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讀散文異鄉(xiāng)人，請對自己好一點

水里的游魚是緘默沉靜的，陸地上的獸類是喧嘩的，空中的飛鳥是喧嘩著的。人類卻兼有海洋的緘默沉靜、陸地的喧嘩與天空的音樂。

——泰戈爾

佳

著

薦

文/王芳

雨，輕薄淺落，絲絲縷縷，幽幽怨怨。不知何時起，細膩的心莫名地愛上了陰雨天。也許，雨天是思念的風(fēng)鈴，雨飄下，鈴便響。伸出薄涼的手掌，雨輕彈地滴落在掌心，涼意，遍布全身；懷念，張開翅膀；眼角，已感濕潤。

身在異鄉(xiāng)1

國慶大假就要來了，作為一個異鄉(xiāng)人，早在半個月之前，我就已經(jīng)興奮的坐臥不安，小半年沒有回家了，家常菜讓我的腸胃時刻都饑腸轆轆，爸媽殷切的關(guān)懷能夠融化事故的冷漠，家鄉(xiāng)的一草一木都讓我覺得親切無比，一個異鄉(xiāng)人，盼望回家的心情在節(jié)前愈發(fā)強烈。

一直想給爸媽帶一些特產(chǎn)回去，以前回家的時候也帶過，爸媽總是說：路遠，又要倒車，不要給我們帶那么多東西回家，家里什么都不缺！我知道他們是心疼我，擔(dān)心我提東西趕路太沉，其實每次帶回去的東西，爸媽眉眼間都是欣慰和笑意。

為了假期能夠順利的回家，半個月之前，我已經(jīng)將手頭的工作做了詳細的規(guī)劃，爭取在節(jié)前將工作的提前完成，這樣在假期回家也能安心一些。我還列好了兩個清單，一個是要給父母帶的特產(chǎn)清單，一個是需要帶的生活用品清單，以防落下東西。節(jié)前機票價高，火車票也很緊俏，為了能省一些，這一次，我早早的預(yù)定了硬臥的車票，雖然是綠皮車，但是車程在夜間，睡一晚上就能到家，也算是節(jié)省了白天的時間，能多陪陪父母，這也是我以往節(jié)前回家的慣用方式。

回家2

萬事俱備，只等假期了，就在昨晚，近凌晨了，公司群里發(fā)了消息，有一項緊急的工作需要盡快處理，十一假期要加班趕工，我看到消息的一刻，失望瞬間涌上心頭，好像自己期待很久即將達成的一個心愿，就在那一瞬間就泡湯了，我恨不得那個時候就給老板打電話，抱怨這段時間我因為想回家一趟，已經(jīng)做了很多準備，我那年邁的父母在家盼我盼的多么辛苦......

我想把所有的不愉快全都發(fā)泄給老板，斟酌再三，決定發(fā)微信消息，我打了一長串文字，將所有的不滿情緒都盡數(shù)寫上，臨發(fā)送了，看我打的那些文字，覺得自己很傻，當(dāng)初我就像一只渴望飛出鳥巢的小鳥，毅然的離開家，對未來充滿期望，對工作充滿干勁，現(xiàn)如今，工作已經(jīng)稍有起色，難處能向誰說。

平復(fù)好心情后，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思緒萬千。公司距離我的家鄉(xiāng)700公里，說近不近，說遠不遠，我到這家公司也有五年時間了，五年前，我也是一個追求時尚的精神青年，現(xiàn)在已經(jīng)懶得收拾自己，每天上班穿著工裝，素顏，常年扎馬尾，衣服鞋子就盯著那一套，我總是抱怨這邊的服裝店不如家鄉(xiāng)的新潮，其實不是現(xiàn)在環(huán)境變了，而是我自己的心境變了，生活對我來說好像在逐漸失去顏色，曾經(jīng)我總是想，好看的衣服回家的時候再穿，想吃什么回家的時候和家人一起吃。

以前遇到周末，自己會下廚研究美食，哪怕完成后的味道欠佳，依然樂此不疲，如今我每天吃食堂，已經(jīng)好久沒有感受過自己動手做羹湯的滋味，即使到了周末，我寧愿追劇點外賣，也不會自己動手做飯。長期坐辦公室缺乏運動，腰椎頸椎都不好，想起五年前，我還參加了家鄉(xiāng)的青年夜跑團，如今想起來，就像是上輩子的事。想到我現(xiàn)在的生活狀態(tài)，用“糟糕”二字形容有過之而無不及，懊悔和自責(zé)讓我無法入眠。

生活不易3

早晨上班，看著眼前的工作，再也沒有那個勁頭了，鄰桌的同事問我怎么了，感覺狀態(tài)很不好，我說：十一要連續(xù)趕工了，班前恐懼癥！同事有點疑惑，說道：你家遠，老板知道啊，昨晚群里發(fā)了，十一加班是自愿的，留下加班的一日三薪，愿意回家的就回家，你完全可以選擇回家啊！我一下子精神了，連忙掏出手機查看消息，原來昨晚加班消息的后面一條就補發(fā)了，被大家的回復(fù)蓋住了。

但是很奇怪，按照計劃，休假可以繼續(xù)進行，但是之前的開心，喜悅，興奮全都蕩然無存，我知道我是恨自己沒把自己照顧好，在異鄉(xiāng)過的像個“行尸走肉”，浪費了青春，浪費了時間。我對自己說：如果覺得這份工作不適合自己，那就果斷辭職，如果還在擔(dān)心辭職后不能維持生計，那就應(yīng)該充實自己，豐富自己，錘煉自己，最起碼有一項能夠謀生的技能，如果喜歡眼前的工作，那就要在崗位上做出顏色，有所犧牲，千萬不能恍恍惚惚，猶豫不決，這樣只會讓自己難受！

生活不是別人給的，是否熱愛生活，直接關(guān)系到一個人的狀態(tài)。有時候我們常會聽到人說：“命不好！”，試問什么是命，命運是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這個世界上每個人的生活都是千姿百態(tài)，有些人出生就含著“金湯匙”，有些人出生就失去雙親，很多時候，我們總是執(zhí)念于“起跑線”，卻忽視了路上的風(fēng)景。幸福總是有千千萬萬種，與其苦悶度日，不如活在當(dāng)下，試著感受身邊的美好。

異鄉(xiāng)人，請對自己好一點！你虛度的今天是很多人遙不可及的明天，珍惜生活，珍惜身邊的人和事，你會發(fā)現(xiàn)不一樣的美好。 散文詩精選朱自清散文基督教詩歌詩歌朗誦愛國詩歌散文精選更多文章推薦給你

