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榮為唐初著名道教學者。道號任真子,綿州巴西人(今四 川綿陽市)。唐代道教重玄派的代表人物之一。生卒年不詳,約活動于唐高宗(650~683) 時。近人蒙文通疑其為成玄英的弟子。①關(guān)于他的籍貫,有這樣幾條材料可資佐證。
一是他自稱蜀人:“榮在蜀日,已聞師名”;“道門英秀,蜀郡李榮 ”。二是fo徒斥其為“區(qū)區(qū)蜀地老,竊號道門英”。②三是《綿陽縣志》卷 七引舊志說:唐駙馬蔣曜登富樂山別李道士榮詩。該詩收入《全唐詩》卷八百八十二,作者 為薛曜,題名《登綿州富樂山別李道士策》??磥矶吒饔泄P誤,前者“蔣”當 作“薛”,后者“策”當作“榮”,可能皆因形近在傳抄 中出現(xiàn)的訛誤。四是《全唐詩》卷八百六十九所收李榮《詠興善寺fo殿災》有注稱:“ 榮,巴西人”。據(jù)《元和郡縣圖志》:富樂山在巴西縣東五里。這些都表明李榮當為綿 州巴西人。
李榮的生平,史料少而零散。駱賓王《代女道士王靈妃贈道士李榮》 詩中有云:“自言少小慕幽玄,只言容易得神仙”;“漫道燒丹止七飛,空 傳化石曾三轉(zhuǎn)”。③就是他向人透露的早年學道生活及經(jīng)過苦修,丹術(shù)日精的一些情況 。他受到唐高宗的征召,大約就在此時,在蜀中與他有過從的著名詩人盧照鄰曾以詩相贈: “錦節(jié)銜天使,瓊仙駕羽君。投金翠山曲,奠壁清江濆。圓洞開丹鼎,方壇聚絳云。寶 貺幽難識,空歌迥易分。風搖十州影,日亂九江文。敷誠歸上帝,應詔佐明君?!雹苜?揚李榮的道術(shù)與文采。
進京以后,李榮活動于長安和洛陽兩地,主要是代表道教 與fo教論辯,成為“老宗魁首”。顯慶三年(658)四月,高宗敕召seng道各七人入 內(nèi)論義,李榮為其中之一。當時李榮“主道生萬物義”,與大慈恩寺seng慧立爭辯 。⑤顯慶五年(660)
八月,敕召seng靜泰與李榮于洛陽宮中就《老子化胡經(jīng)》進 行辯論,榮辯敗。他曾在與fo教的論戰(zhàn)中“屢遭勁敵,仍參勝席”,不料敗于靜 泰,“由是失厝,令還梓州。形色摧恧,聲譽頓折。道士之望,唯指于榮,既其對論失 言,舉宗落采?!雹拶H回蜀地后,李榮可能收到了駝賓王代女道士王靈妃寫的詩。李榮 在長安時,與靈妃“臺前鏡影伴仙娥,樓上簫聲隨鳳史”;“仙桂丹花重迭 開,雙重綽約日游陟。三鳥聯(lián)翩報消息,盡言真?zhèn)H出遨游?!痹赓H后,他“不能 京兆畫蛾眉,翻向成都騁騶引”,年去年來,靈妃“春來春更思”,恰逢駱 賓王于姚州平叛回到長安,便托駱寫了這首纏綿悱惻的長歌寄給李榮。⑦
在蜀中 過了幾年,龍朔三年(663)五月他再度奉敕入長安。六月十二日,敕令于蓬萊殿論義,榮與 靈辯同奉見。李榮開《升玄經(jīng)》題說:“道玄,不可以言象詮”,“玄道安 絕言,假言以詮玄。玄道或有說,玄道或無說,微妙至道中,無說無不說?!雹嘁运麘T 用的中觀方法作答辯。到總章(668~670)
中,李榮尚住東明觀,在長安頗有聲 名,后不知所終。
李榮頗有詩才,喜與騷人墨客交游,性詼諧,好與人辯爭?!?大唐新語》卷十三載:京城seng道經(jīng)?;幎虄?yōu)劣,遞相排斥。總章(668~670)中興善寺 被火災所焚,尊像燒盡。
東明觀道士李榮因作詠曰:“道善何曾善,云興 遂不興,如來燒亦盡,唯有一群seng?!睍r人雖欣賞榮詩,但聲名從此而減。
《太平廣記》卷二百四十八引《啟顏錄》稱:唐有seng法軌,身材短小,在寺中開講,李榮 前往參與討論,相爭數(shù)番。seng有舊作詩詠榮,于高座上朗誦:“姓李應須李,言榮又不 榮?!崩顦s未等他說下一句,即應聲道:“身長三尺半,頭毛猶未生。 ”
四座佩服其才思敏捷。據(jù)《舊唐書》卷一百八十九《羅道琮傳》載:道 琮在高宗末,官至太學博士,常與太學助教康國安、道士李榮等講論,為時人所稱??梢娎?榮為當時道教中領(lǐng)袖群倫的人物。
李榮以重玄思想解釋《老子》而著稱。其重玄 思想極受fo教中觀論的影響,特別是初唐盛行的fo教三論宗,給其重玄說以許多理論上的啟 發(fā)。當時蜀地三論宗頗為盛行,入蜀講“三論”(《中論》《十二門論》《百論 》)的seng人甚多,講論之地多離李榮住地不遠,對其必有一定影響。因此,他常借助fo教哲 學解釋《道德經(jīng)》,提高了道教哲學思想的思辨性。
李榮曾注《西升經(jīng)》,主要 著作有《老子注》。杜光庭《道德真經(jīng)廣圣義序》存錄“任真子李榮注上下二卷 ”;《宋史·藝文志》有“李榮《道德經(jīng)注》二卷”。宋人尤袤《遂 初堂書目》也存“李榮注老子”。宋高似孫《子略》卷二“老子注” 中錄“《任真子集注》,李榮,道士”。今《正統(tǒng)道藏》殘存李榮《老子注》。 敦煌曾出李榮《老子注》唐高宗時寫本,現(xiàn)藏于法國巴黎國立圖書館。近人蒙文通于本世紀 40年代末據(jù)《道藏》殘本、北京圖書館和巴黎圖書館所藏敦煌本輯成李榮《老子注》四卷, 據(jù)稱基本恢復了李榮注的原貌。1947年由四川省立圖書館石印刊行。以后嚴靈峰也有輯校本 ,收入《無求備齋老子集成》初編第三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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