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陽茶歌與茶文化

中國是茶的故鄉(xiāng)，其種茶、制茶、飲茶的歷史十分悠久。茶作為飲料始于秦漢之際，大概到了中唐以后，文人的參入直接使飲茶和人們的精神活動聯(lián)系起來，飲茶漸漸被“雅化”。以茶利禮仁、以茶表敬意、以茶可行道、以茶可雅志，這樣，飲茶活動就已經(jīng)把儒家的“仁義禮智信”囊括其中。三千年來，茶以其俊朗的外形和清澈的文化內(nèi)涵漸漸地融入了中華文明史。

古人飲茶多選擇在環(huán)境幽靜、風景秀美的亭臺、樓榭、郊野、荷池、松林、柳堤間，自然引起文人的雅興和感情的升華，于是，茶詩、茶歌、茶舞、茶賦、茶畫就應運而生。中唐以后，茶神已打破了酒魔獨霸詩壇的局面，許多詩人、畫家借茶的品性來表明自己的情操。千百年來，文人以茶入文、入詩、入歌、入畫、入舞，留下諸多佳詞麗句、倩影名畫。

如此同時，在民間流行的茶歌更像是一顆顆璀璨的明珠，在盛產(chǎn)茶葉的廣大山區(qū)經(jīng)久綻放著靚麗的色彩。作為“中國十大宜居城市”的信陽，不僅盛產(chǎn)中國十大名茶之一的“信陽毛尖”，而且，還盛產(chǎn)風趣幽默、婉轉(zhuǎn)動人的“信陽茶歌”。特別是在春天谷雨前后，盛產(chǎn)茶葉的信陽大地，漫山遍野都是綠油油的茶樹、茶園。在茶鄉(xiāng)，春天是茶人的季節(jié)，而那點綴在茶林之間的采茶姑娘，更是茶鄉(xiāng)的精靈。三月是她們的舞臺，她們手提茶籃、口唱茶歌，和春天一起把整個茶鄉(xiāng)裝扮得異彩紛呈、夢想翻飛。茶歌是這個季節(jié)最朗朗上口的旋律。

信陽茶歌是信陽民歌的一部分。千百年來，姑娘和小伙子們在茶山一邊采茶一邊唱著歌謠，這些勞動人民的口頭創(chuàng)作真實地反映了茶農(nóng)的思想情感和生活變遷。于是，民間的茶歌、茶舞等茶文化活動應運而生了。

在茶鄉(xiāng)信陽，茶歌最能凸顯民歌的一些特質(zhì)和色彩。茶鄉(xiāng)信陽很多年輕的女子都是優(yōu)秀的民歌手，一首《茶山為啥多茶歌》這樣唱道：“茶山的歌擠破喉/茶葉滿簍歌滿簍/茶山為啥多茶歌/采茶的姑娘十八九/個個姑娘是歌手?！币话銇碚f，采茶多是十八九歲的少女和三十左右的少婦，這些年輕的女子采茶累了的時候就歇下來唱唱自編的采茶歌，來緩解疲勞、增加精神。這些渾身洋溢著青春年華的女子，在春光明媚、滿山碧綠的春的畫卷中采茶，詩情畫意蕩漾心頭，編茶歌、唱茶歌，而且將生活的內(nèi)容融入茶歌之中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她們歌詠最多的內(nèi)容是愛情，應該說，情歌在茶歌中是最亮麗、最感人、最纏綿、最讓人心動的曲子。

茶鄉(xiāng)的姑娘重情、癡情。茶歌中那夸張而悲情的句子讓人過目難忘：“想郎想得臉焦黃/夜夜睡覺想著郎/打開枕頭給郎看/眼淚發(fā)芽二寸長/床底下挖個養(yǎng)魚塘。”(《眼里發(fā)芽二寸長》)。這是哪個山坡上的姑娘在采茶的時候向她的情哥哥癡癡的表白呢?那思念的濃烈和情意的癡迷把整個豫南都籠罩在一片溫情之中。對待愛情，豫南姑娘不僅執(zhí)著而且大膽：“想郎想得散了架/咬著枕巾咬牙罵/你要死了有魂來/真魂來我床底下/想急了我跟魂說話?！?《想急了我跟魂說話》)。這首茶歌極具信陽風味，信陽茶歌就是這樣融進了許多地方口語，新鮮活潑，形象生動。這種將大別山俚語、俗語信手拈來融入茶歌的表達方式更加增添了信陽茶歌易記、易唱的特點和親切感。想情郎想得“散了架”的姑娘還是那么的執(zhí)著而熱烈。由愛生恨、由恨生罵!在豫南農(nóng)村，女子喜歡誰了一般好以“反話”的形式表現(xiàn)出來，罵之狠更是愛之極!明明是自己的情哥哥，為什么多日卻見不到他的“鬼”影子呢?這首民歌的生活基礎、情感背景均由此而來。恨由愛字出發(fā)、罵由情字而生。你個“死鬼”也應該有個“魂”來呀，在這漫漫黑夜也應該來和我說說話啊?！罢婊陙砦掖驳紫隆痹诨曜智懊婕右弧罢妗弊挚梢娗橛卸嗾嬉庥卸嗲?她怕有假魂假鬼冒充真實的情人。其執(zhí)著和專一可見一斑。

在一首首動人心弦的茶歌中，那一段段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總是讓人唏噓不已、悲情難忘。其中流傳在雞公山一帶的故事《十二月小大姐》最為著名。在茶鄉(xiāng)，老人們總愛講這個故事，講著、講著，那一首流傳至今的歌謠《姻緣只隔紙一張》就扎根在我們的記憶里：“小小扇子二面黃/一邊畫姐一邊郎/左扇一下郎望姐/右扇一下姐望郎/姻緣只隔紙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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