心情不好的傷感說說短語;對自己好點，沒人會把你當(dāng)成全世界

1、原來一直以來只是我的一廂情愿，我學(xué)不會她的死心塌地，窮追不舍。

2、那些錯過的大雨，那些年錯過的愛情。

3、就算有一天我真的放棄了，我的心里也依然有你的位置。

4、記憶昰無法抹去的，終究無法變成空白。

5、若借口只是敷衍，那我寧愿你簡簡單單的拒絕。

6、我釋懷不了的那些回憶，最終成為枷鎖無法逃離。

7、請原諒我自私的離開，卻帶不走對你的傷害，請原諒我的欺騙。卻不做任何解釋

8、有些愛丶越想抽離卻越更清晰。

9、我只是想在這里找到一個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我真的不想一個人了。

10、我錯把你的孤獨寂寞當(dāng)成了你對我的依賴;

11、對自己好點，沒人會把你當(dāng)成全世界。

12、兩條本就不該相交的平行線，終于有一天回到了各自的軌道。

13、世界那么大。心那么小誰也靜聽不到我微不足道的疼痛我想這就是生活的現(xiàn)實

14、那么多的天線卻無法找到你就像那么多的膠片卻從未拍過你

15、其實心里都很愛。只是假裝不存在，

16、心中就算兵荒馬亂也敵不過生活平平淡淡。

17、我們一直在飛，我們一直寂寞。

18、我總有幾許的留念，但又期許下一個未知。

19、友情也患得患失還是那句話可以傷害我的都是我愛的

20、我也會理解包容溫柔體貼善解人意

21、我習(xí)慣了無所謂，但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22、如果可以，我寧愿我是瞎子，看不到你們之間的默契

23、失去的不在回來，回來的不再完美。

24、愛一個人很難，放棄自己心愛的人更難。

25、既然我選擇了離開，你就應(yīng)該相信我不會再回來

26、不屬于自己的，又何必那么拼命在乎。

27、就算心里在痛，在別人面前也要裝的無所謂。

28、原來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會陪在你身邊聽你訴說著那些不開心的事。

29、別拿我對你的愛，當(dāng)做你猖狂的資本。

30、喝再多的水也彌補不了為你而留走的淚水;

31、如果不是真愛過怎么會有現(xiàn)在陌生人的結(jié)

32、朋友說我是情種，只是我自己從不覺得。

33、再也沒有一個人，像我愛你愛的那么深那么真。

34、我瞇著眼一切似乎都在發(fā)黃變舊有了褶皺

35、風(fēng)景慢慢變淡，而你在終年不落的人海里潮退。

36、也許只有真正走出來了，才會發(fā)現(xiàn)那不是唯一。

37、痛不痛，傷不傷。終究還是自己一個人承受

38、等一個不值得的人，不如愛一個值得愛的人。

39、如果你再接近我的女朋友，我一定會讓你后悔，因為她是我的人!

40、走在喧鬧的途中，凌亂的腳步栓釋著我的一切。

41、你的眼里被回憶塞的太滿了以至于時光匆匆在走而你的眼也再容不下快樂

42、你走的這段時間，我在逃避所有和你有關(guān)的事

43、離開了，我們假裝對彼此炫耀自己有多幸福。

44、略微卑微旳愛，就注定沵不會有幸福旳結(jié)局。

45、原諒我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面對不了你的若即若離，

46、如果有一天你告訴我要我忘記你、那我會告訴你、我從來沒記住過。

47、窗口的風(fēng)，帶著陳年回憶的痛，告訴我這座城市有過我破碎的夢。

48、我們經(jīng)歷的不是地點，而是時間。我們難忘的不是往事，還是記憶。我們糾結(jié)的不是分手，而是放手。

49、吊燈的朦朧色彩，有一半蒼白，另一半則懈怠。

50、終于明白，在愛情里面，不是付出的越多就越有收獲。

51、書中間夾著一簽茫然，當(dāng)翻閱到你那一頁的句行，我開始相信緣分來的如此瘋狂，走的也那般囂張。

52、等你，是昨天的事情; 愛你，是今天的事情; 疼你，是明天的事情。

53、錐心的刺痛蔓延，蜿蜒過無柳的水邊，文字中升騰一縷青煙，寫下比繁星還多的思念。

54、我半只翅膀，怎夠飛過你整片天堂。

55、你的地下鐵，沖出我的生命線。

56、當(dāng)他說你人是他的，這一刻我的心是死的。

57、舊傷處盛出一朵薔薇，我掐捏不住夢的深邃，只留蒼白的色彩兀自紛飛。

58、最痛的不是死心，而是心死。

59、一個人是因為你對他好，所以覺得你的好;一個人，是因為懂得你的好，所以想要對你好。

60、即使熄滅整個城市的燈火，也掩藏不了我無處安放的傷心。

61、有時候我樂觀得就像個屁一樣，總以為自己能驚天動地。

62、你是我心里的一把鎖，困住我的夢里的一條河。

63、你和太陽一樣，都有著我所不能靠近的溫度。

64、逆行道上的斑馬線，誰在我我左手邊，說了一句我愛聽的再見。

65、繃裂的傷口上血跡，被季風(fēng)再度吹干，只留下一灘，一直都潮濕的回憶。

66、我像是一個附屬品。唯有依賴著什么才能夠生存。

失戀后的傷感說說：這世界沒了你，從此哭當(dāng)成了笑。
1、你走以后，我依舊大口吃飯，大聲的笑，只是想你，太難過了。

2、是時候該放下了，以后的日子，你慢慢走，我好好過，起風(fēng)了照顧好自己，下雨了別淋濕衣裳，嗯，就這樣吧。

3、你不必對我有虧欠，以后誰在你身邊就對誰好一點。

4、再遇見你的時候請一定要刮起大風(fēng)，這樣流淚的話我也好有個理由。

5、陽光很好，風(fēng)很好，云朵很好，我沒有你也很好。

6、有時候，在戀情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很久以后，我們才漸漸醒悟原來那時候我們愛那個人的方式，錯了。然后，我們就忽然很想把那個人找回來，重新再愛一遍。

7、后來我終于不喜歡你了，開始了新的生活，身邊人的樣貌脾氣樣樣不像你。

8、我嫌她是話嘮，2小時不在我的消息就99+，很煩人，后來她走了，為了聽到叮咚的聲音我加了好多群，每次聽到叮咚就覺得她還在。

9、真正的放棄大概是，他不會刪掉你QQ，更不會刪掉你留言，也不會把你的電話拉入黑名單，只是他仍舊加著你QQ卻再也不會和你說一句話，有你電話她會照樣接，說完就掛掉電話不會像以前那樣纏著你說半天，偶遇到你的時候也只是一笑打個招呼便擦肩而過，而不像以前一樣激動的問你去哪兒要和你一起走。真正的放棄是悄無聲息的，越張揚的放棄，越表明了他的猶豫。

