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誦:敬一丹 丨撰文:宋英杰丨配樂:巫娜 - 心法青山
《清明節(jié)氣》
作者/宋英杰
出自《故宮知時節(jié):二十四節(jié)氣?七十二物候》
什么是清明?
“萬物齊乎巽(xùn),物至此時皆以潔齊而清明矣?!?/p>
巽,特指東南風,也泛指風。
在古人眼中,是盛行風的轉(zhuǎn)變,是和暖、溫潤的風,造就了萬物春生,一切因風而齊?!痘茨献印分懈菍⑶迕鞣Q為“清明風”,將風視為清明節(jié)氣的第一特征。
陽春時節(jié),溫暖而強勁的春風,是暖濕氣流的“急行軍”。人們贊頌春風,實際上贊頌的是暖濕氣流的暖和濕,第一是暖,春風送暖;第二是濕,春風化雨。
但中國地域遼闊,還有很多春風“鞭長莫及”的地方,正如古詩所云“春風不度玉門關”。
陽春時節(jié)的天氣,之所以被說成是“最美人間四月天”,可能至少有三個理由:
第一,最佳的體感舒適度。天氣宜人,既不冷、也不熱。
第二,最佳的能見度。清明的本義就是清clear、明bright,天氣既清新又明媚。
第三,最佳的物象。所以古人說“春夢暗隨三月景”。想及唯美的情境,就會下意識地“腦補”陽春三月的物象。
以人的視角,四月天最美;但以天的視角,卻是做四月天最難!
按照農(nóng)歷,就像民謠說的那樣:做天難做三月天,稻要溫和麥要寒。種田郎君要春雨,采桑娘子要晴干。
在春天,人們對于天氣好壞的判定標準出現(xiàn)明顯分化。不同地區(qū)不同作物的不同生長時段對于冷暖、晴雨有著不同的需求,所以往往是:你之所盼,恰是他之所怨。
陽春雖好,但清明時節(jié)天氣變化節(jié)奏過快,陰晴不定,時風時雨。
王羲之的《蘭亭序》、蘇軾的《寒食帖》的天氣背景,都是清明時節(jié)。王羲之寫的是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的響晴天,蘇軾寫的是苦雨如秋、小屋如舟的連雨天。
但清明畢竟是“氣長物盛”的時節(jié),所以有風,也被視為“習習祥風”;有雨,也被視為“祁祁甘雨”。人們對于清明時節(jié)的天氣,心懷感恩與包容。
清明最具代表性的習俗,插柳、踏青、放風箏,其實都是人們與陽春物候的快樂互動。從前清明風行插柳。所以清明,也有“柳戶清明”之說。
大家是以插柳這一天的天氣,以及樹葉是焦是青的顏色差異來占卜后續(xù)的天氣。
所謂插柳,既有屋檐插柳,也有婦女頭上簪柳、男子身上佩柳、兒童以柳為笛。
陽春時節(jié),有各種關于花草枝葉的行為藝術。
陽春三月的別稱“雩(yú)風”,出自《論語》:
“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yí),風乎舞雩,詠而歸?!?/p>
說的是暮春三月,穿上春裝,約上五六個成人、六七個孩子,一同在沂水中洗浴,然后在求雨的舞雩臺上吹風,一路唱著歌回家。體現(xiàn)的是孔子所認同的一種生活情趣。
清明節(jié),融匯了古代的上巳(sì)節(jié)和寒食節(jié),于是景色清明的清明,也成為踏青尋春的清明,更成為慎終追遠的清明。這是中國節(jié)日體系中最大的一宗“兼并重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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