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留下來“夢寐以求”的成語,是指做夢都在追求非??释拿篮檬虑?。但是我們的生活中卻會發(fā)現(xiàn),夢中出現(xiàn)的也許是不愉快的事。
筆者從十歲開始一再重復交通堵塞和交通事故的夢。記得初中二年級的時候,我下午乘學校班車回家,十字路口突然發(fā)生交通事故,汽車轉(zhuǎn)彎急剎車未成,重重撞在馬路邊上,包括我在內(nèi)的好幾個學生受了傷。后來,我接連好幾次在夢中出現(xiàn)“車上遇難”的情節(jié)。上高中和大學期間,我學會了開汽車,雖然像這樣的夢很少發(fā)生了,可直到現(xiàn)在,我每年總會做幾次內(nèi)容相近、令我反感的“消極夢”。
做這樣的夢,似乎違背了精神科大師弗洛伊德關于夢就是“實現(xiàn)個人愿望的理論”。我遭遇車禍絕不是我的愿望,應該說是我有生以來的恐懼。于是我詳細琢磨精神心理學的細節(jié),包括上世紀20年代關于“快感原則的彼岸”,上世紀30年代“弗氏生與死之本能”等學說,特別是西班牙學者達利先生與弗洛伊德見面的直接影響。我開始領會,人類的心境全是快樂原則,夢到的情節(jié)可能是一種恐懼的表現(xiàn),也正是自己在避免不愉快、追求快樂的事情上不夠圓滿。
達利既是畫家又是作家,他被弗洛伊德看作是一位“強壯、帶狂妄眼神,確實具備天賦技巧的西班牙人?!边_利對戰(zhàn)爭精神病患者的做夢解釋,顯得恰如其分。他說,我們的世界是遭遇過戰(zhàn)爭的,一個人在戰(zhàn)場上,往往會被夾在自我生活意識與上級命令要求之間而感到左右為難,進而產(chǎn)生神經(jīng)衰弱癥。接到上級出擊的命令,但自己不想死,有心躲在隧道里,避開敵人的子彈??墒?,如果違背上級命令的話,又犯下了錯誤,或許會被上級槍斃。因此,不管怎樣都是死路一條,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就這樣被懸在半空中,變得必須由他人扶持,否則無法站立起來,或者是全身麻痹。像這種可怕的經(jīng)驗,人們希望早點忘掉為好,但是一個經(jīng)歷戰(zhàn)場遭遇的人在真的離開戰(zhàn)場后,還是要多次夢見他在戰(zhàn)場上經(jīng)歷的情形。
同樣的事情,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我們?nèi)粘I钪?。比如單位年終開會時被領導叫起來指責工作有漏洞,在眾目睽睽之下出了一身冷汗的人,以后會好幾次在夢中“重演”全部尷尬情節(jié)。在失戀的日子里,懷著悲傷的心情走在路上聽到某一首歌,從此以后只要一聽到那首歌,就會再度引發(fā)失意的惆悵。潛意識中一再重復不愉快的回憶。
“人類不僅有追求快樂的性質(zhì),也具有追求不愉快的性質(zhì),不是嗎?”弗洛伊德曾經(jīng)使用這樣一個假設來劃分人的本能和自我之間的糾葛。至此,我們能夠理解,心理學潛意識的釋夢學說并不神秘,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需求,而需求是愉快的,不愉快感覺應該是自己需求的提前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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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 夢
每個人都做夢。但大多數(shù)人醒來后不久就忘記夢了,最多只留下某些感覺。那些醒后還清晰記得夢的內(nèi)容的,只能是睡眠質(zhì)量不高,或者是多夢。
失眠患者為什么總是說夢多?