10、我選擇了分手，不是不愛他，更不是愛上了別人，只是覺得我們兩個再也回不去了。

11、失而復(fù)得的東西根本就回不到最初的樣子。

12、我以為留下來沒有錯，我以為努力過你會懂。

13、再也找不到可以打擾你的理由了。

14、道理都是說給別人聽，我不知道你還會在我心里多久，也不知道怎樣才能跟隨時間把對你的感情揮發(fā)干凈，更不知道心里放不下你的同時，再去選擇其他人將來會不會后悔，當(dāng)別人在我面前再提起你的時候，我總瀟灑的說一句我早忘了，而為什么腦海里又老浮現(xiàn)出你的音容笑貌，原來我已經(jīng)失戀好久了，卻從未好起來過。

15、謝謝你把說分手的機會留給了我，說的好像我真的有選擇權(quán)一樣。

16、沒有我以后，別一個人喝酒，也別再來找我，你應(yīng)該幸福的，我就陪你到這里。

17、牙醫(yī)曾經(jīng)說過放手如同拔牙拔掉的那一刻，你會覺得解脫，但是舌頭總會不由自主往那個空空的牙洞里舔一天數(shù)次，不痛了不代表你已完全無視留下的那個空缺，永遠都在間或甚至異常掛念，適應(yīng)是需要時間，但牙總是要拔因為太痛所以終歸還是要放手。

18、用言不由衷的話語逼走最愛的人然后獨自心痛。

19、他走了以后突然覺得自由，上課的時候無論做什么小動作也不怕被他看到，肆無忌憚笑的花枝亂顫也不顧忌什么形象，不去食堂吃飯他也管不著了，可以隨便掀劉海，摳嘴上干裂的皮，不用每天故意制造巧遇，不用擔(dān)心被老師發(fā)現(xiàn)，隨便穿衣服也懶得理別人的議論，可是我有一點難受，看到他的桌椅會難受，別人提到他會難受，想到今天也看不到他會難受，發(fā)再大的脾氣也沒人哄著會難受，走到每個和他有關(guān)的地方就有回憶充斥腦海會難受。

20、你走之后，我得了一場大病，疼的我痛不欲生，后來我活過來了，卻忘記了自己。

心情不好的傷感說說短語
1.一個人需要隱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的度過一生。

2.有些風(fēng)景，可能只在經(jīng)歷過后，方可領(lǐng)略。

3.每一天都會告訴自己要好好控制情緒，不抱怨，謹言慎行，這不是將自己變的懦弱和沒有性格，而是在慢慢的提升自己。凡事不以惡意揣度別人，不以私利給他人添堵，不妄自菲薄，也不詆毀他人，這是對自己最基本的要求。

4.過去只可以用來回憶，別沉迷在陰影中，否則永遠看不清前面的路。

5.你要搞清自己人生的劇本，你不是父母的續(xù)集，不是子女的前傳，更不是朋友的外篇。

6.等待是白色的煙霧般飄散在記憶的最深處

7.屜里早已泛黃的照片，究竟留下的是美好，還是憂傷，無奈一笑，我只能任自己的回憶留在寂寞的空間里，任憑想象，肆意的流蕩，瘋狂的侵蝕，任憑情緒沖動，風(fēng)刮大地，青苔盡顯憂瑟，鷓鴣峰回千轉(zhuǎn)，道不盡思念，望不盡天涯，幸福隨遺風(fēng)飛逝，究竟是誰惹了塵埃，留下一層深深的寂寞！

8.你不是擔(dān)心沒有人愛你，你擔(dān)心的是沒有人用你要的方式愛你。到頭來你會發(fā)現(xiàn)你的擔(dān)心是對的：沒有人能以你想要的方式愛你，除了你自己。

9.親愛的，你不必為了誰而改變，如果要成為更好的人，請為了自己。真正愛你的人會一直愛你，無論怎樣的你。

10.回想起已成為過去的曾經(jīng)，點點滴滴在漸漸在眼底模糊。最后隨著淚水的蔓延，一同蒸發(fā)在毛孔里，濕潤的空氣里。伸出手，任由窗外的雪花灑落在手心中。瞬間冰冷，隨之一點點消失掉。悲涼的笑聲回蕩在夜空的飄雪中。沒有回聲，沒有回應(yīng)。沒有思念。透過雪花的阻隔，想去回憶些什么。才發(fā)現(xiàn)。到最后，我竟無人去想念。這是比寂寞還悲哀的孤獨。

11.沒有短信，沒有電話，什么也沒有。但我還是在這里，發(fā)瘋一般地想你。

12.愛，最需要的是舒坦。如果感覺自由、舒服、安心，你就愛對了;如果感覺處處被掣肘、受控制、沒了自我，就該考慮調(diào)整了。愛，是互相依靠，相互溫暖，相伴鼓勵走向未知的未來。如果感覺在進步、在成長那就對了;如果，感覺累、反而沒了方向，那就該調(diào)整了。

13.有的愛情，活在相片里；有的愛情，活在你心里。但最能讓人踏實幸福的愛情，還是要那個人，活在我們的身邊。蘇芩

14.心傷，心疼，心涼，心煩，心亂！我很矛盾，心里有一股無名的火悶在胸口，像要炸開！電腦也老是死機，更是倍感煩惱！后來看到真情流露的文章，眼淚再也忍不住的往下掉，天啊！我們到底做錯了什么？

15.?？菔癄€的太少。地老天荒的好早。

16.擁有一份已經(jīng)擁有的舒適的心情，無聲無息地等待著花開的季節(jié)，遠觀而不褻瀆那歷經(jīng)世故而傲然開放的彼岸開的花，也是一種幸福。

17.我放下了尊嚴，放下了個性，放下了固執(zhí)，都只是因為放不下你。

18.有時，愛也是種傷害，殘忍的人，選擇傷害別人，善良的人，選擇傷害自己。

19.愛情一定是婚姻的前提，而珍惜，才是攜手鬢白的那份必須的執(zhí)念。

20.愛和恨，從來就沒有單獨存在過，一直是一起存在的，只不過是某個階段中，愛比恨多了一點兒，所以看見了愛，模糊了恨；或者恨比愛多了一點兒，所以看見了恨，模糊了愛，而我們，就都在這些被模糊了情感中，最終模糊了自己。

傷感說說短語：我會帶著你對我的好，滾出你的世界


1、想告別，永遠的寂寞。

2、珍惜那個愿意忍受你的脾氣哄你的人。

3、年華似水，那些遺失的流年，那些凋零的幸福，那些荒蕪的溫暖，又在哪個角落得以安詳。

4、我只對你說,心臟的2/1仍是你。

5、當(dāng)我喜歡你的時候，我看誰都像情敵。

6、我討厭零食，只有吃光它們，才能讓它們不能再繼續(xù)害人!

.7、對不起，你的忽冷忽熱我受不了請別在無聊的時候來找我。那樣會顯得我很多余。

8、你說你喜歡我 我想問你個字對幾個人說過了

9、喜歡一個不喜歡你的人,還不如給喜歡你的人一次機會,也許你會愛上他.

10、每天看看你簽名,就只為看看你簽名有沒有提到我而已.

