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晉泰始四年,太后王元姬病重,臨終之前,她有一件心事放不下。王元姬是王朗的孫女,自小聰慧,嫁給司馬昭后,成為賢內(nèi)助。她善于識人,曾經(jīng)對司馬昭說鐘會這個人見利忘義,是一個禍害,后來果然應(yīng)驗。這樣聰明的女子,對自己的兩個兒子,更是了解得非常透徹。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王元姬特意囑咐已經(jīng)開國稱帝的司馬炎,在她死后,要對弟弟好一點,兄弟兩人不要生出什么事端。面對母親的臨終囑托,司馬炎不敢違背,痛哭著點頭答應(yīng)了。只是,后來局勢的發(fā)展,卻終究沒有如王元姬希望的那樣,演變成了一場悲劇。
讓王元姬放不下的那個兒子,就是司馬攸。他和司馬炎是親兄弟,自幼聰敏好學(xué),連奸雄司馬懿對這個孫子都是疼愛有加,由于自己的繼承人司馬師沒有子嗣,司馬懿臨終前,特地指定讓司馬攸過繼給他。司馬懿這一手,相當(dāng)于為司馬家安排了第三代的繼承人。
按照這樣的劇情發(fā)展,司馬昭和后來的司馬炎,都是沒有多少機(jī)會的。然而,司馬師48歲時突然病逝,此時的司馬攸只有十歲,讓他繼位顯然不可能,這就給了司馬昭機(jī)會。對于司馬攸這個親兒子,司馬昭也是非常偏愛的,只是他的嫡長子司馬炎也很優(yōu)秀,在宗法正統(tǒng)和偏愛之間,司馬昭選擇了前者,將司馬炎確立為他的繼承人。
這樣一來,本該屬于自己的東西,卻變成了司馬炎的,逐漸成長起來的司馬攸,心里自然有些不甘。這也是王元姬所擔(dān)憂的,作為母親,兩個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只能做到這一步,希望用骨肉親情,讓司馬炎善待弟弟司馬攸。
在此后的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司馬炎確實做到了母親的囑托。西晉開鍋后,司馬攸官居要職,獲封鎮(zhèn)軍大將軍、大司馬,總管內(nèi)外軍事,還擔(dān)任著司空、侍中、太傅和太子少傅等職位,位極人臣。由于司馬攸親賢好施,性格溫和,又有著出眾的治理才能,在朝中威望達(dá)到了很高的程度。而他在失去一次機(jī)會后,又迎來了新的良機(jī)。
司馬炎長子早夭后,二兒子司馬衷成為他的正統(tǒng)繼承人。不過,這個皇子智商太低,連司馬炎對他都不滿意。因此,許多大臣都擁護(hù)司馬攸為儲君,這些人包括張華、溫颙、和嶠、向秀等朝中的肱骨之臣。然而,正是這件事,讓司馬炎意識到弟弟對他已經(jīng)構(gòu)成了很大的威脅,在心腹大臣荀勖的建議下,司馬炎終于沒忍住,向親弟弟下手了。
荀勖的計策很絕妙,就是讓司馬攸去封國,斬斷他和群臣之間的聯(lián)系,讓他苦心經(jīng)營的一切都是徒勞。此計可謂是釜底抽薪,非常狠辣。司馬攸聽到后就絕望了,再三請求司馬炎收回成命,甚至哀求去給母親守陵,依舊沒能讓哥哥回心轉(zhuǎn)意,絕望的司馬攸在哥哥的緊逼下,還沒出京城,就憂憤吐血,含恨而亡,年僅36歲,他的皇帝夢,最終化為了泡影。司馬炎如愿冊立司馬衷為太子,卻無意中成了西晉的掘墓人,他對不起的,除了在五胡之亂中遭受無盡苦難的百姓,還有自己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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