經(jīng)常聽到有人說:“昨晚沒有休息好,做了一夜的夢”、“我晚上夢多,簡直沒有睡著”。于是,這一天學習、工作起來似乎還真感到有點精神不振、精力不足,仿佛做夢真的耽誤了休息。有些醫(yī)生按照傳統(tǒng)觀念,也承認多夢是大腦不曾休息或休息不好的表現(xiàn)。其實,這種舊觀念是不對的。做夢并能回憶夢境并不是睡眠不深的指標,也不能說做了夢就表示不曾睡好。正如前面談到的那樣,夢是一種普遍的生理現(xiàn)象,不管你有沒有夢的回憶,或有沒有夢感,你每天晚上都必定做4~5回夢。說整夜做夢是夸張,說沒有做夢也不現(xiàn)實,更談不上夢多夢少。國內(nèi)外都有人對主訴失眠、整夜作夢或夢多的慢性失眠癥,進行過生理測驗,應用多種生理儀進行腦電波描記和研究,客觀地記錄證明,這些主訴“夢多”、“整夜作夢”病人的睡眠周期和正常人并沒有什么差別,他們伴有夢的快波睡眠期所占的比例和實際時間也并沒有明顯縮短或延長,“整夜做夢”和“夢多”的體驗與各項睡眠參數(shù)并沒有相互聯(lián)系。還有人對飫嗖∪私?行睦聿庋椋?銜?飫嗵逖橛胄愿裼泄叵怠N蘼鄞尤死嗨?叩鈉氈楣媛桑?故譴郵笛檠芯康慕峁?矗?胃杏朧?呶幢賾斜厝壞牧?怠S形廾胃屑懊胃械某潭紉膊荒蘢魑??哂敕竇笆?叱潭鵲目凸壑剛鰲?
既然如此,人們?yōu)槭裁纯偭晳T把做夢和失眠扯在一起呢?正如我們前面多次談到的那樣,夢是在快波睡眠期出現(xiàn)的一種必然的生理現(xiàn)象,是一種主動的生理過程,其表現(xiàn)形式有表象成分又帶有感性性質(zhì)的記憶活動和超常規(guī)的聯(lián)想。而夢感則是指醒來后對夢中某些情節(jié)的回憶,或只留有曾做過夢的印象,連夢的內(nèi)容大多也很難講清楚。主訴失眠伴多夢或失眠無夢的人所說的夢應該指的是夢感,而夢感又與情緒因素和性格特點有關。比如,性格內(nèi)向的人,多將注意力集中于自身內(nèi)部的感受,睡眠較表淺易醒或驚醒,常能回憶起生動的夢境;情緒抑郁、焦慮的人容易從夢中驚醒,因而自感夢多且睡而不實。研究人員還發(fā)現(xiàn),夢多與睡眠的驚醒程度密切相關,自訴平日夢多的人,睡眠中都比較易驚醒。在睡眠實驗中,只要20分貝的音量便足以喚醒他們,他們的夢境回憶程度也高。臨床上常常見到突然多夢的人,往往與受到七情所傷、心情不暢、睡眠不安有關,因此失眠者往往伴有多夢。
臨床觀察及實驗結(jié)果都證明:失眠,尤其是長期失眠的主訴是不可靠的。許多學者對主訴失眠的病人進行研究后發(fā)現(xiàn),失眠與心理紊亂有關。他們對睡眠潛伏期往往估計過高,而對實際睡眠時間又往往估計過低。實驗測試時,失眠病人對有關睡眠參數(shù)的敘述與客觀記錄不符,不是夸大就是縮小。大多數(shù)專家認為,失眠的體驗與情緒、性格有關。
為什么很多的失眠患者訴述自己“整夜做夢或夢多”呢?有人通過調(diào)查分析,認為與下列因素有關:
(1)睡眠知識及睡眠與夢感的關系所知甚少:許多人不了解睡眠的周期交替變化,不知道夢在睡眠中的地位,在生理上的作用,以及夢與夢感的區(qū)別,不知道夢或夢感沒有什么副作用。舊的傳統(tǒng)觀念、封建迷信思想對夢的不科學解釋,使人對夢懷有恐懼感,以訛傳訛,使許多人盲目陷入對夢的恐懼中。