11、落了幕，下了臺，更了衣，卸了妝之后，竟變得如此不堪。

12、爺，就是姐這樣的，愛與不愛，與我何干

13、有的人，經(jīng)常和你爭吵，一覺醒來后還愛著你;有的人，連爭吵都沒有，卻已經(jīng)消失在人海。原來，冷漠比爭吵更可怕。

14、-謊言與誓言的差別在于。一個說的人當(dāng)真了。一個聽的人當(dāng)真了。

15、畢業(yè)了，愛就結(jié)婚，不愛就分手。

16、走著走著就散了，念著念著就忘了，看著看著就累了，聽著聽著就醒了。

17、我將苦難揉進胸腔任手指腐爛喉嚨啞變作廢人可遂你愿,

18、你連開始都不給我卻讓我宣布結(jié)束

19、為你哭過的人一定很愛你

20、我以為我能裝作不聽不看不過情人節(jié)，一切就會默默停在你陪著我不變的那年。

21、超越非主流丶造自己的型- 月秋一族

22、 不知道從何時起愛也不在純粹了

23、要記住每一個拋棄過你的人都是你堅強的動力.

24、我在找那個故事里的人，你是不能缺少的部份

25、曾經(jīng)的諾言依然在耳邊，可你已不在我的身邊 。

26、愛情里，總有一個主角和一個配角，累的永遠是主角，傷的永遠是配角。

27、平時瘋瘋癲癲的和人笑和人鬧， 不過就是不想一個人孤單而已。

28、邇總是這樣在懷念過去，讓珴怎么舍得放下

29、你騙我可以，但是請別讓我知道。

30、男人在結(jié)婚前覺得適合自己的女人很少，結(jié)婚后覺得適合自己的女人很多

31、兩人相愛是，渴求無限甜蜜的吻。

32、六月，離歌唱響，你是否會笑著流淚?

33、如果你愛的人不愛你，也請記得：愛由心生。

34、我只是怕錯過你 我再也遇不到那么讓我心動的人了

35、我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有些東西是我拼命想忘也忘不掉的。

36、玩歸玩鬧歸鬧 別拿我在乎的人開玩笑.

37、可是我，相信愛，相信異想就會有日天開。

38、不是所有的對不起，都可以換來一句沒關(guān)系、、

39、舊情復(fù)燃的結(jié)果就是重蹈覆轍 自作多情的結(jié)果就是自取其辱。

40、-我等的船還沒來，我等的人還不明白。

41、我會帶著你對我的好，滾出你的世界

42、你可以不用長高，我可以彎腰。

43、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無非就是失戀嗎

44、心一跳，愛就開始煎熬，每一分每一秒，火在燒，燒成灰有多好，叫思念不要吵。。。。。

45、痛而不言是一種智慧,笑而不語是一種豁達,

心情不好的傷感說說：沒有你的世界，走不到永遠
　1．但愿你跟我說完晚安之后是真的去睡覺，而不是點開另一個窗口說睡不著。

2．生氣就好像自己喝毒藥，而指望別人會痛苦。
3．走不通的路你怎么還不回頭，不愛你的人你怎么還不放手。
4．重新來過，你當(dāng)這是游戲嗎，還能滿血復(fù)活？
5．沒人懂你欲言又止的難過，你最好把那些話和涼白開水一起灌進喉嚨，澆進心里。
6．別總問我過得好不好，要是我回答不好那合適嗎？
7．他有情書，他有酒，他有別人陪他走。
8．我不知道自己曾經(jīng)在執(zhí)著什么，但我知道，我一直都在為難自己。
9．人們牢記的，永遠是沒有后來的愛情。
10．喝醉了就吹風(fēng)，餓了就躺著，困了就閉眼，孤獨了就入眠，反正你只有一個人。

11．你的世界如此遼闊，我會在哪個角落。
12．有什么放不下，不過是幾瓶酒，幾根煙，幾個難熬的夜晚。
13．我慶幸遇見了你，卻遺憾只是遇見你。
14．你朝我伸出手的時候，我以為這一生都可以跟你走。
15．給時間一點時間，你會發(fā)現(xiàn)，那些曾經(jīng)痛得快要死去的事情，原來是可以一笑而過的。
16．我們總像智者一樣寬慰別人，卻總像傻子一樣折磨自己。
17．將回憶釀成烈酒入喉，從此不再挽留，不再回頭。
18．你不是金剛嗎？你不是堅強嗎？怎么會敗給了思念，敗給了愛情。
19．你說你永遠不會離開我，后來你走得比誰都灑脫。
20．你走了之后，好像任何事都有蹲下來大哭一場的理由。

汪曾祺散文：故鄉(xiāng)的食物

精彩導(dǎo)讀 三年自然災(zāi)害，我在張家口沙嶺子吃過不少馬齒莧。那時候，這是寶物！作文網(wǎng)我為大家精心準備了《汪曾祺散文：故鄉(xiāng)的食物》，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如果想了解更多的寫作技巧請繼續(xù)關(guān)注我們的作文欄目。 小時讀《板橋家書》：“天寒冰凍時暮，窮親戚朋友到門，先泡一大碗炒米送手中，佐以醬姜一小碟，最是暖老溫貧之具”，覺得很親切。鄭板橋是興化人，我的家鄉(xiāng)是高郵，風(fēng)氣相似。這樣的感情，是外地人們不易領(lǐng)會的。炒米是各地都有的。但是很多地方都做成了炒米糖。這是很便宜的食品。孩子買了，咯咯地嚼著。四川有“炒米糖開水”，車站碼頭都有得賣，那是泡著吃的。但四川的炒米糖似也是專業(yè)的作坊做的，不像我們那里。我們那里也有炒米糖，像別處一樣，切成長方形的一塊一塊。也有搓成圓球的，叫做“歡喜團”。那也是作坊里做的。但通常所說的炒米，是不加糖黏結(jié)的，是“散裝”的；而且不是作坊里做出來，是自己家里炒的。

說是自己家里炒，其實是請了人來炒的。炒炒米也要點手藝，并不是人人都會的。入了冬，大概是過了冬至吧，有人背了一面大篩子，手執(zhí)長柄的鐵鏟，大街小巷地走，這就是炒炒米的。有時帶一個助手，多半是個半大孩子，是幫他燒火的。請到家里來，管一頓飯，給幾個錢，炒一天。或二斗，或半石；像我們家人口多，一次得炒一石糯米。炒炒米都是把一年所需一次炒齊，沒有零零碎碎炒的。過了這個季節(jié)，再找炒炒米的也找不著。一炒炒米，就讓人覺得，快要過年了。

裝炒米的壇子是固定的，這個壇子就叫“炒米壇子”，不作別的用途。舀炒米的東西也是固定的，一般人家大都是用一個香煙罐頭。我的祖母用的是一個“柚子殼”。柚子，——我們那里柚子不多見，從頂上開一個洞，把里面的瓤掏出來，再塞上米糠，風(fēng)干，就成了一個硬殼的缽狀的東西。她用這個柚子殼用了一輩子。

