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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出意外的話,我的后半生將重疊著無數(shù)個這樣的日子。
我這一天是從一只蚊子開始的。
早晨我睜開眼的時候,一只黑色的蚊子趴在床頭柜的邊沿,它很專注地趴著,好像等待一個重大的時刻。我的好奇心被勾起,就趴在枕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它。它有八只觸角,頭頂?shù)囊粚?,較短,中間的兩對觸角長一些,最后面的一對最長,像裙琚一樣拖著,隨著氣流起伏微動,顯得從容飄曳。
我長這么大,不,我活這么老,還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地注視過一只蚊子,它也許也在盯著我,它的那只注射器一樣的嘴在翕動,我饒有興趣地看它,它如臨大敵似的看我。
我決定滅了它,雖然我欣賞了它這么久。可它覺察到我的不軌,優(yōu)雅地飛走了。
接下來,我慢騰騰地起床。太陽被昨夜的雨洗刷得格外清亮,風(fēng)中透著一絲秋的韻味,我若有所失,發(fā)呆了——又是秋了么 !
我將閑置得發(fā)霉的情緒抖落到陽光里,拍打了幾下。于是,陽光一寸一寸地爬進了我的心里。
早餐,我做了稀飯和南瓜餅。南瓜餅兩面金黃,油滋發(fā)亮,我頗為自得,好胃口告訴我,這一天將會有所不同。
我擺開了架勢,迎接一個不同的日子。
可是沒有什么不同。我又打開電腦,湊足激情寫了一篇文字。趁興,我將文字咀嚼了一遍,忽然有一種嘔吐的感覺。
我硬著頭皮,過完了一天的日子。其間,我吃了中飯和晚飯,居然胃口不錯。夜里,我躺著,蛐蛐兒在陽臺上翻來覆去唱著同一首歌。月光朦朧而膽怯,她探頭探腦的游弋在窗前。我的意識也漸漸朦朧了,似乎躺在一只盛滿月光的船上。
我的最后一縷思緒還清醒著,它倔強地問,一天又過去了嗎 意識痛苦地抽搐了一下,閉上眼,假裝睡著。
明天還有太陽升起,會有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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