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臣,宋代詩人,字武子,一字漢卿,號雪窗。隆興元年(1163)進士,淳熙末(1189)卒。官止監(jiān)左藏庫。著有雪窗集十卷,《絕妙好詞箋》傳于世。南宋中期詩人葉紹翁的名句“春色滿園關(guān)不住,一枝紅杏出墻來”,就是借鑒了“一段好春藏不住,粉墻斜露杏花梢”這兩句,并轟動當時詩壇。
史料記載張良臣“家于鄞”,可奇怪的是,一直以來,在寧波本地的地方史志中卻幾乎找不到有關(guān)他的具體記載。所幸,近期一次偶然的文??疾熘校沂兄谋H耸織罟懦前l(fā)現(xiàn),張良臣就是鄞州姜山東張村人。在楊古城陪同下,我們實地走訪了姜山東張村,在張氏宗譜里找到了關(guān)于張良臣的明確記載。
姜山東張村村民張松鶴家藏宗譜記載張良臣為東張張氏第9世,中了進士。
上月底,楊古城等文保人士在姜山東張村走訪,進行有關(guān)古建筑的文??疾?,當時偶爾聽到了村民張松鶴關(guān)于張良臣的介紹。張松鶴說,他的第一代太公張次宗是從河南洛陽過來,住到了茅山南市。從第一代算起到他是張氏第36代了,而在第9代,出了個名人,此人名良臣、字武子。張良臣原來是尚武的,后來寫詩,族人叫他“詩仙”。
據(jù)該宗譜記載,張氏一世祖張次宗(公元825———907)世家汴梁洛陽縣,曾任戶部侍郎。因朝奏失言辭職,貶明州,“遂家于鄞之南市”,即今之姜山鎮(zhèn)茅山之南。
昨天下午,村民張松鶴打開朱漆木盒,翻開包裹的紅布,虔誠地捧出了村里流傳下來的兩本宗譜。張松鶴說,宗譜本來有八本,后來丟失了六本,這兩本就顯得彌足珍貴了。宗譜上文字記載這是嘉慶二年重修的宗譜,雖然小部分已經(jīng)殘缺,但是關(guān)于張良臣的內(nèi)容保存完好。張松鶴打開宗譜,找到了“九世,良臣”等文字記載。
聞訊而來的東張村村民聽聞記者為張良臣而來,疑惑地問張良臣是誰,張松鶴解釋說,張良臣是東張村的第九世祖,名良臣字武子,是宋代有名的詩人,村民們聽聞后唏噓不已。
看了宗譜后,我們又根據(jù)有關(guān)線索趕往鄞江鎮(zhèn),找到了位于清源村的張武子廟。廟前有一塊碑,上面刻有“重建碑記”,碑記上稱張武子廟始建于清乾隆五十五年,“張武子逐豹保境安民,掘池墾田,救民于饑饉,施藥興學,惠于鄉(xiāng)里,黎民感其德”而為他建了廟,舊廟毀于文革,現(xiàn)在的廟是1994年重建的。
有點破爛的《東張張氏宗譜》。
為了進一步印證張松鶴提供的資料,回到家后,楊古城查找了大量的地方史料,尋找關(guān)于張良臣的記錄。但是近現(xiàn)代的地方史料中,鮮見關(guān)于張良臣的記載。清《光緒鄞縣志·人物傳》有68位,卻無張良臣之名。在民國修編的《鄞縣通志》中,“人物傳”也沒有張良臣,僅在文獻志中摘錄舊志,說他“襄邑人,父避寇來明州因占籍焉”。最后結(jié)語“為渡江以來詩祖”。而新中國成立之后的《寧波市志》、《鄞縣志》、《鄞州地名志》、《姜山鎮(zhèn)志》中都沒有張良臣的記載。
后來,楊古城從淸《乾隆鄞縣志》發(fā)現(xiàn)了端倪,它選錄了《元延祐四明志》人物傳中張良臣的記載。1320年編寫的《元延祐四明志》對張良臣的文才給予了很高的評價,“獨良臣穿幽納明、復(fù)唐格律,后宋詩人咸推服之……”。書中寫到張良臣是個管理倉庫的官員,晚年居小溪山中,與退居丞相史浩、魏杞詩酒酬唱于小溪山中,張良臣詩集十卷由他的甥刊刻傳世。
為什么從元代以后,地方史料中鮮見張良臣的記載?楊古城發(fā)現(xiàn),茅山在唐宋時歸屬奉化縣,在元代之后才劃歸鄞縣。也許是這個原因造成了史料傳承的斷代現(xiàn)象。
楊古城說,雖然近現(xiàn)代地方史料較少介紹張良臣,但是從張良臣的詩作里還是可以印證他就居住在鄞州南隅。譬如他寫的《曉行》:“千山萬山星斗落,一聲兩聲鐘磬清。路入小橋和夢過,豆花深處草蟲鳴?!边@首詩的詩名最初叫《南渡曉行》,南渡離奉化縣城25里,有座橋,現(xiàn)在叫廣濟橋,又稱南渡橋,在宋代還是小橋。
《宋寶慶四明志》記載,南渡橋上面修建了房子,是奉化與寧波之間水陸驛站。南渡實際上更是個渡口,是從奉化城內(nèi)縣江出的水口,在此歇宿或再換舟,渡奉化江到鄞南北渡村,接上去城內(nèi)航船。這也是閩浙商旅到寧波千余年的必經(jīng)的渡口,當年是人來人往的市集。張良臣住在江畔小村,進城或去奉化必須往返過江,也會宿于橋驛,橋旁寺廟鐘磬每每進入他的夢境,只有身臨其景,才寫出這首好詩。
還有,他寫的45首詩詞中《陪天童覺禪師如》、《清修嶺》、《晚步南城下》、《上雪竇山奉慈院》等詩詞也反咉與寧波的地域文化有關(guān)。如《陪天童覺師如》:“風勒江云雪未勻,夢寒不到碧梅春。破帆又指鞠城近,漠漠平沙落雁頻?!?/p>
目前,楊古城正在發(fā)動其他文保志愿者一起尋找更多關(guān)于張良臣的地方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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