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最后一任皇帝崇禎,在歷史上是公認的心大低能,他早年信用的楊嗣昌之流,多是志大才疏之徒,晚年信用的陳演魏藻德們,更是各個無志無才無德,除了每天玩命在他面前裝忠誠廉潔,就是偷偷狠挖國家墻角。但比用人更加惱火的,卻是崇禎戰(zhàn)略執(zhí)行能力。
在崇禎如履薄冰的十七年的皇帝生涯中,大明王朝并不是完全沒有機會翻盤。其中就有兩位重臣提出過兩天,挽救大明財政的方案,任何一條實現(xiàn),都足以助明朝續(xù)命一波,可偏偏崇禎確實急于求成,將事情辦得一團糟,最后讓自己掛在了歪脖子書上。
如今我們再回過頭來,看看這兩條建議,看看它們?nèi)绻玫截瀼貓?zhí)行,到底能不能救大明,崇禎皇帝又是怎樣對待這兩套方案的。
一:盧象升提出的“因糧”
明朝末年悲劇,主要是由于關內(nèi),關外戰(zhàn)亂不斷,外加小冰河時期的加成,造成了崇禎政府財政崩潰,而財政崩潰,最直接的反應就是缺糧。
崇禎六年在國內(nèi)流寇和關外清軍的來回沖殺下,明王朝的缺糧,越演越烈已經(jīng)進入了一種惡性循環(huán)的狀態(tài)。這時親眼目睹了大明缺糧慘狀的宣大總督盧象升,向崇禎帝提出了:因糧。
常年在地方為官的盧象升,是個文武雙全人物。他清楚的知曉,大明朝之所以缺糧,并不是因為沒有糧食,而是糧食都到了少數(shù)士紳手上。而造成這種狀況,就是因為大明的糧食稅收政策不合理,窮困的農(nóng)民交糧交到破產(chǎn),富得流油的官紳們,寧可糧食爛在自家倉庫里喂老鼠,也絕不拿出來賑災濟民,是典型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于是盧象升,想到了改革稅制,按照交稅者的實際經(jīng)濟狀況,分層劃分賦稅比重。凡是交賦稅在五兩以下的普通百姓,并不加派任何賦稅,賦稅五兩以上,按照收入的多少,來承擔不同比例的加派稅糧,這就是 所謂的“因糧”,它和我們現(xiàn)在的個人所得稅分級制度有點類似。
雖然這個政策也并不完美,有關系門路的官紳仍能逃避賦稅,但卻可以保證底層,苦哈哈的百姓不在承擔高額賦稅,能有效的制作農(nóng)民起義的惡性循環(huán)。盧象升在山西時,就在其治下狠推“因糧”,實施的第二年,糧食就實現(xiàn)了大豐收。崇禎帝仿佛看到了希望,當做榜樣準備在全國推廣。
但是,到了崇禎十年,崇禎帝卻是不想再等了。為了實現(xiàn)快速剿滅流寇和鎮(zhèn)壓關外清軍的計劃,崇禎突然加征了“剿餉”和“遼餉”總數(shù)超過了五百萬兩,而且在楊嗣昌等政敵的攻擊下“因糧”也被崇禎改成了“均輸”,意思就是大家平攤。要知道明朝可以有著“有功名的人可以免稅”的畸形政策,這個平攤一來,其實就只是向全國各地的農(nóng)民們來加收這幾百萬兩的賦稅。
如此一來,恰如以火澆油,本來就活不下去的農(nóng)民,更是紛紛逃離土地參加農(nóng)民軍,這以后農(nóng)民軍四處流竄,各地流民紛紛跟隨。惡性循環(huán),局勢就此失控,李自成麾下“百萬大軍”,開始席卷中原大地,皇帝做到崇禎這樣低智商的地步,人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
如果說盧象升的“因糧”能夠貫徹下去,大明固然無法立刻剿滅農(nóng)民軍和八旗,但至少能為大明打上一卷“止血繃帶”,為大明續(xù)命一波。
二:痛心的“清屯充餉”
大明的開國皇帝“朱元璋”自認天才的,創(chuàng)造了歷史上絕無僅有的軍戶制度,好不花一分錢養(yǎng)百萬大軍。但是他錯估了人性,這個制度發(fā)展到明末已經(jīng)成為了大明朝的一大毒瘤,賬面上明朝兩百萬大軍,不說能戰(zhàn)的,就說還存在的估計都還沒有一個零頭。
崇禎九年,孫傳庭赴陜西擔任巡撫,在明朝末年,陜西就是個“大火坑”,動亂最為嚴重,李自成、張獻忠這些流寇大佬都出自陜西,連年的折騰,陜西已到了一片殘破的地步。當時赴任的孫傳庭,急需一只嫡系力量來穩(wěn)定局勢,在無錢無兵的窘境下,他就拿出了一個比盧象升還要狠的鐵腕辦法:清屯充餉。
所謂“清屯充餉”就是把大量成為軍官私田的軍屯,統(tǒng)統(tǒng)收回,集中管理把屯田的收益,充做軍隊的餉銀,好用此來招兵買馬,組建可戰(zhàn)之軍。
終于在付出了得罪滿朝文武代價后,孫傳庭的“清屯充餉”三年里清理出四十五萬兩白銀,令萎靡多年的陜西官兵,終于在糧草充足后煥然一新。然后孫傳庭帶著這支滿血復活的隊伍,先擒高迎祥再打李自成,將席卷天下的闖王農(nóng)民軍,一度只打得只剩十八人。鐵腕的手段,換得大明朝鐵腕重振,形式一度有所好轉(zhuǎn)。
可誰知道,清屯充餉這個富國強軍的政策,在哪個年代是捅馬蜂窩的事情。當時霸占軍屯的,基本都是官僚豪門,他們和朝廷的關系,用簡單點的話來說,就是“上面有人”。孫傳庭其實并不是第一個提出要動軍屯的人,只要一動土地,還沒有正式宣布政策,就要得罪一方大佬,甚至還牽連著京城高官出手,誰敢動手?
毫無意外,孫傳庭的舉動,幾乎得罪了所有的官員。本來看到形式好轉(zhuǎn)的還暗自高興的崇禎皇帝,看到“鋪天蓋地”的彈劾奏章,打起來退堂鼓。而且以崇禎的個性也沒法相信一個“千夫所指”的人。崇禎十二年,孫傳庭因為政見不合,得罪了崇禎皇帝,本就失去了信任的孫傳庭被崇禎下了大獄,“清屯充餉”也就停了下來。
后來隨著復出后的孫傳庭和他的秦軍,在潼關殉國,被李自成打得全軍覆沒。大明朝,可以依靠的就只剩下了湖廣的左良玉和山海關的吳三桂了,而這兩個人什么貨色,相信熟讀歷史的人都也應該了解。
所以欠缺戰(zhàn)略眼光和改革決心的皇帝對國家影響多大?大明的崇禎皇帝,就用他的故事,為我們做了一次現(xiàn)身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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