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朋友圈,作者不詳
文/ (ID:)
車過膠州,不知誰說了句,“下雪了”。
眼睛離開手機屏幕,窗外,漫天的雪花飛舞,有點“鵝毛般”的況味?;蛟S,內心期待著一場大雪吧,期待一片白茫茫的大地,真干凈。
車廂里,放眼看去都是年輕的面孔,過道里堆滿了行李箱。想來大多是剛剛放寒假的學子。鄰座漂亮的女孩打電話,跟同學講的普通話換成了家鄉(xiāng)音喚了聲“媽媽”,告訴她晚上才能到家。
回家的路,紛飛的雪,抵達時向晚,就有“風雪夜歸人”的意境了,想想都那么美。
刷朋友圈時,看到幾張雪景畫的素描畫。
是北方農村的房子,兒時的場景,雪中的記憶:那輾子,那狗,那樹,鳥窩,飛鴉……靜寂的雪地上的串串腳印,虛掩了半扇的大門,好像推開就可以進家。屋里,爐火溫暖。
小時候的雪,下得是那么大,至今還在記憶里紛紛揚揚,滿目的白,裝點成冬天的顏色。
小時候的雪,隔三差五就會下一場。印象中,總是一場連著一場。潔白的雪,小孩子們總是忍不住舔食,也有假裝的大快朵頤。物質貧乏的年代,也許那便化身了糖的甜蜜,抑或是有對白面饃饃的想象。
轉學到城里,看到科普資料里說,雪雖然是白的,但并不干凈。我和妹妹把雪裝滿臉盆,放在燒煤塊的“憋了氣”爐子上化開,果然證實了書上的所言甚是。又好像有一點點的遺憾。
遺憾什么呢 是樂趣的了無,童年的遠去,還是雪越來越少,越來越少了的無奈,說也說不清楚。
當年家家戶戶燒爐子。煙囪被煤灰糊住,最簡單的辦法是拿到雪地里,把雪團從這頭塞進鋅鐵皮的煙桶里,煙灰、黑的雪從那頭倒出來,煙桶就干凈了。
當年冬天,人們穿的最好的衣服也就是呢子大衣了。沒有洗衣機,更沒有干洗店,所有穿呢子大衣的人,都知道保潔的方法,拿到雪地里捶捶又打打。
我媽曾經說過很多次:俺小時候,雪才多呢,天要是陰著,就得把叉耙掃帚揚場锨放到屋里。
問為什么,她說:夜里雪下得太大,不掃雪開路,就出不了門。
我無數次想象過一個畫面:雪下得有一人多厚,推開門,是一條蜿蜒的只能容納一個人前行的雪道,通向田野,通向河流,通向遠方……像迷宮,像童話,又像是一個癡人的夢——等待一場大雪,白茫茫,真干凈。
也無數次想象過另一個畫面:我爸小時候,走在上學的路上,冬天的雪后的田野,溝溝壑壑被雪填平,到處白分不清哪是路,哪是溝壑,奶奶給他一把揚場的木锨,他一邊探路,一邊鏟雪,一串串的腳印留在雪地上……
他腳上穿的,也許是一雙用蘆葦編的“棉捂蘆鞋”(或寫作“棉捂勒”)吧,頭上戴的,我知道是一項“土耳其帽子”。那帽子的名稱,他只說過一次,我就記到現在,也真是奇怪。
我爸還說過,那時冬天,家里來了客人,主人會抱一把豆秸到堂屋里點著。沒有什么好東西招待客人,賓主圍坐一圈,燃起豆萁,火光照亮每個人的臉龐,話語明亮。
這樣的場景,我沒有經歷過,也會想象:那樣的時刻,天地間應該正下著一場大雪吧。是夜,萬籟俱寂,沒有月亮,到處被雪照映得明明晃晃。
雪越來越少了。
有時一個冬天,也下不了一場像樣的、紛紛揚揚的、洋洋灑灑的、鵝毛般的大雪。
“物以稀為貴”,雪也是。
所以,才有每一次的零星小雪,朋友圈里、微博上,都會比現實里的那場雪,更大更歡騰。
戀愛中的人,肯定是喜歡雪的。據說,初雪的時候任何的謊言都可以被原諒,下雪的時候向暗戀的人表白就會成功。
雪,是潔白的,浪漫的,溫情的;雪后,銀的世界,玉的乾坤,能遮擋一切喧囂、浮華和骯臟。
雪,是北方冬天最盛大的顏色;下雪,是大自然在冬天里的一個儀式。只是雪,自己可能不知道,她還莊重地承載著人們——“在雪地里走一走,走到白頭”的愿望。
車廂里的陌生人啊,可能不知道,那一聲“下雪了”,那帶著喜悅的通報……讓我,等待下雪,等待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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