我父親有一個很怪的朋友，叫張仲陶。他很有學(xué)問，曾教我讀過《項羽本紀》。他薄有田產(chǎn)，不治生業(yè)，整天在家研究易經(jīng)，算卦。他算卦用蓍草。全城只有他一個人用蓍草算卦。據(jù)說他有幾卦算得極靈。有一家，丟了一只金戒指，懷疑是女傭人偷了。這女傭人蒙了冤枉，來求張先生算一卦。張先生算了，說戒指沒有丟，在你們家炒米壇蓋子上。一找，果然。我小時就不大相信，算卦怎么能算得這樣準，怎么能算得出在炒米壇蓋子上呢？不過他的這一卦說明了一件事，即我們那里炒米壇子是幾乎家家都有的。

炒米這東西實在說不上有什么好吃。家常預(yù)備，不過取其方便。用開水一泡，馬上就可以吃。在沒有什么東西好吃的時候，泡一碗，可代早晚茶。來了平常的客人，泡一碗，也算是點心。鄭板橋說“窮親戚朋友到門，先泡一大碗炒米送手中”，也是說其省事，比下一碗掛面還要簡單。炒米是吃不飽人的。一大碗，其實沒有多少東西。我們那里吃泡炒米，一般是抓上一把白糖，如板橋所說“佐以醬姜一小碟”，也有，少。我現(xiàn)在歲數(shù)大了，如有人請我吃泡炒米，我倒寧愿來一小碟醬生姜，——最好滴幾滴香油，那倒是還有點意思的。另外還有一種吃法，用豬油煎兩個嫩荷包蛋——我們那里叫做“蛋癟子”，抓一把炒米和在一起吃。這種食品是只有“慣寶寶”才能吃得到的。誰家要是老給孩子吃這種東西，街坊就會有議論的。

我們那里還有一種可以急就的食品，叫做“焦屑”。糊鍋巴磨成碎末，就是焦屑。我們那里，餐餐吃米飯，頓頓有鍋巴。把飯鏟出來，鍋巴用小火烘焦，起出來，卷成一卷，存著。鍋巴是不會壞的，不發(fā)餿，不長霉。攢夠一定的數(shù)量，就用一具小石磨磨碎，放起來。焦屑也像炒米一樣。用開水沖沖，就能吃了。焦屑調(diào)勻后成糊狀，有點像北方的炒面，但比炒面爽口。

我們那里的人家預(yù)備炒米和焦屑，除了方便，原來還有一層意思，是應(yīng)急。在不能正常煮飯時，可以用來充饑。這很有點像古代行軍用的“糒”。有一年，記不得是哪一年，總之是我還小，還在上小學(xué)，黨軍(國民革命軍)和聯(lián)軍(孫傳芳的軍隊)在我們縣境內(nèi)開了仗，很多人都躲進了紅十字會。不知道出于一種什么信念，大家都以為紅十字會是哪一方的軍隊都不能打進去的，進了紅十字會就安全了。紅十字會設(shè)在煉陽觀，這是一個道士觀。我們一家?guī)Я艘稽c行李進了煉陽觀。祖母指揮著，特別關(guān)照，把一壇炒米和一壇焦屑帶了去。我對這種打破常規(guī)的生活極感興趣。晚上，爬到呂祖樓上去，看雙方軍隊槍炮的火光在東北面不知什么地方一陣一陣地亮著，覺得有點緊張，也覺得好玩。很多人家住在一起，不能煮飯，這一晚上，我們是沖炒米、泡焦屑度過的。沒有床鋪，我把幾個道士誦經(jīng)用的蒲團拼起來，在上面睡了一夜。這實在是我小時候度過的一個浪漫主義的夜晚。

第二天，沒事了，大家就都回家了。

炒米和焦屑和我家鄉(xiāng)的貧窮和長期的動亂是有關(guān)系的。

端午的鴨蛋

家鄉(xiāng)的端午，很多風(fēng)俗和外地一樣。系百索子。五色的絲線擰成小繩，系在手腕上。絲線是掉色的，洗臉時沾了水，手腕上就印得紅一道綠一道的。做香角子。絲線纏成小粽子，里頭裝了香面，一個一個串起來，掛在帳鉤上。貼五毒。紅紙剪成五毒，貼在門坎上。貼符。這符是城隍廟送來的。城隍廟的老道士還是我的寄名干爹，他每年端午節(jié)前就派小道士送符來，還有兩把小紙扇。符送來了，就貼在堂屋的門楣上。一尺來長的黃色、藍色的紙條，上面用朱筆畫些莫名其妙的道道，這就能辟邪么？喝雄黃酒。用酒和的雄黃在孩子的額頭上畫一個王字，這是很多地方都有的。有一個風(fēng)俗不知別處有不：放黃煙子。黃煙子是大小如北方的麻雷子的炮仗，只是里面灌的不是硝藥，而是雄黃。點著后不響，只是冒出一股黃煙，能冒好一會。把點著的黃煙子丟在櫥柜下面，說是可以熏五毒。小孩子點了黃煙子，常把它的一頭抵在板壁上寫虎字。寫黃煙虎字筆畫不能斷，所以我們那里的孩子都會寫草書的“一筆虎?！边€有一個風(fēng)俗，是端午節(jié)的午飯要吃“十二紅”，就是十二道紅顏色的菜。十二紅里我只記得有炒紅莧菜、油爆蝦、咸鴨蛋，其余的都記不清，數(shù)不出了。也許十二紅只是一個名目，不一定真湊足十二樣。不過午飯的菜都是紅的，這一點是我沒有記錯的，而且，莧菜、蝦、鴨蛋，一定是有的。這三樣，在我的家鄉(xiāng)，都不貴，多數(shù)人家是吃得起的。

我的家鄉(xiāng)是水鄉(xiāng)。出鴨。高郵大麻鴨是著名的鴨種。鴨多，鴨蛋也多。高郵人也善于腌鴨蛋。高郵咸鴨蛋于是出了名。我在蘇南、浙江，每逢有人問起我的籍貫，回答之后，對方就會肅然起敬：“哦！你們那里出咸鴨蛋！”上海的賣腌臘的店鋪里也賣咸鴨蛋，必用紙條特別標明：“高郵咸蛋”。高郵還出雙黃鴨蛋。別處鴨蛋有偶有雙黃的，但不如高郵的多，可以成批輸出。雙黃鴨蛋味道其實無特別處。還不就是個鴨蛋！只是切開之后，里面圓圓的兩個黃，使人驚奇不已。我對異鄉(xiāng)人稱道高郵鴨蛋，是不大高興的，好像我們那窮地方就出鴨蛋似的！不過高郵的咸鴨蛋，確實是好，我走的地方不少，所食鴨蛋多矣，但和我家鄉(xiāng)的完全不能相比！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他鄉(xiāng)咸鴨蛋，我實在瞧不上。袁枚的《隨園食單·小菜單》有“腌蛋”一條。袁子才這個人我不喜歡，他的《食單》好些菜的做法是聽來的，他自己并不會做菜。但是《腌蛋》這一條我看后卻覺得很親切，而且“與有榮焉”。文不長，錄如下：