(2)與人的情緒狀態(tài)有關:許多人對情緒障礙缺乏認識,不知道情緒障礙是一種疾病,往往忽略了情緒障礙本身,都過分注重情緒障礙伴發(fā)的失眠、多夢、疼痛等癥狀。不知道如何調(diào)節(jié)和改善自己的情緒,反而夸大了不太客觀的體驗。
(3)對自己的健康過分關心,對夢感過分關注,導致夢感增強;夢感增強的結(jié)果反過來又加重對健康的擔心、對失眠的恐懼,以至形成惡性循環(huán)。
(4)有些人在快波睡眠期醒來或緊接著快波睡眠期之后醒來,致使對夢境的回憶程度增高。
(5)個體功能狀態(tài)差異:不同的個體對夢感不同,即使同一個體在不同的時期,功能狀態(tài)不同,對夢感的程度也不盡相同。所以,有的人一段時間夢感強(夢多),另一段時間夢感弱( 夢少)。
失眠作為一種現(xiàn)象是客觀存在的,而夢作為一種普遍的生理現(xiàn)象也絕非多余。我們承認失眠的存在,但不能認為失眠和夢感有必然的聯(lián)系。
中醫(yī)是怎樣認識多夢與失眠的關系的?
中醫(yī)學認為,多夢的根本原因是由機體內(nèi)在變化引起的?!端貑枴し绞⑺フ摗分姓f:“是以少氣之厥,令人妄夢,其極至迷?!彼^少氣,即氣不足,氣不足則陽不守陰,神失其守,故為多夢。其為原因之一。而情志損傷,傷及臟腑,耗損精氣,令神魂不安,發(fā)為多夢;陰血虧虛,不能奉養(yǎng)心神,潛涵肝魂,制約相火,而使神魂浮游,發(fā)為多夢;若因痰熱內(nèi)擾肝膽,魂不得寧而發(fā)多夢;勞欲過度,水火不濟,心腎不交,則心神不寧而發(fā)生多夢;飲食失節(jié),使土虛木郁,神魂不寧而多夢。多夢的出現(xiàn),以致睡臥不寧,夢幻紛紜。
中醫(yī)是怎樣治療多夢證的?
多夢是指從睡眠中醒來,自覺亂夢紛紜,常伴有頭昏神疲的一種表現(xiàn)。中醫(yī)對多夢證的治療常采用以下兩種方法。
(1)辨證論治
①心氣不足
癥狀:多夢易驚,失眠,神疲困倦,短氣,或喜悲善哭,精神恍惚,舌質(zhì)淡,苔薄白,脈細弱。
治法:養(yǎng)血益氣,寧心安神。
選方:參香散加減。
藥物:人參9g,黃芪、茯苓、白術(shù)、山藥各12g,蓮肉、砂仁、沉香、檀香、甘草各6g。
②心血不足
癥狀:心悸怔忡,心煩失眠,多夢易驚,健忘頭昏,面色不華,舌淡,脈細。
治法:養(yǎng)血安神。
選方:四物湯合茸砂丹加減。
藥物:熟地、當歸、白芍、川芎各12g,鹿茸、朱砂各6g,炒棗仁18g。
③心陰不足
癥狀:心悸怔忡,失眠多夢,五心煩熱,咽干舌燥,舌紅少津,脈細數(shù)。
治法:養(yǎng)陰補心安神。
選方:益氣安神湯加減。
藥物:當歸、茯神、麥冬、生地各12g,黃連、遠志、竹葉、人參、黃芪、膽星、蓮子心各6g,酸棗仁18g,朱砂3g。
④心腎不交
癥狀:心煩,失眠,多夢,遺精,腰酸腿軟,潮熱盜汗,舌紅無苔,脈細數(shù)。
治法:交通心腎。
選方:黃連阿膠湯加減。
