在他的統(tǒng)治期間，許多元老遭到處決、流放、財產(chǎn)沒收、除名的下場，所有貴族們經(jīng)常在恐懼當中度日。

圖密善年青時，就強奪了埃里烏斯?拉米亞的妻子-多米提亞?隆吉那。后來當圖密善登基后，多米提亞就接受了“奧古斯塔”（皇后）的封號。后來多米提亞愛上了演員帕里斯，圖密善得知之后，殺死帕里斯與其朋友，并宣布與皇后離婚，然而圖密善不久之后又把她召回。中年之后，圖密善又納了自己的侄女──尤利亞（即提圖斯的女兒），但她后來也遭到流放，死在外地。

出于懷疑，圖密善突然殺死了自己的堂兄弟弗拉維烏斯?克勒蒙斯。一連串的舉動，引起了皇室家族成員的驚恐。由皇后在背后暗地支持，寢宮侍從巴爾特尼烏斯、宮廷衛(wèi)隊長薩圖爾，皇帝秘書恩特爾，尤利亞過去的管家斯特潘努斯，聯(lián)合起來參與了刺殺皇帝的計劃。

96年9月18日中午，巴爾特尼烏斯向圖密善謊稱，斯特潘努斯要向他緊急報告。于是，圖密善摒退所有侍從，獨自走進臥室。

斯特潘努斯假裝受傷，用羊毛繃帶包扎他的左臂。正當斯特潘努斯以揭發(fā)陰謀的理由接近皇帝時，他便抽出預(yù)藏在繃帶中的匕首，刺中圖密善。圖密善試圖抵抗，但他身邊的薩圖爾、以及解放奴隸一起向他進攻，皇帝逃到床頭尋找武器，卻只發(fā)現(xiàn)空的刀鞘。他們合力殺死了圖密善。根據(jù)一個占星者的預(yù)言，圖密善王預(yù)知自己會在當天四時左右死去，所以整日都煩躁不安。當天的上午，他不斷問身邊的侍從時間，這位已被收買的侍從多次對他說：“已經(jīng)六點了！”圖密善誤以為時間已過，十分高興，所以放心的去到他的書房，會見來訪者，于是刺客趁機刺殺了他。

圖密善皇帝享年45歲，在位15年。他被殺后，尸體無人理會。后來他的乳母在拉丁大道旁火化了他的尸體，并偷偷地把圖密善的骨灰?guī)У礁ダS家族神廟，與尤利亞的骨灰合葬在一起。羅馬士兵十分悲痛，打算立即稱他為復(fù)仇。不久，斯特潘努斯與巴爾特尼烏斯都受到折磨而死。

圖密善曾與皇后多米提亞生有一子一女，但都早夭。圖密善死后，元老院推舉66歲的涅爾瓦繼任皇帝。弗拉維王朝結(jié)束。

圖密善死后，由元老院的任命舊貴族弗拉維家族的老朋友和顧問66歲的涅爾瓦接掌帝位（96—98年在位），弗拉維王朝結(jié)束，五賢帝時代（安敦尼王朝）開始。

在塔西佗、小普林尼與蘇埃托尼烏斯的筆下，圖密善是一位暴君。他尚未當政之前與執(zhí)政之初，表情謙恭，熱愛文學(xué)，獎掖修辭學(xué)名家昆提良，搭配他年青時期的外表：身材高大，面色紅潤，具有一對大眼睛，長得俊美優(yōu)雅，十分受到羅馬各階層的喜愛。但他執(zhí)政的中后期卻喜好荒淫嬉戲，并逐漸變得殘暴，特別著重于打擊元老院貴族階層，采行許多新的拷打方式對付遭到逮捕的人。因此當他的死訊傳出，元老院特別感到高興。他們通過法令，決定對圖密善施以除憶詛咒（或譯記錄抹煞）──抹消所有圖密善所留下來的紀念物：雕像、銘文。而許多當代第一手史料記錄者的身份，正是元老階層，因此透過他們的筆鋒，后人對皇帝圖密善的觀感相當惡劣。而除憶詛咒對圖密善施政記錄的有系統(tǒng)破壞，也使圖密善的正面評價直至近代考古學(xué)及系統(tǒng)性史學(xué)分析的發(fā)展才漸有提升。

塔西佗寫著：“海上充滿了流放可憐到遠方的船只，巖礁上流滿了這些犧牲者的鮮血。”不過在事實上，塔西佗對此是略為夸大的：在圖密善執(zhí)政的十五年間的記錄中，元老議員逼處決的有八到九人，流放的有五到六人，對政治絕望而退隱的有三到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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