腌蛋以高郵為佳，顏色細而油多，高文端公最喜食之。席間，先夾取以敬客，放盤中?？傄饲虚_帶殼，黃白兼用；不可存黃去白，使味不全，油亦走散。

高郵咸蛋的特點是質(zhì)細而油多。蛋白柔嫩，不似別處的發(fā)干、發(fā)粉，入口如嚼石灰。油多尤為別處所不及。鴨蛋的吃法，如袁子才所說，帶殼切開，是一種，那是席間待客的辦法。平常食用，一般都是敲破“空頭”用筷子挖著吃?？曜宇^一扎下去，吱——紅油就冒出來了。高郵咸蛋的黃是通紅的。蘇北有一道名菜，叫做“朱砂豆腐”，就是用高郵鴨蛋黃炒的豆腐。我在北京吃的咸鴨蛋，蛋黃是淺黃色的，這叫什么咸鴨蛋呢！

端午節(jié)，我們那里的孩子興掛“鴨蛋絡(luò)子”。頭一天，就由姑姑或姐姐用彩色絲線打好了絡(luò)子。端午一早，鴨蛋煮熟了，由孩子自己去挑一個，鴨蛋有什么可挑的呢！有！一要挑淡青殼的。鴨蛋殼有白的和淡青的兩種。二要挑形狀好看的。別說鴨蛋都是一樣的，細看卻不同。有的樣子蠢，有的秀氣。挑好了，裝在絡(luò)子里，掛在大襟的紐扣上。這有什么好看呢？然而它是孩子心愛的飾物。鴨蛋絡(luò)子掛了多半天，什么時候孩子一高興，就把絡(luò)子里的鴨蛋掏出來，吃了。端午的鴨蛋，新腌不久，只有一點淡淡的咸味，白嘴吃也可以。

孩子吃鴨蛋是很小心的，除了敲去空頭，不把蛋殼碰破。蛋黃蛋白吃光了，用清水把鴨蛋里面洗凈，晚上捉了螢火蟲來，裝在蛋殼里，空頭的地方糊一層薄羅。螢火蟲在鴨蛋殼里一閃一閃地亮，好看極了！

小時讀囊螢映雪故事，覺得東晉的車胤用練囊盛了幾十只螢火蟲，照了讀書，還不如用鴨蛋殼來裝螢火蟲。不過用螢火蟲照亮來讀書，而且一夜讀到天亮，這能行么？車胤讀的是手寫的卷子，字大，若是讀現(xiàn)在的新五號字，大概是不行的。

咸菜茨菇湯

一到下雪天，我們家就喝咸菜湯，不知是什么道理。是因為雪天買不到青菜？那也不見得。除非大雪三日，賣菜的出不了門，否則他們總還會上市賣菜的。這大概只是一種習(xí)慣。一早起來，看見飄雪花了，我就知道：今天中午是咸菜湯！

咸菜是青菜腌的。我們那里過去不種白菜，偶有賣的，叫做“黃芽菜”，是外地運去的，很名貴。一般黃芽菜炒肉絲，是上等菜。平常吃的，都是青菜，青菜似油菜，但高大得多。入秋，腌菜，這時青菜正肥。把青菜成擔(dān)的買來，洗凈，晾去水氣，下缸。一層菜，一層鹽，碼實，即成。隨吃隨取，可以一直吃到第二年春天。

腌了四五天的新咸菜很好吃，不咸，細、嫩、脆、甜，難可比擬。

咸菜湯是咸菜切碎了煮成的。到了下雪的天氣，咸菜已經(jīng)腌得很咸了，而且已經(jīng)發(fā)酸，咸菜湯的顏色是暗綠的。沒有吃慣的人，是不容易引起食欲的。

咸菜湯里有時加了茨菇片，那就是咸菜茨菇湯?；蛘呓写墓较滩藴?，都可以。

我小時候?qū)Υ墓綄嵲跊]有好感。這東西有一種苦味。民國二十年，我們家鄉(xiāng)鬧大水，各種作物減產(chǎn)，只有茨菇卻豐收。那一年我吃了很多茨菇，而且是不去茨菇的嘴子的，真難吃。

我十九歲離鄉(xiāng)，輾轉(zhuǎn)漂流，三四十年沒有吃到茨菇，并不想。

前好幾年，春節(jié)后數(shù)日，我到沈從文老師家去拜年，他留我吃飯，師母張兆和炒了一盤茨菇肉片。沈先生吃了兩片茨菇，說：“這個好！格比土豆高?！蔽页姓J他這話。吃菜講究“格”的高低，這種語言正是沈老師的語言。他是對什么事物都講“格”的，包括對于茨菇、土豆。

因為久違，我對茨菇有了感情。前幾年，北京的菜市場在春節(jié)前后有賣茨菇的。我見到，必要買一點回來加肉炒了。家里人都不怎么愛吃。所有的茨菇，都由我一個人“包圓兒”了。

北方人不識茨菇。我買茨菇，總要有人問我：“這是什么？”——“茨菇。”——“茨菇是什么？”這可不好回答。

北京的茨菇賣得很貴，價錢和“洞子貨”(溫室所產(chǎn))的西紅柿、野雞脖韭菜差不多。

我很想喝一碗咸菜茨菇湯。

我想念家鄉(xiāng)的雪。

虎頭鯊、昂嗤魚、硨螯、螺螄、蜆子

蘇州人特重塘鱧魚。上海人也是，一提起塘鱧魚，眉飛色舞。塘鱧魚是什么魚？我向往之久矣。到蘇州，曾想嘗嘗塘鱧魚，未能如愿。后來我知道：塘鱧魚就是虎頭鯊，嗐！

塘鱧魚亦稱土步魚?！峨S園食單》：“杭州以土魚為上品，而金陵人賤之，目為虎頭蛇，可發(fā)一笑?！被㈩^蛇即虎頭鯊。這種魚樣子不好看，而且有點兇惡。渾身紫褐色，有細碎黑斑，頭大而多骨，鰭如蝶翅。這種魚在我們那里也是賤魚，是不能上席的。蘇州人做塘鱧魚有清炒、椒鹽多法。我們家鄉(xiāng)通常的吃法是氽湯，加醋、胡椒。虎頭鯊氽湯，魚肉極細嫩，松而不散，湯味極鮮，開胃。