藥物:黃連、黃芩、白芍、阿膠各9g,雞子黃1枚,龍骨12g。
⑤心膽氣虛
癥狀:驚悸不寧,膽怯善恐,夜寐多夢,胸悶氣短,舌質(zhì)淡,苔薄白,脈細弦無力。
治法:養(yǎng)心益氣,壯膽鎮(zhèn)驚。
選方:平補鎮(zhèn)心丹。
藥物:酸棗仁、龍齒各12g,車前子、茯苓、麥冬、茯神、天冬、熟地、山藥各9g,五味子,遠志、人參各6g,肉桂、朱砂、甘草各3g。
⑥心脾兩虛
癥狀:心悸健忘,少寐多夢,氣短神疲,面色萎黃,食少倦怠,腹脹便溏,舌質(zhì)淡嫩,苔白,脈細弱。
治法:補益心脾。
選方:歸脾湯。
藥物:人參、遠志、木香各6g,黃芪、白術(shù)、當歸、茯神、酸棗仁、龍眼肉各9g,炙甘草3g。
⑦痰火內(nèi)擾
癥狀:夢擾紛紜,頭暈心悸,急躁易怒,痰多胸悶,舌質(zhì)紅,苔黃膩,脈滑數(shù)。
治法;清熱化痰。
選方:黃連溫膽腸加減。
藥物:黃連6g,半夏、陳皮、茯神、竹茹、枳實各9g,甘草、生姜各3g,大棗5枚,珍珠母12g。
(2)解夢及心理療法:其內(nèi)容參見有關條文。
情緒刺激也會引起多夢嗎,如何糾正?
我們在有關條目中已經(jīng)介紹,做夢對每一個正常人來說是必不可少的,而且還有一些好處。那么為什么有很多人為做夢而感到煩惱呢?他們認為做夢影響了睡眠效果,從而出現(xiàn)了白天的許多不舒服癥狀。實際上并非如此,如果仔細詢問這些人,都會發(fā)現(xiàn)他們存在著各種煩惱的心理因素。正是這些心理因素影響了夜晚的正常睡眠,同時也引起了其他癥狀。他們通過夢境也能體驗到煩惱所帶來的痛苦。有的人做夢的內(nèi)容和他們引起心情不愉快的原因有些聯(lián)系。但由于心理因素的作用,所增加的睡眠時間被“有夢睡眠”占去,而“無夢睡眠”沒有增加,因而睡眠深度反而變淺了。這樣的睡眠不能使大腦得到充分的休息和恢復,卻增加了刺激,客觀上看來睡眠是延長了,效果卻更糟了,醒后就會感到累、不解乏。夜里每次都是從惡夢中驚醒,就會使人主觀上認為整夜都在做夢。
“整夜做夢”者,為了緩解癥狀;改善睡眠效果,雖可服用一些安眠藥,以減少“有夢睡眠”,增加“無夢睡眠”的深度。但這只能作為暫時的對癥治療,治標治不了本。如果長時間用藥來剝奪“有夢睡眠”,還會產(chǎn)生“做夢的壓力”,一旦停藥就會出現(xiàn)“反跳現(xiàn)象”,結(jié)果做夢的內(nèi)容和時間反而比服藥前明顯增加,以致病人不敢停藥,害怕停藥會帶來更大痛苦。如果不停藥,長期服下去又會對藥物產(chǎn)生依賴。所以,服用安眠藥只能作為一種輔助治療手段。
治療的根本方法,就是解除引起睡眠不良的心理因素。如果病人通過心理治療和具體的指導,采取正確的方法和態(tài)度去面對心理上的困難,并逐步地解決現(xiàn)實的困難矛盾,令人痛苦的夢就會減少,睡眠也能恢復正常,與此并存的許多其他癥狀也隨之消失??傊?,煩惱的心理因素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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