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誦丨敬一丹 撰文丨宋英杰配樂丨巫娜 -遠樹含煙
《驚蟄節(jié)氣:陽和啟蟄》
作者/宋英杰
出自《故宮知時節(jié):二十四節(jié)氣?七十二物候》
驚蟄的到來,正值九九時節(jié),是人們欣欣然迎接久違的春姑娘的時候。驚蟄節(jié)氣的基調(diào),是溫暖而歡快。
提起驚蟄,一種常見的說法是,隆隆的雷聲,驚醒了蟄伏冬眠的小動物。
但是,驚蟄這個節(jié)氣的“初心”,其實和雷并無關(guān)系。雷的“鬧鐘”功能,與布谷鳥的“催耕”功能一樣,都是出自人們過于豐富的聯(lián)想。
以現(xiàn)代氣候,在二十四節(jié)氣起源的黃河流域區(qū)域,通常是在清明之后迎來初雷。
那為什么會有把驚蟄和雷聲掛鉤的這種誤解呢?
第一,可能和驚蟄這個名字有關(guān)。它原來叫啟蟄,因為要避漢景帝劉啟的名諱而被迫改為驚蟄。
啟是一種漸變,而驚像是一種突變,就很容易使人聯(lián)想到雷。
實際上,所謂“陽和啟蟄,品物皆春”,說的是溫暖的氣息使蟄蟲從冬眠中漸漸醒來,春天的標志便是萬物的蘇醒。
所以使蟄伏冬眠動物從夢中蘇醒的,不是有聲的驚雷,而是無聲的溫度。
溫暖,比雷霆更有力量。
第二,可能古代一些學者的解讀,被人誤解了。比如元代學者吳澄《月令七十二候集解》的說法是,“萬物出乎震,震為雷,故曰驚蟄,是蟄蟲驚而出走矣”。但他說的是驚動和出走,而不是蘇醒。
真正開始蘇醒是在立春,立春時“密藏之蟲因氣至而皆蘇動之矣”。是“因氣至”,也就是因為溫暖的氣息,所以才蘇醒。
第三,雖然驚蟄和北方的初雷無關(guān),但卻與南方特別是安徽、江蘇、浙江等地的初雷高度吻合,包括《淮南子》成書的淮南地區(qū)。所以在這些地區(qū),人們完全可以將初雷作為驚蟄節(jié)氣的標識。
這雖然不是驚蟄的古意,但恰恰是對南方驚蟄物候正確的本地化訂正。而且驚蟄節(jié)氣祭雷神也正是南方一些地區(qū)的習俗,習俗的形成自然有它的氣候依據(jù)。
人們喜歡雪,很多國家都有類似“瑞雪兆豐年”的天氣諺語,說明英雄所見略同。但并不是所有的雪都可以稱為瑞雪。
對于節(jié)氣起源地區(qū)而言,氣候平均的終雪大多是在驚蟄時節(jié)。在人們的潛意識中,驚蟄過后的降雪便不能一概稱為瑞雪。
其實農(nóng)民們都懂得,諺語說“冬雪是財,春雪是災(zāi)”“冬雪如膏,春雪如刀”。所以冬天的雪是營養(yǎng),春天的雪是兇器。
當然,春雪還可以再細致劃分。如果是初春,天氣還比較寒冷,這時敢“冒頭”的個別草木,是抗寒能力比較強的,初春的雪總體而言還算是大地的“被褥”,起到的是保暖的作用。但如果是陽春時節(jié),草木都已經(jīng)抽青吐綠甚至開花了,再大雪紛飛,那肯定不是瑞雪,而是災(zāi)雪。
所以,為瑞之雪,不是陽春之白雪,而是隆冬之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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