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最初只是黃金家族的一個王爺,之所以能繼承汗位、建立元朝,既是因為一系列意外事件,也是因為他本身實力超群。而他脫穎而出的代價,是大蒙古國分崩離析。具體怎么回事,咱們從頭講起。
成吉思汗有八個兒子,前面四位,長子術(shù)赤、次子察合臺、三子窩闊臺、四子拖雷(忽必烈之父),都是原配孛兒帖所生,有著嫡出的身份,最有繼承優(yōu)勢。拖雷,就是《射雕英雄傳》里郭靖的結(jié)義兄弟,真實歷史中他的軍事能力強于其他兄弟。
在繼承原則上,中原講究的是長子繼承制,蒙古奉行“幼子守灶制”,即長大成人的兒子們分家另過,最小的兒子再繼承父親剩余的財產(chǎn)及社會地位。
但不管哪種方式都不是絕對,成吉思汗雖然非常喜歡幼子拖雷,卻認為窩闊臺有著更全面的才能,臨終前指定他為繼承人。
然而,成吉思汗的話并不能一錘定音。蒙古有個“庫里臺會議制”,即部落議事會制度,依然有著相當大的影響力,汗位由誰繼承,最終得由庫里臺說了算。
大家知道,凡是開會,時間必然長,王公們足足開了兩年的會。這中間王位空缺,根據(jù)傳統(tǒng)的幼子守灶制,由拖雷監(jiān)國。
拖雷當然也想當大汗,可當時術(shù)赤已死,察合臺全力支持窩闊臺,拖雷不敵兩位兄長,只得選擇擁立窩闊臺。窩闊臺即位,是為元太宗。
到這里,汗位歸于窩闊臺一系,似乎和忽必烈無緣了。但命運自有安排,窩闊臺12年后酗酒致死,其子貴由繼位。
貴由在位一年多就死了,汗位由拖雷的長子蒙哥奪得。為何蒙哥能得汗位呢?一是因為拖雷系有心于汗位,一直拉攏王公大臣們支持自家,早就做足了功夫;二是因為貴由一家子不得人心,得罪了各系王公;三是因為蒙哥曾為窩闊臺撫養(yǎng)。
不知什么原因,蒙哥沒在拖雷身邊長大,從小就當了窩闊臺的養(yǎng)子,窩闊臺讓昂灰皇后撫育他,還分給他部民,幫他操持娶妻這等人生大事。直到拖雷去世,才讓蒙哥回去繼承拖雷的封地。
因而有傳言說,窩闊臺選的繼承人不是貴由,而是蒙哥。不管是真是假,反正蒙哥的母親唆魯禾帖尼很給力,擴大了這種傳言,她還很善于籠絡(luò)宗王貴族。于是在新一輪的庫里臺會議中,大家拋棄窩闊臺一系,推舉蒙哥為汗。
蒙古汗位,便在這里從窩闊臺系轉(zhuǎn)入拖雷系。也埋下了內(nèi)亂的禍根,窩闊臺系、察合臺系的諸位宗王根本不承認蒙哥。
1258年,蒙哥在進攻南宋釣魚城時暴斃,據(jù)說是中了流箭。正常情況下,這時該“父死子繼”,蒙哥并非無后,足有五個兒子,但忽必烈的“勢”已成,強行“兄終弟及”。
唆魯禾帖尼生了四個兒子,蒙哥、忽必烈、旭烈兀、阿里不哥,被稱為“四汗之母”。忽必烈在蒙哥的同母弟中“最長且賢”,因而蒙哥即位不久便任命他負責總領(lǐng)漠南漢地事務(wù)。
在此期間,忽必烈接觸了大批漢族幕僚和儒士,深受影響,提出了“行漢法”的主張,這為他建立元朝之后的漢化奠定了基礎(chǔ)。后奉命征大理國,勢力發(fā)展得越來越大,甚至引起了蒙哥的防范,不過兄弟倆并沒有鬧翻,還是維持著表面上的良好關(guān)系。
蒙哥打釣魚城時,支持忽必烈的異母弟末哥隨征,蒙哥一死立刻派使者告訴忽必烈此事,讓他北歸繼承帝位。忽必烈卻沒回去,而是宣稱“吾奉命南來,豈可無功遽還”,繼續(xù)打南宋,并獲得勝利,迫使南宋割地求和后才率兵北返。
實際上,忽必烈不立刻回去,是忌憚同母弟阿里不哥,這是他爭奪汗位最大的競爭者,蒙哥的兒子們反而不算什么。
忽必烈崇尚漢學,想學中原帝王高度集權(quán),用漢人的方式統(tǒng)治國家。這必然觸犯蒙古王公貴族們的傳統(tǒng)利益,很多王公看他不順眼。而阿里不哥素來反對忽必烈的漢化政策,擁護者多過忽必烈。
阿里不哥長期駐守在大蒙古國首都哈拉和林,因而忽必烈不敢回去,因為那幾乎是阿里不哥的地盤。阿里不哥也以各種條件誘使忽必烈回都,打算做掉他。
但忽必烈很會玩政治,到了燕京就不再北行,搶先登基為蒙古大汗。阿里不哥只得也匆忙稱汗,隨后雙方展開了長達四年的激烈內(nèi)戰(zhàn)。
忽必烈最終取勝,可支持阿里不哥的欽察汗國、察合臺汗國、窩闊臺汗國都獨立了,成吉思汗打下來的大蒙古國被分裂。
總之,忽必烈并不普通,他是諸王中最崇尚漢學的,對漢人也沒那么殘忍。也許是學到了其中的智謀,才能在并不占優(yōu)勢的情況下登基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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