昂嗤魚的樣子也很怪，頭扁嘴闊，有點像鲇魚，無鱗，皮色黃，有淺黑色的不規(guī)整的大斑。無背鰭，而背上有一根很硬的尖銳的骨刺。用手捏起這根骨刺，它就發(fā)出昂嗤昂嗤小小的聲音。這聲音是怎么發(fā)出來的，我一直沒弄明白。這種魚是由這種聲音得名的。它的學(xué)名是什么，只有去問魚類學(xué)專家了。這種魚沒有很大的，七八寸長的，就算難得的了。這種魚也很賤，連鄉(xiāng)下人也看不起。我的一個親戚在農(nóng)村插隊，見到昂嗤魚，買了一些，農(nóng)民都笑他：“買這種魚干什么！”昂嗤魚其實是很好吃的。昂嗤魚通常也是氽湯。虎頭鯊是醋湯，昂嗤魚不加醋，湯白如牛乳，是所謂“奶湯?！卑亨汪~也極細嫩，鰓邊的兩塊蒜瓣肉有大拇指大，堪稱至味。有一年，北京一家魚店不知從哪里運來一些昂嗤魚，無人問津。顧客都不識這是啥魚。有一位賣魚的老師傅倒知道：“這是昂嗤?！蔽铱吹?，高興極了，買了十來條?；丶乙蛔?，滿不是那么一回事！昂嗤要吃活的(虎頭鯊也是活殺)。長途轉(zhuǎn)運，又在冷庫里冰了一些日子，肉質(zhì)變硬，鮮味全失，一點意思都沒有！

硨螯我的家鄉(xiāng)叫饞螯，硨螯是揚州人的叫法。我在大連見到花蛤，我以為就是硨螯，不是。形狀很相似，入口全不同?；ǜ蛉獯侄?，咬不動。硨螯極柔軟細嫩。硨螯好像是淡水里產(chǎn)的，但味道卻似海鮮。有點像蠣黃，但比蠣黃味道清爽。比青蛤、蚶子味厚。硨螯可清炒，燒豆腐，或與咸肉同煮。硨螯燒烏青菜(江南人叫塌苦菜)，風(fēng)味絕佳。烏青菜如是經(jīng)霜而現(xiàn)拔的，尤美。我不食硨螯四十五年矣。

硨螯殼稍呈三角形，質(zhì)堅，白如細磁，而有各種顏色的弧形花斑，有淺紫的，有暗紅的，有赭石，墨藍的，很好看。家里買了硨螯，挖出硨螯肉，我們就從一堆硨螯殼里去挑選，挑到好的，洗凈了留起來玩。硨螯殼的鉸合部有兩個突出的尖嘴子，把尖嘴子在糙石上磨磨，不一會就磨出兩個小圓洞，含在嘴里吹，嗚嗚地響，且有細細顫音，如風(fēng)吹窗紙。

螺螄處處有之。我們家鄉(xiāng)清明吃螺螄，謂可以明目。用五香煮熟螺螄，分給孩子，一人半碗，由他們自己用竹簽挑著吃，孩子吃了螺螄，用小竹弓把螺螄殼射到屋頂上，喀拉喀拉地響。夏天“檢漏”，瓦匠總要掃下好些螺螄殼。這種小弓不作別的用處，就叫做螺螄弓，我在小說《戴東匠》里對螺螄弓有較詳細的描寫。

蜆子是我所見過的貝類里最小的了，只有一粒瓜子大。蜆子是剝了殼賣的。剝蜆子的人家附近堆了好多蜆子殼，像一個墳頭。蜆子炒韭菜，很下飯。這種東西非常便宜，為小戶人家的恩物。

有一年修運河堤。按工程規(guī)定，有一段堤面應(yīng)鋪碎石，包工的貪污了款子，在堤面鋪了一層蜆子殼。前來檢收的委員，坐在汽車里，向外一看，白花花的一片，還抽著雪茄煙，連說：“很好！很好！”

我的家鄉(xiāng)富水產(chǎn)。魚之中名貴的是鳊魚、白魚(尤重翹嘴白)、鮕花魚(即鱖魚)，謂之“鳊、白、鮕?！蔽r有青蝦、白蝦。蟹極肥。以無特點。故不及。

野鴨、鵪鶉、斑鳩、鵽

過去我們那里野鴨子很多。水鄉(xiāng)，野鴨子自然多。秋冬之際，天上有時“過”野鴨子，黑乎乎的一大片，在地上可以聽到它們鼓翅的聲音，呼呼的，好像刮大風(fēng)。野鴨子是槍打的(野鴨肉里常常有很細的鐵砂子，吃時要小心)，但打野鴨子的人自己不進城來賣。賣野鴨子有專門的攤子。有時賣魚的也賣野鴨子，把一個養(yǎng)活魚的木盆翻過來，野鴨一對一對地擺在盆底，賣野鴨子是不用秤約的，都是一對一對地賣。野鴨子是有一定分量的。依分量大小，有一定的名稱，如“對鴨”、“八鴨”。哪一種有多大分量，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記不清了。賣野鴨子都是帶毛的。賣野鴨子的可以代客當(dāng)場去毛，拔野鴨毛是不能用開水燙的。野鴨子皮薄，一燙，皮就破了。干拔。賣野鴨子的把一只鴨子放入一個麻袋里，一手提鴨，一手拔毛，一會兒就拔凈了?！旁诼榇锇?，是防止鴨毛飛散。代客拔毛，不另收費，賣野鴨子的只要那一點鴨毛?！傍喢侵靛X的。

野鴨的吃法通常是切塊紅燒。清燉大概也可以吧，我沒有吃過。野鴨子肉的特點是：細、“酥”，不像家鴨每每肉老。野鴨燒咸菜是我們那里的家常菜。里面的咸菜尤其是佐粥的妙品。

現(xiàn)在我們那里的野鴨子很少了。前幾年我回鄉(xiāng)一次，偶有，賣得很貴。原因據(jù)說是因為縣里對各鄉(xiāng)水利作了全面綜合治理，過去的水蕩子、荒灘少了，野鴨子無處棲息。而且，野鴨子過去是吃收割后遺撒在田里的谷粒的，現(xiàn)在收割得很干凈，顆粒歸倉，野鴨子沒有什么可吃的，不來了。

鵪鶉是網(wǎng)捕的。我們那里吃鵪鶉的人家少，因為這東西只有由鄉(xiāng)下的親戚送來，市面上沒有賣的。鵪鶉大都是用五香鹵了吃。也有用油炸了的。鵪鶉能斗，但我們那里無斗鵪鶉的風(fēng)氣。

我看見過獵人打斑鳩。我在讀初中的時候。午飯后，我到學(xué)校后面的野地里去玩。野地里有小河，有野薔薇，有金黃色的茼蒿花，有蒼耳(蒼耳子有小鉤刺，能掛在衣褲上，我們管它叫“萬把鉤”)，有才抽穗的蘆荻。在一片樹林里，我發(fā)現(xiàn)一個獵人。我們那里獵人很少，我從來沒有見過獵人，但是我一看見他，就知道：他是一個獵人。這個獵人給我一個非常猛厲的印象。他穿了一身黑，下面卻纏了鮮紅的綁腿。他很瘦。他的眼睛黑，而冷。他握著槍。他在干什么？樹林上面飛過一只斑鳩。他在追逐這只斑鳩。斑鳩分明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獵人了。它想逃脫。斑鳩飛到北面，在樹上落一落，獵人一步一步往北走。斑鳩連忙往南面飛，獵人揚頭看了一眼，斑鳩落定了，獵人又一步一步往南走，非常冷靜。這是一場無聲的，然而非常緊張的，堅持的較量。斑鳩來回飛，獵人來回走。我很奇怪，為什么斑鳩不往樹林外面飛。這樣幾個來回，斑鳩慌了神了，它飛得不穩(wěn)了，歪歪倒倒的，失去了原來均勻的節(jié)奏。忽然，砰，——槍聲一響，斑鳩應(yīng)聲而落。獵人走過去，拾起斑鳩，看了看，裝在獵袋里。他的眼睛很黑，很冷。

我在小說《異秉》里提到王二的熏燒攤子上，春天，賣一種叫做“鵽”的野味。鵽這種東西我在別處沒看見過。“鵽”這個字很多人也不認得。多數(shù)字典里不收?！掇o海》里倒有這個字，標音為(duo又讀zhua)。zhua與我鄉(xiāng)讀音較近，但我們那里是讀入聲的，這只有用國際音標才標得出來。即使用國際音標標出，在不知道“短促急收藏”的北方人也是讀不出來的?！掇o海》“鵽”字條下注云“見鵽鳩”，似以為“鵽”即“鵽鳩”。而在“鵽鳩”條下注云：“鳥名。雉屬。即“沙雞”。”這就不對了。沙雞我是見過的，吃過的。內(nèi)蒙、張家口多出沙雞?！稜栄裴岠B》郭璞注：“出北方沙漠地”，不錯。北京冬季偶爾也有賣的。沙雞嘴短而紅，腿也短。我們那里的鵽卻是水鳥，嘴長，腿也長。鵽的滋味和沙雞有天淵之別。沙雞肉較粗，略有酸味；鵽肉極細，非常香。我一輩子沒有吃過比鵽更香的野味。

蔞蒿、枸杞、薺菜、馬齒莧

小說《大淖記事》：“春初水暖，沙洲上冒出很多紫紅色的蘆芽和灰綠色的蔞蒿，很快就是一片翠綠了?！蔽以跁撓路郊恿艘粭l注：“蔞蒿是生于水邊的野草，粗如筆管，有節(jié)，生狹長的小葉，初生二寸來高，叫做“蔞蒿薹子”，加肉炒食極清香?！笔V蒿的蔞字，我小時不知怎么寫，后來偶然看了一本什么書，才知道的。這個字音“呂”。我小學(xué)有一個同班同學(xué)，姓呂，我們就給他起了個外號，叫“蔞蒿薹子”(蔞蒿薹子家開了一爿糖坊，小學(xué)畢業(yè)后未升學(xué)，我們看見他坐在糖坊里當(dāng)小老板，覺得很滑稽)。但我查了幾本字典，“蔞”都音“樓”，我有點恍惚了。“樓”、“呂”一聲之轉(zhuǎn)。許多從“婁”的字都讀“呂”，如“屢”、“縷”、“褸”……這本來無所謂，讀“樓”讀“呂”，關(guān)系不大。但字典上都說蔞蒿是蒿之一種，即白蒿，我卻有點不以為然了。我小說里寫的蔞蒿和蒿其實不相干。讀蘇東坡《惠崇春江晚景》詩：“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蔞蒿滿地蘆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時?！贝耸V蒿生于水邊，與蘆芽為伴，分明是我的家鄉(xiāng)人所吃的蔞蒿，非白蒿?；蛘摺凹窗纵铩钡氖V蒿別是一種，未可知矣。深望懂詩、懂植物學(xué)，也懂吃的博雅君子有以教我。

我的小說注文中所說的“極清香”，很不具體。嗅覺和味覺是很難比方，無法具體的。昔人以為荔枝味似軟棗，實在是風(fēng)馬牛不相及。我所謂“清香”，即食時如坐在河邊聞到新漲的春水的氣味。這是實話，并非故作玄言。

枸杞到處都有。開花后結(jié)長圓形的小漿果，即枸杞子。我們叫它“狗xx子”，形狀頗像。本地產(chǎn)的枸杞子沒有入藥的，大概不如寧夏產(chǎn)的好。枸杞是多年生植物。春天，冒出嫩葉，即枸杞頭。枸杞頭是容易采到的。偶爾也有近城的鄉(xiāng)村的女孩子采了，放在竹籃里叫賣：“枸杞頭來！……”枸杞頭可下油鹽炒食；或用開水焯了，切碎，加香油，醬油、醋，涼拌了吃。那滋味，也只能說“極清香”。春天吃枸杞頭，云可以清火，如北方人吃苣荬菜一樣。

“三月三，薺菜花賽牡丹”。俗謂是日以薺菜花置灶上，則螞蟻不上鍋臺。

北京也偶有薺菜賣。菜市上賣的是園子里種的，莖白葉大，顏色較野生者淺淡，無香氣。農(nóng)貿(mào)市場間有南方的老太太挑了野生的來賣，則又過于細瘦，如一團亂發(fā)，制熟后強硬扎嘴。總不如南方野生的有味。

江南人慣用薺菜包春卷，包餛飩，甚佳。我們家鄉(xiāng)有用來包春卷的，用來包餛飩的沒有，——我們家鄉(xiāng)沒有“菜肉餛飩”。一般是涼拌。薺菜焯熟剁碎，界首茶干切細丁，入蝦米，同拌。這道菜是可以上酒席作涼菜的。酒席上的涼拌薺菜都用手摶成一座尖塔，臨吃推倒。

馬齒莧現(xiàn)在很少有人吃。古代這是相當(dāng)重要的菜蔬。莧分人莧、馬莧。人莧即今莧菜，馬莧即馬齒莧。我們祖母每于夏天摘肥嫩的馬齒莧晾干，過年時作餡包包子。她是吃長齋的，這種包子只有她一個人吃。我有時從她的盤子里拿一個，蘸了香油吃，挺香。馬齒莧有點淡淡的酸味。

馬齒莧開花，花瓣如一小囊。我們有時捉了一個啞巴知了，——知了是應(yīng)該會叫的，捉住一個啞巴，多么掃興！于是就摘了兩個馬齒莧的花瓣套住它的眼睛，——馬齒莧花瓣套知了眼睛正合適，一撒手，這知了就拼命往高處飛，一直飛到看不見！

三年自然災(zāi)害，我在張家口沙嶺子吃過不少馬齒莧。那時候，這是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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